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铜灯盏里明明灭灭，雾玉墨刚卸下长发准备入眠，门突然被撞开。Echoide带着一身夜色冲进来，发梢还沾着院角的露水。他下意识起身，却被她按住肩膀，温热的额头轻轻贴上自己的。

“你做什么？”雾玉墨声音发紧，手指不自觉攥紧绣着竹叶的床单。他垂眸避开她滚烫的目光，耳尖却在她呼吸的拂动下泛起薄红。

Echoide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倾身。她的吻像羽毛般轻柔，从他眉心、鼻梁，一路落至颤抖的唇。雾玉墨僵着的身体逐渐软化，回应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两人谁也不敢用力，只是浅浅相触，生怕稍一不慎就会扯痛旧日伤口。

良久，Echoide退开些许，指尖撩开他汗湿的碎发，露出通红的耳垂：“小墨，好久没听到你叫我姐姐了。”

雾玉墨浑身一震，残存的理智让他别开脸：“别这样。”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为什么当年要突然离开？”Echoide的声音发颤，“我找了你好久......”

“我不想说。”雾玉墨别过头，喉结剧烈滚动。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些被她恶语相向的夜晚、独自蜷缩在空荡公寓的凌晨，还有胃病发作时无人问津的绝望，此刻都化作心口的钝痛。

“我知道我错了......”Echoide的声音带上哭腔，“我亏欠你太多......”

“亏欠？”雾玉墨突然抬头，眼眶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当我把整颗心捧给你，甚至不惜一切地讨好你，换来的却是猜疑和践踏！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又何谈爱我......”他哽咽着，声音渐渐破碎，最后埋首在膝间，肩膀剧烈颤抖。

Echoide紧紧抱住他，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再也不提过去，我会好好爱你......”她的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兽。

月光爬上窗棂时，雾玉墨的啜泣渐渐平息。他靠在她肩头，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晨光微熹，雾玉墨望着枕边熟睡的Echoide。她睫毛上还挂着昨夜的泪痕，嘴角却带着安心的笑意。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唔......”Echoide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泛红的耳尖，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墨......”

雾玉墨将她搂紧，窗外的鸟鸣声渐渐清晰。或许伤痕不会立刻愈合，但此刻相贴的心跳，已经足够温暖余生漫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