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桃瓣沾在雾玉墨发间时,他正踮脚去够糖画摊子上的白鹿造型。糯米纸裹着的海棠糕咬到第三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抬眼却见Echoide倚在朱漆廊柱旁,指尖转着他的银链,眼尾红痣在阳光下妖冶得不像寻常。
“怎么在这儿?”他晃着糖画跑过去,没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狡黠。狐妖的幻术织成粉色烟幕时,他只来得及尝到一丝不对劲的甜,便坠入黑暗。再睁眼时, wrists已被缚在雕花木床上,月光透过镂空窗棂,在狐妖艳丽的裙摆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真是件完美的艺术品。”狐妖指尖划过他唇瓣,指甲上的凤仙花汁染得他皮肤发烫,“鹿族的纯血,配上这张脸...难怪那只老猫看得这么紧。”雾玉墨偏过头,闻到她身上混杂的劣质香粉味,胃里一阵翻涌。那些被抽走的力气此刻化作钝痛,像无数蚂蚁在骨髓里啃噬。
“做梦。”他的声音混着喘息,尾尖在床单下绷成硬棍。狐妖挑眉,指尖划开他衣领,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鹿族印记——那是Echoide每次吻他时都会轻咬的地方。羞耻与恐惧混着怒意冲上喉头,他猛地抬头,用尽全力撞向对方鼻尖。
“找死!”狐妖甩来耳光,他却趁机挣断一道符咒,跌跌撞撞往门口爬去。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指尖即将触到门环时,后腰忽然撞上冰冷的胸膛。狐妖的尾巴缠上他小腿,指甲刺破他耳垂:“看来不给点教训,你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布料撕裂声中,雾玉墨闭紧双眼。恍惚间闻到茉莉香混着铁锈味,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却听见狐妖的尖叫化作血雾。睁开眼时,Echoide的魔杖正抵在对方眉心,银发在夜风里根根倒竖,像极了他初见她时,那只护崽的雌狮。
“碰我的人。”她的声音比冰川还冷,尾尖卷起狐妖的幻术面具,“你配么?”狐妖化作灰烬前的惊恐尖叫里,雾玉墨被裹进熟悉的披风。Echoide的指尖颤抖着替他系好衣带,却在触到他锁骨的红痕时,忽然低头咬住那处肌肤——不是吻,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直到尝到血腥气才松开。
“疼...”他拽住她袖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Echoide忽然抱起他跃出破庙,落地时听见他肚子“咕噜”叫,鼻尖蹭过他发顶:“想吃什么?”“包子...还有肉饼。”他把脸埋进她颈间,闻到她身上未褪的硝烟味,却觉得比任何安神香都安心。
饭桌上的青瓷碗碰得叮当响,雾玉墨腮帮鼓得像小仓鼠,忽然被筷子敲了头。“下周开始,每天卯时跟我练咒术。”Echoide替他添了碗菌菇汤,“再敢偷懒...就把你绑在训练场当靶子。”他慌忙点头,却在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时,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吃完就睡?”Echoide挑眉看他歪进自己怀里,尾尖卷住他手腕晃了晃,“先把基础咒术练十遍。”雾玉墨嘟囔着“就一遍”,指尖却在她掌心画出歪歪扭扭的符文。月光漫过窗台时,他忽然咬住她指尖:“其实...你刚才很像母狮子。”
“母狮子?”她挑眉,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水光时心软,尾巴卷住他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你就是偷腥被抓的小奶鹿。”他正要反驳,嘴里忽然被塞了块年糕,甜得齁人的桂花味里,听见她闷闷的鼻音:“再出事...我就把你锁在阁楼里,每天亲自喂饭。”
是夜,薄雾漫过庭院。某个被勒令“睡前练咒术”的小鹿,正蜷在Echoide膝头装睡,尾巴尖却偷偷勾住她魔杖。而施法的人垂眸看他,指尖拂过他眼下的淡青,忽然觉得,比起驯服这只爱闯祸的小鹿,或许把他养得圆滚滚、暖洋洋,才是更重要的事——就像此刻,他在睡梦中吧唧嘴的模样,比任何高阶咒术都要,甜得让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