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走到庭院中央,她的宫院没有侍奉的丫鬟婢子,这是她向谢长则要求的,所以二人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第三人注意。
感觉到身后风吹草动,忽然,她拔刀转身朝着荀景的方向就是一连贯的劈砍,势如破竹,气势磅礴。
荀景用着谢长则的容颜讶然不已,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他节节溃败,心想这小狐狸风花雪月之余也没有撂下功夫,可对付她,他有的是招数,荀景勾唇媚笑,黑紫色蝴蝶形状的烟雾从他的体内弥散出来,荀景的身形模糊渐变,在闪躲过程中紫黑色蝴蝶烟雾里逐渐显现出一个深V字领,红绸缠绕在脖颈上,遮挡了凸起的喉结,裸露着精壮胸肌肤白如玉艳唇桃眸长发披散玄紫色直缀长袍的绝世魅魔。
桃花眼妩媚生情,摄人心魄,如同那夜见到宓萱时叫祁钰顿时呼吸一滞,不由痴迷一瞬,抡大刀的动作却是习惯性地继续,只是没有一次成功劈上。
祁钰杏眸盈着混沌,叫荀景心底升起一丝满足感,可很快忧虑起来,这是他的魅术,让被施术者痴迷于他的一种术法,但祁钰的反应着实令他哭笑不得,扑上来的不是她的玲珑娇躯,而是疾风骤雨袭来的刀刃。
荀景颇是无奈地苦笑了下,冰凉的食指点上她的眉心,激起祁钰全身一阵战栗感,哆嗦了一下才渐渐眼神清明,茫然无辜地抬眼看他,很像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
长刀化作莹莹闪闪的光点从眉心融入识海,这把大刀他见过,与它有着血债,怎能不识,荀景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阴鸷,转瞬即逝,他拉起尚在迷茫中的祁钰的手朝寝宫内走去。
屋子很大,却不是很空旷,各种各样的生活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储备点心,被放在一个小木箱里,貌似是她闭关用的,祁钰像丢了魂似的只盯着斜上方荀景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荀景撩开珠帘牵着祁钰朝內间走去,入目是三两个被绑起来的纱幔拱门,随着荀景跨过门槛,纱幔垂地,隔绝了外间光景。
荀景横抱起祁钰,她仍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很怪异,是红色的,然他更喜欢做溪言时的绿色。
这会儿竟这么乖巧,荀景掂了掂祁钰,比起上一次相见时此刻的她有些轻,荀景低头对她笑了一下,她也跟着笑,傻傻得样子,魅术他都解了,她怎么还这样,这个花痴,荀景微有些不高兴,美貌永无止境,总还有比他更美的。
荀景将她放进帐里,随后放下床幔,半倚在床头,用他认为最好听的音调带着强求的口气要求祁钰:“亲我”
荀景仰起头。
祁钰的眼睛闪了下光,抿了抿唇,濡湿艳红,荀景愕然,她今日怎么如此温顺,早知应该早点学习魅术。
愣神之际,祁钰已经用湿软的唇贴上薄绸下的喉结,猛然间他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弦断了,无边的欲望喷涌而出交织着浓情蜜爱,他生生忍住,只想看她接下来的动作。
荀景的眼神迷离,绷紧着身体,西厢记不如金瓶梅,好在他通通咀嚼入肚,如今的他今非昔比,不会蠢到依然像以前那般强买强卖了。
“小钰儿,不要停”
荀景半眯着眼,咬着下唇,向上抬高了身体,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吩咐道。
祁钰幽幽望了他一眼,心头像是燃着一把火,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仍是想那么做。
她将荀景脖颈上遮掩喉结的透红色纱绸摘下。
湿软的唇吻上那上下滚动的喉结,顺着它向下的动作吻上如精雕细琢的璞玉般的锁骨,锁骨窝,胸骨窝和性感结实的胸腹肌。
荀景死死抓住手下的被褥拧成麻花,发出一声喟叹,绷紧弓着的身体终于松陷下去,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
他睁开迷离的桃花眼,额上的青筋浸出几滴汗珠,顺着下颌滑落,半遮半露,香艳无比。
因为夜魔的存在,他学会了如何压制住□□焚身的冲动,捧起不断向下吻着他的祁钰的小脸,吻上那思之如狂的唇,与她唇舌纠缠到不麻不休的地步,腹下早已疼得他眉心拧蹙难受得要命,他握住祁钰的小手伸向腹下。
好长时间后,荀景喘着热气拥祁钰入怀,颤抖着的胸脯带着祁钰的身体震动。
“我准备好了,要不要攻上天庭”
荀景用微微沙哑的颤音道,似乎不想经她同意,荀景又道:
“我生擒了黎婳,想去报仇雪恨么?”
