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假期后,忙忙碌碌的N.E.W.Ts考试即将来临,当然,像巴蒂这样强大的白巫师已经熟门熟路,他认为这些都是小菜一碟,于是七年级开学时,他特意选修了炼金术,这是上辈子他没有接触的课程。
在魔咒课上,阿洛轻轻敲了敲茶杯,用魔杖给它施魔咒,她的茶杯冒出了四条够不到桌子的小短腿,在半空中无力的扭动着,她又敲了敲茶杯,这才长出了四条又细又长的腿,但它非常艰难的把杯子从桌上撑起来,颤悠悠的立了几秒钟,接着一打弯,杯子就被摔成了两半。
“Reparo, ”巴蒂迅速念道,一挥魔杖修补好了她的杯子,他警惕的说,“要不你别念了,我怕一会儿…”
阿洛才不信这个邪,她狠狠的瞪着茶杯,跟它较上了劲儿,她心浮气躁的猛挥了一下魔杖,顿时,在教室前面查看众人茶杯的露芙金教授无奈的从他们身边飞过,落在一个大柜子上。
“这是飞来咒还是驱逐咒?”巴蒂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此时他那只茶杯正迈开四条健壮的带着柳树图案的细腿,乐颠颠的横跑过桌子,这个完美的魔咒让阿洛恨不得大哭一场。
她不死心的又用魔杖指向茶杯,这时她的杯子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但膝关节抖得厉害,她用力敲打茶杯,结果它两腿又一瘫,躺在她面前抽搐着,等阿洛托起它的时候,茶杯那双纤弱的腿已经没力气支撑自己的重量了,而巴蒂的茶杯炫耀似的绕着她的手一小圈一小圈有规则的慢跑起来。
阿洛抬起头来,巴蒂觉得此刻她看他的眼神非常像一年级时他很快学会漂浮咒那样,在这堂课剩下的时间里,他什么也不敢说了。
露芙金教授慢吞吞的从柜子上下来,此刻她真的非常后悔五年级时督促霍拉斯的女儿恶补魔咒学,于是理所当然的,阿洛的成了提高班唯一一个被留了更多作业的人。
下了课,巴蒂觉得,可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克制不住自己了,果然,当他们刚一离开城堡,在五月柔和的阳光下抱在一起休息时,她就睁圆了漂亮的绿眼睛,盯着他,表情坚决的张开了嘴。
“为什么重来一次,我还是学不会呢?我难道没有变聪明吗?”阿洛痛心疾首的控诉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上辈子我的N.E.W.Ts就一塌糊涂…”
“重来一次并不会让你的智商或者天赋变多变强,”巴蒂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我们只是多了一些关于人生的阅历和经验,知道怎么规避风险,但是要改变那些事情,还需要仔细谋划,我从来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是很艰难的事,不然我不会向邓布利多寻求帮助。”
“那…”
“不嫌弃,上辈子你就是这样,这辈子完全在我预料之中,”巴蒂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你没有像以前那样迁怒我,这已经是你的成长了,我很开心。”
阿洛偷偷扬起一个笑容,她就知道巴蒂总会让着她的,嘿嘿!
但是她又想到,现在离考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课余时间全都他们被用来复习了,每当她上床睡觉时,总觉得脑子里好像灌满了学过的东西,根本就睡不着,而当她入睡以后,在大多数夜晚里,她那过度紧张的大脑所显现出来的,都是些傻乎乎的关于考试的梦。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因为怀着孩子而痛苦的承受孕吐和反胃,导致对考试都有些心不在焉,她觉察到自己大脑的一部分在她想到孩子时感到很内疚,对丈夫的内疚,所以它会想方设法的提醒她,多关注巴蒂。
“亲爱的,”晚上在礼堂吃饭时,阿洛对他撒了个娇,“我们能得到魁地奇杯吗?”
