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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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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围墙边,余籁鸣撑地起来,咳出血,抬眼扫望热烟四溢的废墟。

洛璃拽着他衣袖爬起身,哀声道:“痛,痛死了!”

“临眠呢?”余籁鸣声线竟逸有颤抖,冷汗混杂鲜红,滚落至地。

洛璃一惊:“他,他难道,没有出来吗?”

余籁鸣摇头,回想起方才独立原地的背影,“没有,没有!”

他踉跄了几步,急奔放声道:“沈亦秋!沈亦秋!!”

没人回应。

洛璃也跑过来,把他绸带扯下来,甩去寻找着沈亦秋的气息。

绸带迂回转折,隐隐烁着雪芒,终在一处隐蔽寻到踪迹。

“沈临眠在那边!你扒拉这里的干什么?!走走,走啊!”

余籁鸣一听,便毫不犹豫地顺着方向跑去,步履中透着焦急与恐慌。

他一点一点地、小心地用手挖着砖块,生怕哪里出错引起新的崩塌。

洛璃也赶忙过来帮他。

途中,余籁鸣不止一次喃喃着沈亦秋,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洛璃都有些陌生。

从前洒脱散漫尽然消褪,独剩不争气的泪,在试图为将死之人带来温暖。

洛璃欲言又止,难得结巴道:“沈临眠他不会死,你,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要是又找不到...找不到怎么办?”

说着,失声哽咽,他仿佛寻不到自己的声音:“洛亭予,我真的怕了。”

一年之内,师弟妹失踪,师尊陨落,四人仅剩他一人独守第九峰。

他寻了百年,若非师弟沈亦秋自己回来了,他真的寻不到他们的半点踪迹。

他真的怕永远见不到沈亦秋了。

洛璃不由得一怔,“绸带未有反应,沈临眠定无事啊,喂,你别哭啊!!”

隐约的唤声,相伴一点明辉,穿过层层废墟,来到沈亦秋身畔。

声声破碎,却能将零碎清明凝聚。

那原本游离生死的人,终于颤颤睁开双眸。

魔气在灵脉中碰撞撕扯,如抽筋拔骨般难忍。他强忍剧痛,呼吸不畅,痉挛般的手抹去眼睫血,望见辉中细烁。

它裹着温热,坠在眼角,滑落下颌,浸染雪襟。

寒痛蚀骨中,唯一的热与生息。

他愣了一下,无端酸涩伴着心底思绪奔赴来:

是闲之哭了。

三个人头闯入视线,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沈亦秋微眯起眸,滚热血液冲撞着耳膜,实在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

可奇怪,噪音揉杂,抵入耳膜,仿佛过滤得只剩那焦急哭腔。

“临眠?!”

沈亦秋黑瞳微抖,迟钝了会,听出了烂熟于心的声音是余籁鸣的。

他望着红了眼的余籁鸣,叹出一口气,眉眼浅弯,沙哑道:“还好是你啊...”

待沈亦秋被解救后,余籁鸣就死死抱着他,埋在颈窝闷声哭着。

沈亦秋边拍抚着他,边与另二人说:“障眼法已解,过会就有人来这里,你们先走。”

洛璃还未及关心沈亦秋,就被谢怡然拉走了。

“你干嘛呢?我还没问他怎么回事!”

“嘘,那个人,他上次当众欺负我师尊,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靠近他。”

“....”

沈亦秋遥望破晓,任温热加深雪衣,疲惫道:“结束了,闲之....”

那黑色指套割着数道血痕,似要陷进脏污雪衣。

他才肯抬头,脸庞脏兮兮的,清泪怎样也洗不净:“下次别这样,我真的....怕死了。”

曦光薄暖,二人相拥在废墟之上。

沈亦秋捂上对方双耳,轻声道:“都身为掌门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羞不羞?”

十指缓入霭,他在一片然灰中,望见了发红的眼眸。

他眸子动了动,蒙蒙浮起犹如杏花细雨的疼爱,低徊不尽。

唇贴寒英,离愁梦醒,多少心爱润浸流光,一遍又遍地告诉对方:“闲之,其实我也好怕...”

几日后。

“魔气虽除,却引旧疾复发,高烧不断,眼下别无他法,只得灌药。”

缪柟半身缠着纱布,活动有些僵硬,指了指桌上汤药,“待会醒了记得喂,一滴不准漏。”

余籁鸣应了声,狭长眼尾微垂,尽是忧郁。

回来以后,沈亦秋便昏迷不醒,接连高烧,余籁鸣未曾歇息,只待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那谢怡然怎么处理的?”缪柟随手倒茶,“她既忘却过往,还如何安稳坐上谢家家主的位置?”

话落,过有半晌,她都没听那人有何回应。

她蹙眉唤了声,那人才回过神来。

他想了会,才道:“只有她才能做家主,有人已找到了谢文昭的遗书与印信,遗书上明确要求了谢怡然继承家主之位。”

“....不过一纸信,真有用?再说,如果有用,他就不怕那些人来为难谢怡然吗?”

