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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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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画锦叫人呈上布料,织工精巧细致,胸口微微颤动,的确是娘亲开锦庄后一战成名的开山作——金竹凤凰。

二十年前的大盛不像如今开放,百姓衣服上凡带点金银或龙凤都会被抓起来重罪论处。

于是娘亲鸡贼地巧用深浅不同黄色丝线替代扁金线,并织出羽毛似的竹叶纹在布面上大量堆积,远远望去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金凤凰,精美绝伦令人拍案叫绝,取命为金竹凤凰。

穿上这身既有面子又不怕追究,一经面世便火爆江南,一时间满大街仿金竹凤凰的布料层出不穷,风靡大街小巷。娘亲凭借这匹布打响了名头,赚下第一桶金。

如今还记得金竹凤凰的人恐怕寥寥无几了。

屠画锦平复了下心绪,问:“这叶夫人什么来头?为何找你织布。”

薛姿衡微微翻了个白眼:“我不认识她。几个月前她四处找会织金竹凤凰的人找到了我,八成是个官太太吧。”

“胡说。江南百官我摸的清清楚楚,根本没姓叶的夫人。”屠画锦当头呵斥,周围人在旁小心觑着她的脸色,“现在正是评选关键时期,你接私活抢到锦署头上,我这也留不住你了。”

薛姿衡眼里果然闪过一缕慌乱。

大盛明文规定官匠一律不得接私活,奈何官造厂工钱给的太低,挡不住许多匠人私下偷偷做。

南局的织女们也不例外,她们之所以愿意留下只因南局再不堪也隶属官府,有侍卫守护。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一旦被赶出去真不知何处容身。

屠画锦见她怵了,心底突生丝丝爽感,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后做事简单了许多。

薛姿衡垂下眼眸转了几转,只是语气仍带着抵触:“她身份很神秘,只说自己姓叶别的没说什么,下定那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我们约在城外西郊的密林见面,此后再没碰过面,说等我织好后会再来找我。”

屠画锦沉吟,江南大小权贵是丝绸的主要客户,她上任后便迅速熟悉了各家门庭,可思来想去也不记得有这么位叶夫人。

况且锦署作风霸道,一旦知道转订别家货物便将人永久拒之门外,许多人怕再也买不到锦署的布料只得心哄着。

这位叶夫人不惧锦署随心订购,锦署气急败坏追到自家兴师,这人一定身份不简单。

见屠画锦久久不语,薛姿衡撇下嘴角,脸上:“若大人不喜欢,属下不织便是了。我不知道她是锦署的贵宾,若知道有这层关系,属下何苦去惹麻烦。”

“不,你不仅要织,我还要同你一起织。”屠画锦抬起下颌,眼神晶亮。

——

晴空万里无云,碧浪翻腾,江南水师码头旌旗飘扬。金甲执锐的兵丁像蜿蜒不绝的龙鳞站满沿岸上下起伏的卫岗。瓦金、张肃等将领带士兵严肃列阵码头,勇武凶悍的新兵黑压压的气势磅礴。

李逸霖身披红袍,面容宁肃,检阅海面上平列的一艘艘威武的战船。

海风呼啸,李逸霖一袭红披风站立于众人正前方狂放耀眼,身后军兵万众期待。

经历数月锻造,李逸霖亲自督造的四十余艘战船今日正式下海。

几番交手,李逸霖发现倭人船小,我方大船乘风下压如车碾压螳螂,斗船力而不斗人力,每每轻松取胜。于是他精心设计了一组大小不一的战船,既适于远海作战,又适于港湾河汊歼敌。并在上面装备了大佛郎机、碗口铳、鸟铳、铁箭、钩镰、标枪等冷热火器,形成火器与冷兵器相结合的完美杀伤系统,大大增进了江南军海上作战能力。

此船一出江南兵营战斗力倍增人心振奋。

晚间兵营畅饮庆贺,李逸霖正坐高唐,见一个瘦弱的文官在一群壮汉中被连连灌酒,局促不安,命曹彬叫他过来。

此人是李逸霖新提拔兵备佥事,兵营里客气称他一声谭监军。

李逸霖听从赵孙二位参军的建议,拉拢江南本土势力联合抗倭,举荐科举出身的文臣监军,挑个了正直清廉的知府兼任兵备佥事。

谭佥事受宠若惊,上任后尽忠职守,但在李逸霖面前总摆脱不了文气,面红耳赤道:“下官参见李大人,恭贺大人蛟龙入海荡平海波。”

李逸霖看了一眼胡喝海塞的醉将:“军营里多喝秋露白,不比江南的小酒。”

谭佥事急忙答道:“本地的乡村野酿自是比不上大人从京城带来的御酒,下官喝了一杯,才知什么叫琼浆玉液。”

李逸霖缄默不语,他本意提醒北方酒烈不比南方,谭佥事不必勉强。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江南物华天宝举世闻名。你以前跟田大人能畅饮家乡美酒,跟了我之后却斩断乡土故根,没这个道理。”

谭佥事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下来,吓了曹彬一跳。

“大人明鉴,下官现在是大人的人,对大人忠心不二,与田大人仅是上下级绝无半点瓜葛!”

李逸霖揉了揉太阳穴,曹彬粗着嗓门一把将人揪起来:“大伙儿正高兴着呢跪什么跪,我们大人有这么小气吗,快起来!”