巴蒂表情僵硬了片刻,但他很快就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语气淡淡的说,“肯定会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赢了一场,输了一场,如果下个星期六再输给斯莱特林——”
巴蒂恨不得一头扎进盘子里,上辈子他跟她第一次发生关系后,他兴奋极了,那天的比赛有如神助,所以他自己就投进了十个球,为拉文克劳赢得了魁地奇杯,但是这辈子,他调整了队伍,并且大概是他真实年纪很大的原因,他变得很谨慎、稳重,颇有些束手束脚,失去了年轻人的锐气,所以比赛输了,而他们必须赢得下一次比赛,才能给毕业之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阿洛照旧拿了脆脆的炸土豆条,然后加盐,用番茄酱把它们淹没,巴蒂本想吃点羊排和烤蔬菜,但后来决定也吃点土豆,他刚把吃的放进盘子里,她就张开了手。
阿洛把肉汁浇在烤土豆上,又拿了两个羊排,去掉两根长长的肋骨,她仔仔细细的把小羊排切好,就像照顾小巴蒂那样,整整齐齐的码进丈夫的盘子里。
她眨了眨眼睛,“巴蒂,吃呀。”
她用两个手指,食指和中指,依次轻叩他的盘子,示意他吃饭,这让巴蒂想吻她,所以他又低下了头。
上辈子,她总会端来切好的苹果馅饼,再把两个大咖啡壶带进书房,他的手边放着一杯冷咖啡,还有一个很大的玻璃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未切开的像给儿子吃的摇摇晃晃的黑加仑布丁,每当她走动时,它就会晃动。
阿洛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然后举起叉子,旁若无人的把羊排喂进他嘴里。
海伦&丹尼:……校规应该禁止在礼堂喂饭!
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将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行,这是魁地奇赛季的决赛,上一场比赛他们输给了赫奇帕奇,所以其他队员都不敢指望能打赢比赛,但巴蒂好像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乐观情绪。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更糟糕了,对不对?”比赛这天早上吃早饭时,阿洛严肃的说,“对自己有点儿信心,亲爱的,如果不是今天天气没有雨,我很愿意再吻一次你的发顶。”
她把切了薄薄的番茄片,放在面包片上,加上两层火腿,然后是煎蛋、熏咸肉、一小勺番茄酱,最后把另一片涂了黄油的面包片放在上面压平。
“这是给你的,甜心。”她说完,用盘子递给巴蒂三明治,又把一碗粥推了过去,开始吃手里剩下的番茄。
巴蒂想,这里面装着傻瓜都不会称为友谊的东西,这是爱。
“你知道,”又过了一阵,当阿洛目送他和队员准备离开时,她说道,“马上就要毕业了,别担心有的没的,我相信你会干得更漂亮,但就算不能,也不重要,我现在只担心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的房子是怎么建的,希望你能把它弄得一模一样,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它。”
说完,阿洛踮起脚尖,给了他三个吻,一个在额头,两个在脸颊两侧,然后她又俯下身去,帮他整理马上就要换掉的校袍。
“祝你好运,亲爱的,我保证,我会一直看着你,当你看我的时候,就会跟我对视。”
巴蒂飘飘乎乎的走了,像踩着云彩一样,脚步虚浮,其他球员都信心大增,他们认为,队长现在的状态就像喝了福灵剂!
等阿洛随着异常兴奋的人群走向球场时,海伦还在喋喋不休的控诉她太过重色轻友。
“可是我觉得你们不是也难舍难分吗?”阿洛不怀好意的说,“圣诞之后你们就开始约会了,帕迪芙夫人茶馆的胖天使好看吗?接吻的同学多不多?丹尼有没有主动吻你?”
海伦哽了一下,丹尼大声嚷嚷起来,“阿洛,别欺负她,你变坏了,你明明知道她脸皮薄,我们可不像你和巴蒂,整天在休息室和礼堂秀恩爱,下次建议你们去图书馆,我想看看平斯夫人会不会变成一只秃鹰啄你!”