余籁鸣闭了眼,摇头说:“难说。但我想姜寻的第一选择是将她推上主位。”

“而谢文昭,他不管怎么做,也免不了族内纷争,就算让谢怡然远走高飞,也会有人掘地三尺要杀她。”

且让姜寻念着旧情,第一时间站在谢怡然背后罢,这样她便有可能活下去。

缪柟呷了口茶,叹道:“还真是煞费苦心。”

话音刚落,一人推开房门走进。

洛璃一屁股坐到缪柟对面,埋在桌上,有气无力道:“他一死,外面谣言倒成了真。闹这么大,玄武宗等完事了才来。”

连万芩宗和归佛门都知道地脉的消息,也派了人去查。

余籁鸣帮沈亦秋捻了捻被角:“音华宗这次预谋许久,目下当如他们所愿,谢文昭遗臭千年,玄武宗也无法追究到他们。”

洛璃脸翻了个面,抱怨道:“什么怨什么仇,杀死我们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吗!”

那些人制造假象,变幻空间,阴尸红丝,其中千旋万转脱不开真玺变故与鬼城之险的联系。

他们也是冒死闯出来的。

至于“渔网”谢怡然,失去部分记忆,不知父亲的半点存在。

缪柟沉默许久,“他死前要求别恢复女儿记忆,极可能是那些人预料中的一部分”

此话一出,空气似乎凝滞一瞬。

谢怡然尚年少,哪知翻云覆雨者如何心狠,如何出手?

任记忆遗失,便无复仇之心,也无危险,却要成为他们的第二个血肉傀儡。

余籁鸣垂眸盯着缠手纱布,“安闻序怎么样了?”

听到师姐名字,洛璃像是有什么条件反射一样,立马直起身,“师姐醒了!”

“可有留下旧疾?”

“....”洛璃顿了一下,又变得垂头丧气,“那魔气致命得很,鬼城的阴气都比不了。”

“师姐的五感退化了,现在都快成瞎子了。师姐一个剑修,这样还怎么使剑啊....”

缪柟瞥了洛璃一眼,悠悠喝茶:“你师姐不是废了,可以慢慢养回来。”

直至人走后,余籁鸣独守床前,带着愁容。

一阵咳嗽惊响,剧烈如裂,强行拽回他的神智。

见人额角泌冷汗,病绯浮颊,未敢耽搁,急急执软帕为人擦拭,低唤道:“临眠?临眠啊....”

指尖触及雪肤,才真切感到那浑身烫热,着实令人心悸。

沈亦秋半睁湿眸,哑嗓模糊,“热.....被褥里热...”

本能反应之下,沈亦秋抓住了冰凉,似逢甘露,死死抱着。

余籁鸣轻轻抱起他,坐榻上,好让沈亦秋靠着。不过他贴近自己,近乎要陷进去。

“缪柟她又煎了些药来....这次喝点,不要打掉了。”

乌雪纷乱,热息扑洒凉颈,任人无意识地乱蹭。

余籁鸣腾出手舀了勺药汤,喂至唇边,奈何他紧蹙眉,怎样都不肯张嘴。

另一只手被他攥着,无法挣出,又怕那人胡乱打翻药勺,放回后便拉起被褥,紧搂住他,过有良久,才唤了他一声。

沈亦秋闷闷应声,余籁鸣将温温药勺递至唇前。

可惜,喂一次吐一次。浓烈苦涩翻腾于空气中,引得沈亦秋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难受?”余籁鸣将勺放下,抚着他脸,轻蹙起忧色。

沈亦秋喘着气,指尖发抖,被迫松开了紧攥的手,在怀中微微蜷起身子。

“...不想喝....”

说着,阵阵恶心挤上喉间,他忍不住,攥住胸口,对床外将方才咽下的一点苦药混着酸水吐了出来。

余籁鸣心头如揪,将人抱回,替他拭去唇边浊渍,哄道:“那先不喝了,躺会罢?我替你揉揉穴位好吗?”

轻如呢喃,柔如笼雾,冥冥中泛滥于心,四溢于脉,似散些许酸痛。

沈亦秋捂唇咳了几声,才得以闷在他胸前,缓缓平复着呼吸。

余籁鸣已然几日未曾歇息了。

中途,只要沈亦秋一醒,他就要哄着人将药喝完。每次喝前,他都会让缪柟多煎一副,怕人把药全吐完了,病情愈发严重。

缪柟也因此天天泡在厨房,几口锅同时煎药,全身弥漫着浓烈苦药味,就连洛璃都对她避如蛇蝎。

如此,余籁鸣每次喂药都经常喂至深夜。

余籁鸣本来不擅照顾人,但自从遇上了他,一切散漫放旷都融化成了一滩柔水。

有时,喝完药的沈亦秋闷在被褥里,只露一双黑眸,含糊说话:“闲之,好冷,进来跟我睡,好不好?”

沈亦秋见人上榻,就一下子钻进人怀里,声音沙沙的:“闲之,我还能好吗?要是变得像以前那样了....我要怎么办?”

他是喜欢这样睡的。余籁鸣浅笑了声,疼惜地揉着乌发脑袋,“会好的,只要你好好喝药,马上就会好的。”

尚为师兄弟时,沈亦秋身子一直不好,余籁鸣身为大师兄,听师尊的话,亲自照顾了他几百年,终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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