李逸霖命人带下去。

这些文官总忌惮着文武两派之间的巨壑,生怕在自己面前说错一句话。他们心思又多,处处谨小慎微,随便说句话也引发动静,论定力还比不上一个婢女。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屠画锦狡黠机灵的笑容。

她的胆子比四品知府大多了,宴席上看田同辉的眼里快喷出火星子,面对他又是一副喜笑颜开若无其事的样子,比这个谭佥事强。

深夜马车中,她蒙着一袭白纱,露出一对小狐狸眼对着他笑,眼眸璀璨好像拘了一片星辰。

仔细想来李逸霖有几分歉疚,若非自己故意试探她与田同辉的关系,她也不必灌酒发疹不能见人。

只是想到她蒙上白纱了还不老实,目无尊卑越界冒犯自己,李逸霖歉疚之意荡然无存。

怎会突然想起她,李逸霖心中不悦。

——

除开改进战船,李逸霖亦仔细研究倭寇特点,想方设法瓦解其优势。

倭人机动灵活,善以少数兵力分散、设伏包围朝廷军队,待我军反应过来时,倭人挥舞着五尺多长倭刀的闪跳而出狂暴乱杀。而我军使用腰刀,短兵器难接长兵,交战之初刀枪尽被倭寇砍断,士兵们吓到四散而逃。

瓦金夫人见此创立出一套克制倭寇的打法。她令七人为一组,四人用专用长□□杀敌人,另外三人负责掩护并适时割下敌人首级。同时左右两伍掩护小组形成铜墙铁壁,倭寇无从下手。

李逸霖大加赞赏瓦金夫人的妙方,并加以改进推广全营。江南大营重新焕发生机,练兵练阵齐头并进,一扫过去颓靡混乱之态,处处彰显朝气威武之势,军号嘹亮震响周围十余里。

这日,下了操练李逸霖率张肃回瓦金夫人的帐篷暂歇。

李逸霖刚解下披风坐上正位,一双小麦肤色健壮有力的手递上茶盅:“大人请用。”

抬起头看是一位身披甲戎的俍人女兵,语气铿锵简短,神色坚毅。阶下将领跟着坐下,瓦金夫人的亲兵依次进来奉上茶水,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李逸霖略有些愕然,以往他坐入瓦金夫人的帐篷,总有双白嫩柔软的手捧上茶杯,眼神含笑望着他。

错愕仅停留了一瞬,李逸霖接过茶盅饮下。

近日练兵神速,将军们精神倍增喜不自胜,在大厅内端着茶杯相互闲聊。

“瓦将军,你身边那个丫头呢,好久没见着人影,人去哪了。”张肃一把扯下头盔抹掉额头大汗,龇着牙笑问道。

瓦金夫人露出慈爱的笑纹:“你说屠画锦吗?她呀,最近升官了,去管南织染局去了,做的有模有样的。”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织造管事,了不起。”张肃惊讶,笑着凑近低声问道,“说亲事了没,我这有几个小子能干又忠厚老实,你看怎么样。”

瓦金夫人笑容即刻停在脸上,眼角偷瞟过来。

李逸霖装作不知,起身走到帐篷里的行军布阵图前,盯着海防线上代表朝廷兵力的小红旗研究思索。

瓦金夫人笑着跟过来,强行介入他的视线:“大人,刚张将军想拉我做媒,把屠画锦嫁到他营里去,您瞧着如何。”

李逸霖不想理这些杂事,眼皮不抬:“你的丫头你自己决定。”

“话不是这样说的。”瓦金夫人嗔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替大人办事,是大人的人。属下只是想着她年轻力盛正是干一番事业的好时候,大人舍得她嫁人吗。”

“婚丧嫁娶天经地义,与本府有何干系。”

“大人息怒,下官只是可惜大人刚得了一干将便要嫁入内宅,上哪再找这么伶俐可心的人。”

“本朝规定女子年满十八着即嫁人,此乃国法。”

“可她温柔勤恳心思单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大人难道一点没看进眼里?”

李逸霖打断追问:“瓦将军,军营重地不得闲聊私事。”

“是,属下知罪。”瓦金夫人悻悻抱拳,眼神充满遗憾。

李逸霖抬眼示意瓦金夫人退下。

心思单纯,未必吧。到底是边夷少民,单纯直爽,看不透屠画锦的画皮,他心想。

自李逸霖上任以来,江南各地被田同辉打压、陷害的官吏成群结队聚集到他门下,痛斥田同辉的恶行,求他主持公道铲除奸佞。屠画锦看田同辉的眼神与这些人无异。

他之所以懒得拆穿,只是不想听什么求他报仇甘愿为奴为婢的陈词滥调,试出屠画锦心性坚定后便着手启用。

江南商贾为本,许多明里暗里的消息唯有生意场上的人才能打听出来。他虽然战场上所向披靡,对做生意却不甚精通,因此需要一个可信的人在民间替他盯梢。

于是他选中了无依无靠的屠画锦。

细想起来,她自上任后的确许久未见。以前她总是想方设法借着瓦金夫人由头过来努力讨得自己的欢心。突然没了一个活泼闹腾的人有些不习惯。

“来人,把屠画锦叫来。”李逸霖点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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