阿洛的脸皮变得很厚,毕竟她不是真的小孩子了,于是用邪恶的眼神打量着丹尼,看得他浑身发毛。
“你想干嘛?”他警惕的说。
“某人还记不记得,六年级跟我打赌,”阿洛慢吞吞的说,欣赏着丹尼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你当上解咒员之后第一个月的薪水哦,它归我咯!哎呀,让我想想…买什么东西好呢?毕竟解咒员很挣钱的嘛…”
他们在看台最高处找到了三个座位,今天晴朗无云,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天气了,阿洛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又从自己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里掏出来一条巨大的横幅,自己拿着一头,又强迫垂头丧气的丹尼拿着另一头,展开了横幅。
这条会变色的巨大横幅上写着:巴蒂·克劳奇必胜,而且阿洛还给它施了魔法,这行字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还在不停变幻,看起来就像个麻瓜的霓虹灯那样亮眼,哪怕是大白天,旁边看台的斯莱特林们也差点被闪瞎狗眼。
横幅下面画着一个骑扫帚的小人儿,他腋下夹着鬼飞球,正得意洋洋的往前冲刺,身下的扫帚尾部还冒出了火花——他也是会动的,围观群众都认为,制作这条横幅,克劳奇的未婚妻真是煞费苦心。
于是拉文克劳们又抱着一线希望,但愿克劳奇不要给斯莱特林们机会,让他们热烈的庆祝今年的魁地奇杯花落他们学院,然后齐声嘲笑他们一向优秀的球队队长留下了巨大的遗憾——失去了毕业年的大满贯。
这次照旧是格兰芬多的克里克力担任比赛解说员,她一向八卦,特别喜欢关注巴蒂的私事,在两支球队飞快的跑到球场上时,她报出了球员们的姓名,比以往更加兴致勃勃。
“拉文克劳队来了!啊!是巴蒂·克劳奇…我个人认为,他的未婚妻一定是他的狂热粉丝,看看那条横幅吧,啊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说道,“人们公认这是好几年来霍格沃茨最好的球队——当然,跟格兰芬多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儿…”
她的评论淹没在拉文克劳们愤怒的发出的一阵嘘声之中。
巴蒂今天没有用速顺滑发剂,他的黑发在微风中飘扬着,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了克里克力的解说,立刻往拉文克劳的看台望去。
看台一片嘈杂声,四分之三的人群佩戴着蓝色色的风信子,摇着上面有拉文克劳鹰的蓝色旗子,要不然就是挥动着写有“拉文克劳成功!”和“雄鹰得奖杯!”等标语的小旗。
然而,他的妻子举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横幅,一脸热切的注视着他,跟旁边如丧考妣的丹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笑眯眯的对他招了招手,热烈的挥舞着横幅的一头,大声叫喊,即使在这么远的球场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巴蒂!巴蒂!我亲爱的!我在这儿呢!我看着你呢!不要紧张——”
巴蒂的脸有点红,他转过头,跟自己的球员开始商量战术。
这时,克里克力狡猾的说,“斯莱特林队由队长温尼克斯领着,他已经在首发阵容上作了些变化,似乎要以身材而不是技术取胜——”
斯莱特林那边的嘘声比拉文克劳的声音还大,然而,阿洛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温尼克斯这种大猩猩一般的体型在斯莱特林队只能算是平常,其余队员个个人高马大。
这时,霍琦夫人来到了球场中央,指挥两位队长握手,然后吹响了哨子。
“他们起飞了!”克里克力说,“克劳奇立刻抢到了鬼飞球,拉文克劳队队长克劳奇带着鬼飞球,他闪过了柯林斯,他闪过了贝恩,他又闪过了帕特里克…真是漂亮的一转弯!快闪开!游走球来了!他躲开了!他朝球门直冲过去!快看!他要射门了!然后——然后——”
克里克力高兴的说,“然后他得分了!十比零拉文克劳队领先!”
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呻吟起来,而阿洛在高台上兴奋的叫喊,“啊!巴蒂真棒!他射门的动作可真酷!”