这句话猛然惊醒了祁钰,她在荀景的怀里动了动。
“你什么时候”
“读取了你的记忆?”荀景轻抚着祁钰凌乱的长发。
祁钰怔住了,在他面前,她好像完全藏不住秘密,这是种被控制的感觉,她不喜欢,反目成仇后这会是她最大的催命剂。
荀景完全不知道还没开始祁钰就想着结束。
“胜任在即,此时我不能放弃,否则必会前功尽弃”
“胜任?那这本书呢?”
荀景轻笑了声,从背后拿出那本《合欢绵情诀》
今日的祁钰令他满意,可红杏出墙他却还没有惩罚够。
祁钰从他怀里挣开,凝神望着那本书皮就不堪入目的书,是她以往不屑一顾的功法。
“系统让我攻略谢长则,助他飞升,也助我完成任务,这是他修的功法”
祁钰伸手欲要去夺,荀景将它背在身后,冷冷地讥讽:
“系统?小钰儿,我不是盛烨,几句话就被忽悠得团团转”
祁钰生气地瞥向他,眼里漾着委屈,心里在祈祷着何时跳过这茬。
以前还能以死相逼,现在胜利在望,她更希望的是活下去。
荀景眯眼盯着她,要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就…左不过再施展魅术,心叹无奈,叫她对他的喜欢掺和杂质他着实不快。
“你不是读取我的记忆了吗?怎么会不知道系统的存在?”祁钰眼里结出一层薄雾,眨巴着硬憋出一滴眼泪来。
内心呼唤系统,可是真得很奇怪,有荀景在的时候,系统就像断线了似的,从前是,现在也是,她试了很多次一直是这样,在别人面前好像还没有过除非遇到大麻烦时。
祁钰眼珠子转了转,荀景唇角扬起,眼神玩味,又在想编什么弥天大谎,野狐狸一点也没变。
“你要觉得我在骗你,大可以跟在我身边”祁钰撅着嘴委屈巴巴地说着。
荀景看着她,表情微有些松动,但还是不悦道:“我没空,可未想小钰儿不守妇德,背着我另嫁”
说到最后荀景心里的怒意渐甚。
被这句话讽得眼睛酸楚,她的道侣是盛烨,她的此世丈夫是荀景,而现在又是谢长则的皇后,她确是不守妇德的第一人了吧。
想到此她是真得哭了,眼泪唰唰往下掉。
一边哭一边哽咽地埋怨:
“身份算什么?名字算什么?你之前不还把我错叫夭夭吗?夭夭又是谁?是不是那个龙公主?”
“你脚踏两只船,如今偏来责难我?这是什么道理?”
祁钰泣不成声,演得她自己都快信了,好在她还知道与荀景有关的有一个龙公主,不然随便说一个人岂不是贻笑大方。
荀景滚了滚喉结,微微叹了口气,抬起祁钰的下巴,盯着她通红的葡萄眼,可怜兮兮得,荀景笑着摇摇头,吃自己的醋,这小狐狸,不过取悦他的是她还愿意吃醋。
荀景在祁钰的唇上轻啄一口。
“没有夭夭,只有小钰儿”
荀景将书放在她的手上,拂袖而过,书皮变成光秃秃得只剩下那五个大字的白面,荀景冷声威胁:
“小钰儿的一切为师都能看得见听得见,如若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荀景眼角抽搐,他忍不了祁钰和谢长则那般亲近,之所以忍到现在一是因为他对祁钰还有用,二当然是拿他转移祁钰落在盛烨身上的心思,一个长相相似的前夫,尤其还没有盛烨也是驺虞纯善,看着祁钰带着杀气的眼神看与盛烨几分相似的谢长则,他的心情久违得畅快。
祁钰使劲摇头,目光无比真挚:“不会的,他是皇帝,有三宫六院,我不会下贱到和别的女人争宠”
看着祁钰眼里的桀骜,荀景稍是放宽了些心,可争宠就是下贱吗?那他绝不会争,他只会杀,能杀盛烨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所有接近她的都得死。
“好徒儿,想要的东西绝不能给他人染指,如果看上这小皇帝了不妨杀了那群妃子圈养在身边玩怎么样?”
