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容予刚用完药膳,正在花园里溜达。然而这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就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你好啊!”
容予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块头正兴冲冲地朝他跑过来。
容予面露惊讶,朝他礼貌笑笑:“你也好啊。请问您是?”
减棠直接一个熊抱,容予被吓得一惊。
“我啊,二甜!”减棠期待的看着他,“星星哥哥!恩人!您不记得我了?”
“二甜?那两只小老虎?”容予不确定地问。
“是啊!”
“都长这么大啦?”容予全想起来了,又道,“哥哥呢,咸大呢?他在哪儿?”
减棠嘿嘿一笑,摸了摸脑门道:“我是妖族,长得快。我哥他还在殿里呢,我今天没事儿!”
容予看着眼前又高又壮的少年,一别经年,想当年他还是自己只手就能抱起的小孩,而如今已长得比自己还高还壮。时光走过的痕迹竟是如此明显。
容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都比我高这么多了。”
“嘿嘿。”减棠摸着脑门不好意思笑了笑。
“对了,我从前是不是还见过你一次?”容予忽然道。
减棠摇头:“没有啊,只要见过的话我肯定一下子就能认出恩人哥哥来的!”
容予闻言,微微颔首。不过他的确清楚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他,就在当年魔尊即位时的宴会上。只是当时自己易了容,旁人认不出来也正常。
“你们……在这儿干嘛?”阴宵酒不知何时站到了檐下,伸出手指点了点二人,“你们认识?”
减棠:“对啊,你来这儿干嘛?”
“逛园子啊。”阴宵酒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又顺手往嘴里扔了几颗豆子。容予这才注意到他怀中还抱了个盘子。
阴宵酒见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怀中,于是大方将盘子往前一递,道:“你要吃吗?”
容予:“这是何物?”
阴宵酒:“活血化瘀的丹药。”
容予:“不必了,多谢。”
阴宵酒倒是无所谓,又朝着减棠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我跟你说过啊,我的恩人哥哥。”减棠朝他骄傲扬起下巴,“是不是很好看?他眼睛里是不是有星星?”
“啊?!”原本要去接豆子的动作顿住,下巴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你……什么时候……变得正常了?不喜欢你的蛇姑娘了?”阴宵酒磕磕绊绊道。
减棠瞪着眼睛白他一眼,“谁不正常了?!我什么时候不喜欢蛇姑娘了?别瞎说,她那么好看,跟她的灵魂长得那么像好吧!”
“还有,”减棠朝着容予靠近几步,“我的恩人哥哥可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容予眨眨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自己如此极致的夸赞,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啊行行行,蛇女好看,最好看了啊。”阴宵酒敷衍道。
容予笑了笑,随口问道:“那尊上呢,尊上不好看吗?”
减棠撇撇嘴,支支吾吾道:“也不能说不吧……但尊上的魂魄里有金色的、红色的,还有一些其他的杂质,他的灵魂和他的长相不一样。跟酒糟子一样。”
“嗯?”容予脑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长得跟酒糟子一样?这是什么评价?
“哐当”一声,一只盘子直接砸到了他头上,糖豆似的丹药蹦的到处都是。阴宵酒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孙子!”阴宵酒气冲冲撸起袖子朝他锤来,“谁让你叫我酒糟子的?!”
减棠一个扭胯灵巧避开:“这儿又没外人你打我做什么?”
“我说没外人时才是没外人!”
此情此景,容予不知何时退到了一旁,阴宵酒临走时还不忘匆匆转头对着容予语重心长道,“你真的别那么关注他。”
减棠跑的飞快:“恩人哥哥再见!我以后再来!”
阴宵酒追着他跑远了。
容予转身,拍了拍僵硬的脸,酒糟子……这能是名字吗?
“啊——!”
只听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几名医者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容予连忙拦住一个魔侍:“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人小声道:“阴少主呢!又摔坑里了!”
……
是夜,月上中天时一人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前。殷箫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直奔容予的屋子。
殷箫站在门前看着软榻上的他:“先生。”
容予笑道:“回来了,过来坐。”
殷箫走了进来,放着一旁空旷敞亮的软榻不坐,非要来跟容予挤一个位子,还得环住容予的腰,又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声音有些沙哑,“先生,我好累。”
“辛苦了。”容予捏了捏他的后颈,“今夜早点儿去歇息吧。”
殷箫抬头看他,不舍道:“明日我要去鬼国一趟,先生想不想去?”
“鬼国?”
趁着容予思考之际,殷箫又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自说自话:“还是算了吧。那儿阴气太重,容易冲撞了先生。”
“我能跟你一起去的。”容予看着他。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
“好。”容予凑近吻了吻他,“那我等你回来。”
在容予临近之际,殷箫瞬间反客为主,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而湿润的吻。
……
第二日,寅时。
殷箫轻装待发。
减盐候在一旁:“尊上,东方来信:近日魔族百姓之中,出现了数百名眼疾者及皮肤红肿的病人,当地城主来奏,请求尊上下令,派圣巫医前去救治。”
“准。派两名圣巫医即可前往。”殷箫道。
减盐:“魔尊锡祜。”
减盐:“还有一事:杏林父旧疾复发,头脑不清,状若癫狂,说是命不久矣之状。昨日濯缨宗与步寿楼一同昭告天下,说是要在全天下寻曼兑果入药,必当以厚礼答谢。”
殷箫理了理袖口,冷笑一声,“不必理会。”
打开传送门前,他道:“将这消息封锁了,不可在宫中传开。还有,我走这几日,不得放任何人出宫。”
“是。拜送尊上,途次慎之。”
……
两个时辰后。
“什么?”容予猛地站起来,“你说杏林父病了?”
减棠被容予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是…是啊,怎么了?”
容予又问了一遍:“他头疼,还不清醒?”
减棠点点头:“对,听说这种病好像是要什么稀世珍宝才能治好,听说他们正在找什么果子。”
“我知道,我有。”
容予急切朝外走去,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对减棠道:“你可能联系到魔尊?”
减棠挠了挠脑袋,摇摇头:“我不能,但我哥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