“阿洛,”海伦头痛的说,“你有点过了…”
“看看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脸色,”丹尼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简直要哭了…”
阿洛扭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老父亲坐在最前排,也佩戴着绿色饰物,和他周围的斯特莱林们一样,他手里还捏着一个旗子,银蛇在上面闪闪发光,但脸上的表情就像女儿离家出走了似的,他望着自己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儿,感觉下一秒就要老泪纵横了。
阿洛心虚的转回来,这时候,巴蒂已经在绕着球场一端飞行,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舞,他下面的蓝色海洋仍在兴高采烈的尖叫着。
这时一个斯莱特林的球员飞快的向巴蒂冲去,他躲开了,但也重心不稳,差点儿掉下扫帚。
“抱歉!”对方毫无诚意的说,拉文克劳们嘘声大作,“抱歉,没看见他!”
“真是肮脏!”克里克力愤怒的叫道。
“克里克力,要是你不能公正的评论——”
“我正是公正评论的,教授!”
这时,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突然一副精神集中的样子,调转扫帚向着斯莱特林那边迅速飞去,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在他后面紧追,一个游走球在他们旁边疾驰而过,是由斯莱特林的队长温尼克斯打出来的,然后另外一名击球手也在逼近,他们急速上升,追着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都举起了棒子…
追球手突然向下猛坠,于是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哈哈!”克里克力笑得花枝乱颤,“拉文克劳的新战术很有趣!但是也很好用!现在鬼飞球又在拉文克劳队那边,克劳奇在拿球——柯林斯在他旁边…戳他眼睛,克劳奇!开个玩笑,教授,这是开玩笑…哦,不!帕特里克拿着球了,他对着拉文克劳的球门飞过去,喂,快救球!”
守门员拦截了这个球,拉文克劳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克里克力兴奋的大声嚷嚷,以至于麦格教授都想把魔法话筒夺下来。
“对不起,教授,对不起!再不会这样了!这样,拉文克劳队仍然领先,球在拉文克劳队那里…”
比赛变得有些不择手段,斯莱特林队由于拉文克劳队换了新战术而恼怒,温尼克斯用棒子打了巴蒂,还说他以为他是游走球,霍琦夫人给斯莱特林队罚了分,守门员救球成功,于是现在比分达到五十比零,拉文克劳队一直领先。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出其不意的把游走球向着拉文克劳的守门员打去,把他打得在空中翻滚,喘不过气来。
霍琦夫人气得发狂。
“除非鬼飞球在得分区,你们是不能攻击守门员的!”她尖声叫道,“罚球!”
拉文克劳又得分了,六十比零,阿洛尖叫得嗓子都哑了,如果找球手现在抓到金色飞贼,奖杯就是他们的了。
这时,他们的追球手在空中滑行着停了下来,调转头来向下俯冲,脸上露出胜利的神色——离草坪几英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闪光点,阿洛在望远镜里看到了。
“快!快!快!”克里克力大叫起来。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也加速俯冲,渐渐的快要追上了,但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左摇右晃,避开了炮弹一样的游走球,全身向前扑去,两手都离开了扫帚,看台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错!”
他停止了下冲,手举着,看台爆炸了,他紧握金色小球,飞贼在他手指缝里拍动着双翼。
然后阿洛盯着那个逐渐下落的身影,向球场飞奔,泪水让她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我们赢得奖杯了!我们赢得奖杯了!”拉文克劳的队员相互搂抱在一起下降,叫得嗓子都哑了,就这样回到了地面。
支持他们的蓝色人群一浪又一浪的冲过拦板来到球场,无数只手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背上,阿洛冲在前面,噪音纷至沓来包围了她。
球队成员被人群举到了肩头上,巴蒂看到海伦挥舞着蓝色的花环大声呐喊,丹尼跳上跳下像疯子一样,露芙金教授哭得厉害,用一面拉文克劳的手帕擦着眼泪,而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等待着,手里是那个巨大的魁地奇奖杯。
他的妻子呢?