荀景将祁钰拉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这个问题问得祁钰心惊
“你…认真的?”
荀景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做宠物可以,做娈童我将他挫骨扬灰”
荀景说得十足阴狠,祁钰大气不敢出一下,实是不敢任他胡来,凡间的任务眼看就要结束了。
他不适合,他的观念总带着睥睨,他看所有人总是充斥着凌驾感,与她要做的凡间任务南辕北辙。
“要打仗了,你在军营里的分身呢?”
荀景低头趴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道:
“我爱你”
祁钰的心脏突然漏调一拍,耳根薄红。
“这是传音密码,对着它讲”
荀景手指顺着□□沟壑若即若离地划上去,好痒,祁钰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荀景掏出蛇形玉坠。
“我爱你”
“三字,它若亮了,分身便会听你号令”
祁钰努努嘴,指着玉坠。
“那它怎么没亮?”
荀景刮了她的鼻子。
“得你说,你试试”
荀景将玉坠伸到她嘴边,祁钰握住它摇了摇脑袋。
“不要了吧,万一他正训练着呢?”
荀景眼神一冷。
“好,好吧”她清了清嗓子,对着玉坠小声道:
“我爱你”
没有亮,她尴尬地抬头,对上一双不怎么和善的眸子。
正准备再喊一遍,忽听外面逐渐进来的沉稳脚步声,心慌起来,欲要下榻,被荀景拽住,祁钰惊惶地瞪他一眼,竟见他在笑,转头又看那帷幔外颀长的身影撩开珠帘越来越近,心脏狂跳不止,到底她在偷谁的情啊?真是作孽。
无所谓了,毁灭吧,她累了。
祁钰瞪荀景一眼,闭眼仰躺下去,腕上的束缚消失,她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蹲下来,接着便没了动静。
很久过后,她旁边的褥子微微凹陷,腰上环来一双手臂,耳畔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她不敢动,更不敢睁眼,料想荀景一定走了,不然现在该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场。
不知忍了多久,她只觉度秒如年,迫不得已右眼眯开一条细缝
woc!
荀景正躺在她另一边睁着桃花眼与她近在咫尺,笑得邪魅,祁钰心惊肉跳,一动也不敢动,那身后与她相贴的宽硕胸膛是…
她感觉她快要疯了
祁钰缓缓转头,与一双狭长的凤眼对上,顿时头脑轰鸣,很快扭回脑袋,荀景挑眉盈笑,忽在她唇上点了一口。
“你们要干什么啊?有病啊!”祁钰猛然推向荀景。
“你们?大王是在和谁说话?”谢长则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收回手臂。
祁钰这才发现她推向荀景的手和他的身体重叠了,这难道是他的灵魂?
谢长则坐起身,看着自己手臂上无缘无故被扎出的一个血洞,又看了看祁钰的腰带,眼神朝帐内左右逡巡,他总觉得这张明明很宽的榻上很挤。
“钰儿用过膳了吗?”
谢长则看向祁钰,却见她的脖子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表情痛苦。
他根本看不到此时的祁钰正被荀景扣着后脑激烈地唇齿交融。
谢长则伸手要摸祁钰的脸颊,猝然一道剑风划过,手背上凭空出现一条不浅的血口。
周围的一切显得太过诡异,谢长则皱眉扣着祁钰的腰将她翻过身,见她泪眼婆娑委屈地欲哭无泪。
“钰儿遇到何事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子欺负你了?还是淑妃?”
谢长则指尖擦过祁钰的眼角,见祁钰不说话,谢长则又道:
“不必害怕,朕给你撑腰”
虽知她的实力深不可测根本没人能欺负到她,可谢长则还是这样问了。
祁钰咳嗽了几声后哑着嗓子摆摆手道:“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