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道路两旁张灯结彩，商店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
乔桦最喜欢过年，在放假前，继华会举办年会，有好看的节目和热闹的抽奖活动，最重要的，哥哥没有工作，可以一直陪着自己。
“哥，九哥除夕夜要值班。”乔桦很沮丧，他还盼着和大家一起跨年呢。
“工作重要。”乔烨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坐下准备吃早餐。
阿法九耐心解释：“往年都是我在除夕夜值班，大家都当成了惯例，安排好了自己的新年计划，我也不好让他们改，明年我提前告诉他们，重新排班，一定和你一起过年。别不高兴了，今天吃你最喜欢的小馄饨。”
乔桦气鼓鼓地说：“凭什么要你每年都值班？做排班表都不问问你的意见，他们就是欺负人。”
乔烨赞同地点头：“不问你的意见就擅自排班，确实是欺负人。”
“哥，你去找院长，让他重新安排值班表。”
“好。”
阿法九哭笑不得，赶忙阻止：“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好变来变去，今年就这样了，明年我保证不在除夕值班。这几天不忙，我提前包好饺子冻到冰箱里，你们想着除夕晚上煮了吃。”
“包饺子？怎么包？什么时候开始包？”
见乔烨居然都有点好奇，阿法九不敢相信地问：“你们没见过包饺子？”
乔桦猛摇头，乔烨说：“厨房机器人做饺子的工具是内置的，原材料放进去，出来的已经是成品。饭店里的真人厨师，并不会向客人展示制作过程。”
“机器人可以包饺子？”这次轮到阿法九惊讶了。
“我演示给你看。”
乔桦就像在幼儿园学了新儿歌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要给家长表演。
“可以语音控制，也可以在APP上设定……菜谱都是星级厨师提供的……可以根据个人口味选择咸一点或是淡一点……”
乔烨插话说：“现在正在研发的最新款，可以和医疗机器人互通，根据家人的身体情况和医嘱进行食谱的修改。比如必须吃素的病人，食谱库里的所有荤菜都会被禁，素菜里也不会出现荤油。”
阿法九按照乔桦的指点，选择了四人份的韭菜鸡蛋馅饺子，没有额外设置口味需求，晚上七点开餐。
指令发送后，阿法九看向厨房。
只见机器人打开冰箱，机器手把一整捆韭菜和五个鸡蛋抓取到内置食物舱里，又从橱柜里搬出面桶倒进另一个食物舱，一根管子从内部探出来，接到水龙头上，机器手打开水龙头开关，等了一会儿又关上，最后，机器人滑回自己的位置，接上充电口，静止不动。
乔桦说：“现在正在处理食材，离近了能听到轻微的嗡嗡声。”
“晚上就能吃到热乎的饺子了？”
“是呀。”
阿法九盯着机器人，心里忍不住吐槽，没见过怎么包但是能吃到，有钱人的痛苦果然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自从搬进来住，阿法九只是偶尔用机器人拿东西切切菜，虽然知道厨房机器人可以做大餐，但是一直以为也是需要有人从旁协助的，根本想不到居然一点人力都可以不用。
“难怪都说机器解放人力，真的是彻底解放了。”
乔烨回答：“毕竟现在人类的第一要务是扩大人口数量，如果辛苦工作后还要受累做家务，生育后代的积极性肯定大幅降低。”
乔桦问：“九哥，你是不是觉得机器人包饺子更方便？”
阿法九逗他：“是呀。”
“那好吧。”乔桦有点失望，但也没多说，毕竟九哥上班辛苦。
“我明天轮休，上午也只有两节课，下了课我就去买菜，回来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真的？”乔桦笑着抱住阿法九，“九哥最好了，不用包很多，包几个让我看看就行了。”
“反正也是麻烦一次，当然要多包一些。”
“好啊，我会学的，哥，你也要帮忙。”
“知道。”
第二天，阿法九起晚了些，乔烨已经让机器人做好了早饭。
“小桦不过来吃饭？”
“我昨晚就告诉他不要过来，他已经放寒假了，不需要早起，没必要天天过来。”坐到阿法九身边，乔烨体贴地问，“累不累？要不下了课回来补觉，改天再包饺子？”
阿法九白了他一眼：“昨晚怎么不说让我早点睡？”
“今晚让你早睡……”
阿法九被捏住下巴，亲了几下后受不住乔烨的黏糊，用力推他：“还不去上班？要迟到了。”
“请了假，陪你上课和买菜，好不好？”
“我要是说不好呢？”
“偷偷跟踪你。”
“犯法的，让黎警官抓你。”
“我不是已经被名叫阿法九的警官抓住了吗？”乔烨握着阿法九的手腕，把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你已经抓住了我的心。”