就在这时,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腿,把他往下拖,他低头时就看到了她——她正在拼命往他面前挤,眼里滚出泪水,但脸上带着笑容。
他走到邓布利多面前,恍恍惚惚接过奖杯,把奖杯高高举起,这一刻,妻子就在他身边,把他的头拉下来,在发顶落下一个吻。
虔诚的、甜蜜的、犹如神赐的、他喜欢的,她的吻。
赢得魁地奇奖杯让巴蒂心情愉快,这种心情至少持续了一星期,他想,如果什么能让他更快乐一点,那恐怕就只有妻子的慷慨了——他想跟她求婚。
现在就连天气似乎也来庆祝胜利了,随着六月的到来,白天变得闷热而晴朗无云,他们偶尔会到黑湖边散步,带着一大壶冰镇南瓜汁和她亲手做的熏牛肉到草地上躺下。
但是他们不能经常这样做,考试临近了,无论他们多想懒洋洋的打发时光,都还不得不留在图书馆里,忍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夏日香风的诱惑,迫使自己的大脑努力工作。
N.E.W.Ts开始了,这是霍格沃茨所能提供的最高学历,想进入魔法部工作,成为傲罗,必须具备最高学历,不过上辈子巴蒂的成绩就是年级第一,这辈子他便显得悠闲了些,开始回忆上辈子他建房时的那张草稿图。
阿洛把身体深深埋进了丈夫旁边的一张扶手椅里,在小包里翻找了一会儿,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书里抽出一本褐色的黑皮面的大部头。
她露出厌恶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在桌子上,就好像那是某种刚刚死去的东西,这是父亲给她的《尖端黑魔法解密》,上面详细的描述了魂器的制作方法。
她越读越觉得可怕,真不敢相信伏地魔居然打算弄七个魂器,因为这本书里警告说,分裂灵魂会使灵魂变得很不稳定,而那还只是制造一个魂器的情况下。
书里还提到,想让灵魂重新变得完整,只有一种方法——忏悔,制作魂器的人必须真正为自己邪恶的所作所为忏悔,但那是极度痛苦的,书里有个注解,似乎这种痛苦能把人摧毁。
但黑魔头杀人如麻,他不会忏悔的,阿洛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必须联合邓布利多解决掉这个定时炸弹,不光是为了她的儿子,也是为了魔法界的芸芸众生。
战争之下,他们都是蝼蚁般的小人物罢了,如果黑魔头想对付谁,恐怕只有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才能逃过一劫,像巴蒂这么强大的白巫师,不也一个照面,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夺魂咒吗?
而且这还是在黑魔头没有强大肉身的时候,实在太恐怖了,她知道,如果不是巴蒂手中的权利很有用,他一定会被直接杀死。
阿洛忍着厌恶翻了翻松脆的书页,就像在检查腐烂的内脏似的,寻找怎么毁掉魂器的答案,她注意到书里提醒黑巫师必须让魂器上的魔咒非常强大才行,因为魂器会被破坏力极强的东西摧毁,导致魂器再也不能修复。
把魂器撕碎砸烂、碾成粉末都不管用,必须使它再也无法用魔法修复,唯一庆幸的就是,魂器里面灵魂碎片和人的灵魂正好相反,它之所以存活,完全依赖于它的容器,依赖于它那施了魔法的载体,不然它就无法生存。
所以什么能破坏魂器呢?