“你不要这样……”阿法九完全招架不住，不苟言笑的乔总去哪儿了？眼前这个嘴甜又粘人的家伙是谁啊？
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吃完早饭，乔烨陪着阿法九来到学校，被教室门口人山人海的景象震惊了。
有大胆的同学问：“老师，这是谁啊？”
“他？”阿法九笑着看向乔烨，“他是我的临时教学助理。”
乔烨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跟着阿法九进了教室，坐到讲台旁边，接过阿法九递过来的花名册，开始点名。
阿法九从来没有用过助理，乔烨是第一个，长得帅声音还好听，拍了照的同学们把照片发到了校园论坛里。
【快来看阿教授的助理】
【阿教授有助理了？他不是从来不用……我的天啊，这么帅，我可以！】
【没人觉得阿教授和助理的对视很甜吗？】
【是新的CP吗？磕起来】
【磕CP的进群……】
【这个人是继华的大老板乔烨，我哥发过阿教授被带进继华总部的照片，什么助理，别开玩笑，他是来和学校谈合作的吧？】
【阿教授亲口说的他是助理】
【哇，霸道总裁的剧本，爱了，先磕为敬】
【磕CP的脑子有毛病吧？一个Alpha一个Beta怎么可以在一起？】
【回楼上：为什么不可以？碍着你了吗？】
【回复：阿法九每年都会讲Omega出现的原因，他明明知道现社会的第一要务是防止人类灭绝，却不和Omega在一起，应该被判反人类罪】
【回楼上：你才是有毛病，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影响人类延续了？难道人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吗？】
【回复：一个是知名教授加医生，一个是大集团老板，都是有关注度影响力的人，他们这么做，是会带坏社会风气的】
【回楼上：我看你才会带坏社会风气，恋爱自由，爱情不是以能不能生孩子为前提的。只想着延续后代而忽略了感情，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本来是肤浅的舔颜帖，最后却成了是“爱情至上”还是“一切以后代为前提”的讨论帖。因为帖子太火，被多次分享，渐渐地扩大到了学校以外。
下了课，阿法九照例进行了答疑，有几个学生和他说：“老师，我支持你。”
阿法九不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想着自己在课上讲了不少Omega产子时遇到的突发状况，应该是自己对于Omega的态度的支持，便点头表达了谢意。
驶离学校进到超市，阿法九选购着需要的食材，结账时却发现乔烨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三份。
“为什么买这么多？”
“小桦说家里来了客人。”
“不会都是来看我包饺子的吧？”
“是。”
阿法九笑了笑，没在意，回到家，见到满屋子的人，有些无语。
“你们都没见过包饺子？尤黛，我在你家吃过饺子。”
“我是来凑热闹的，不用管我。”
张家四口人齐齐表示没见过，乔烨说：“他们是继华的忠实用户，家里全是各种功能的最新款机器人。”
余幸说：“我没见过也没吃过，爸爸没有时间做，饭店里的吃不起。”
白杨不好意思地拿出饭盒：“强哥让我录视频，还要打包。”
“还自带打包盒了？九哥，我可以给黎玉锦带一点吗？他应该也没吃过。”余幸后悔自己没想到可以打包。
人太多，厨房站不下，阿法九把需要的东西都搬到了餐桌上。
“我要学……”
“我也想学……”
“小桦当着我的镜头了……”
除了不想弄脏新做的指甲的尤黛，以及年纪太小够不到桌子的乔依，其他人全上了手，一起学习和面、拌馅儿、擀皮、包和煮。
虽然中间状况不断，但是结果还不错，一大盆奇形怪状的饺子，没有一个露陷儿的。
吃过饭，个人认领自己包的饺子，全部带走了。
除夕当晚，阿法九吃到了乔烨送来的爱心晚餐。一共两个餐盒，一个里面是形状完美的满满一盒饺子，另一个盒子里只有三个软塌塌好像只有皮的饺子，以及一个小了两号、鼓鼓的、看起来还挺像饺子的面疙瘩。
乔烨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和小桦包了挺多，但基本都漏了，就只剩下这几个还能看的。另一盒是机器人包的，你吃这个。”
阿法九夹起面疙瘩问：“这是什么？”
“陈晓凡给了小依一个面团玩，没想到他捏的还挺像样，说不定以后家里会出专业厨师。”
阿法九先把三个不成样子的饺子吃了：“味道还行，应该就是面软了。陪我再吃点……”
乔烨吃了阿法九喂给自己的两个饺子，赖在休息室不肯回家，一整晚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