“一定会有办法的。”巴蒂安慰的说,他的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就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厌恶最肮脏的东西,他知道妻子对黑魔法毫无兴趣,研究这些书也只是为了帮助他更快的解决黑魔头的问题,为他大刀阔斧的改革魔法部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声望基础。
“当然,考试结束我们就去找邓布利多,我相信他会很感兴趣的,”阿洛两根手指掐住那本书,嫌弃的塞回了小包里,“啊,这大概就是我们幸福生活中唯一一点不完美——总会有极少数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试图破坏大部分普通人温馨平淡的家庭。”
巴蒂只能看到她在炉火的映照下整理思路,但当她意识到他们的想法惊人的一致时,她对他出神的微笑。
这个微笑唤醒了他,他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在想他在想什么,他很享受这件事,就像她也享受其中一样,他一直都爱她,而现在她更热烈的爱他,这让他想起了凌晨时分他们在房子的拥抱。
他又低头盯着那张被他画了一半的草稿图,其实他用不着这么谨慎,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记错,他和她在那栋房子里生活了二十一年,那里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她的脚步声一直在每寸空气里回响,他太熟悉那里,熟悉一草一木、每个房间、遮阳伞、望远镜、大书架、特殊的法式窗户甚至风吹来的方向,他必须努力按捺住现在就想和她一起回到那里的想法,他想他们两个在二楼那间卧室里,锁上卧室门,踢开碍手碍脚的儿子和他那些玩具,把怀表放在她的枕头边,用力占有她,再用力。
“我可以在这里度过余生,”她挤进了他的扶手椅中,垂头看草稿图,手指落在其中一个房间上,“这儿,和你一起。”
这句话真熟悉,他在濒死的幻境里听到过。
他的心开始怦怦直跳,此刻他们在昏暗的休息室里,她在他怀里,坐在同一扇窗户旁,她给他拿了些吃的,一会他们会一起离开这里,他们会一起上楼,穿过狭窄的螺旋形楼梯,然后吻别,打开通向各自宿舍的门,在倒下来睡觉之前望一眼外面的黑夜和黑暗的魁地奇球场。
就像濒死的幻境。
“我只希望我们回到18岁的时候,永远不要离开,永远被困在那里。”
这是梦话吗?还是困倦让她变得异常温和了?
“永远被困在那里,永远被夏天困住,永远在这栋的房子里。”
“我希望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巴蒂艰难的说。
但他很高兴,他想,我说出来了,就像一把钳子夹住我的牙龈,成功的拔掉了一颗阻生牙。
“你在求婚吗?”
拜托!千万不要拒绝!巴蒂无声的呐喊着,不要切断我们之间现在的温暖,就像调皮的独角兽打算用它那根尖尖的兽角刺伤一匹忠诚可爱的小马的肚子。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
巴蒂崩溃了,他感到受伤、痛苦、尴尬,就像一尾龙虾,它的壳被柳叶刀切开并取下来,但它裸露的身体在被抛回水中被同伴嘲笑和羞辱之前,被举起来让每个人都可以看到。
一双手落在他胸口上,松了松领带,然后向上滑去——缓慢的、专注而轻柔,最后那只手掌停留在他的脸上,不停的触摸着他的额头和眼睛,诉说着他们共度的多少天、多少夜的所有柔情。
他想再一次和她走上露台,想看着她在雪地里吃蛋糕,看着她踢掉那个锡纸包装,看着雪像发光的白色的手一样包裹他们,永恒而迷人。
“我答应了,巴蒂,别胡思乱想,这是我迟到的复活节礼物,给那个可能爱我比我爱他少的男人。”
巴蒂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话。
简直比那些号称中了夺魂咒来脱罪食死徒还无耻!
但他无法抗拒她的第一句话,所以他把她按在身下,闻着那股像毒药又像解药的苹果味儿,直截了当的问她。
“你想和我生孩子吗?尽管我不知道我们的生活将走向何方,想还是不想?”
“想。”
“你觉得这辈子我们会幸福吗?”
“会。”
“这个幻想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但这从来都不是幻想。”
片刻的沉默,她开口了。
“我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了吗?”
“是的。”
“你确定吗?”
“我觉得是。”
巴蒂听到她欢呼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大腿也夹住了他的大腿,然后他就知道,他不可避免的只能把自己全权交付与她,就像泰晤士河上的两块紧紧相依的浮冰那样。
因为爱的烈火会烧毁所有的桥梁和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