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热闹仅限今晚。

过了今晚的狂欢，明日就会开始重建，然后人们又会开始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日复一日，不曾改变。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偶尔突发的灾难也算是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这样想，或许也不会觉得自己活得有多悲惨了。

赫西尔坐在钟塔的大时钟边缘吹风，带着些水汽的晚风混杂着某种特殊的，哥谭独有的味道，让人的心沉静下来。

夜翼在不久之前被叫去帮忙了，他走之前热切询问赫西尔是否需要一同前去，并得到了对方否定的答复。

她才不干。

过去之后可能会见到不知道蝙蝠家族的哪个人，而赫西尔已经不想第二次见蝙蝠侠了，她也知道对方询问自己仅仅是为了更好监督自己，免得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干点坏事。

但他不明说，她就当作不知道。

适时的装傻，也是一种智慧。

现在街上依旧很热闹，但到了后半夜，需要被救的人已经很少了，GCPD完全可以忙的过来，而大部分的疯子罪犯都已经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人们已经预见到这场闹剧的结束。

但是还差一位。

差一个，最难搞的人。

她的目光移向商场的大频幕，那里播放着一张拼接而成的joker牌，配乐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癫狂笑声。

小丑。

赫西尔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嘴唇抿得很紧。

看来这场闹剧需要一个笑话作为结束。

黑发的炼金术师只是淡淡哼了一声，然后摁住了耳麦。

“看见了吗？”她弯起唇角，语气中的轻松难辩真假，“我对它的奖励非常心动。”

耳麦那边的人在哈哈大笑。

“越高的奖励代表越危险的困境，我不知道你还有赌命的喜好。”苏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失真，但赫西尔猜她应该已经快到任务地点了。

不久之前，救人任务判定结束，她们得到了不同的奖励。

苏得到了两张商场刷新卡和十五点数，“现在点数真是越来越难赚了。”她不满地抱怨道。

而赫西尔得到了一块火元素晶石，并且解锁了新的魔法【幻觉覆盖】，它的效果如下：

【幻觉覆盖】

【效果：制造一种幻觉，并且可以覆盖到最远三百米以内的所有地方，以球体呈现】

说白了就是做一个半径三百米的球，然后在这个球里做出一个幻境。

想要突破这个魔法也很简单，跑出球的范围就行了。

她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能够强力攻击的魔法呢？

赫西尔的火力不足恐惧症都犯了。

奖励领取完毕后，新的任务在不过几分钟也发布了。

但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

【检测到相关元素，人设任务发布中】

这是一个她们第一次听说的新型任务。

人设任务。

意思是这与她们的人设息息相关。

“大家伙啊！”苏吹了声口哨，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今晚还真是一个忙碌之夜。”赫西尔眉目弯弯，眼中的金色符文一闪而过。

【任务名称：我们从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任务简介：今晚过得好吗，女士们？相信我，凭借你们所做的事情，你们的名号已经在一些人中传开了，但这还不够，让更多人看见你们，记住你们吧！现在，是时候为自己书写故事了！】

【任务目标：让世界重要人物相信你的背景故事。】

【任务奖励：技能：凝结，点数二十，两千美金】

【任务奖励：三十积分，炼金术礼包×1】

【PS：有些重要人物疑心较重，或许让他自己去发现真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备注的指向简直太明显了。

“哇塞，系统还能发钱给我！”苏乐得都没边了，“不知道是打到卡上还是支付现金！”

一贫如洗的炼金术师直冒酸泡泡：“为什么不给没钱的人发钱，炼金术也是很需要钱的啊！”

为了防止系统的信息泄露，所以查看任务的时候她们都没开耳麦。

这会才开始开麦交流。

“说真的，我酸了。”赫西尔的心情远没有她的语气那么平静。

“芜湖！”那边只是传来一声欢呼。

“你现在在哪？”赫西尔从钟塔边缘站起来，金色的眼眸漠然地看着地面，“我想，我们现在可以集合了。”

“我在任务地点等你哦，宝贝~”苏在那边做出了亲吻的声音，然后结束了对话。

通话结束。

……

任务地点在艾斯化工厂。

它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另一个一切的开始。

至于上一个，是哥谭剧院后的小巷，苏和赫西尔已经去那里打过卡了。

门口的警车灯光都快把人的眼睛闪瞎了，一个她们还没见过的人站在那里。

现任罗宾，恶魔之子，刺客联盟的杰作，达米安·韦恩。

反正她们两个是不会称呼他为奥古的。

在他认同他父亲的理念，穿上披风在街头打击犯罪开始，他的姓氏就应当是韦恩。

不过她俩还没跟这位小少爷打过招呼。

但以达米安那个性格……过去之后不会被狠狠嘲讽一顿吧？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在她们面面相觑，还有点犹豫的时候，罗宾已经发现他们了。

并且他问的是“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你们是谁”。

看来她们的资料已经被蝙蝠家族互通过了。

“来凑热闹。”苏耸耸肩，语气无辜地和他对视，不过就她那个面具，也很难看出来她具体在看哪里。

但达米安对视线非常敏感。

“如果不想惹麻烦，你们最好不要进去。”他如此警告道，苏的视线在有意无意地瞥向化工厂，达米安已经注意到了。

“那么，为什么你留在这里？”赫西尔更好奇的是这个问题，虽然达米安不是鲁莽的性格，但是他也不是会乖乖呆在原地的人。

周围没有其它超英，是进去了，还是在忙其他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重要，它的答案将会决定里面的情况如何。

“跟你们没关系。”达米安不再透露更多东西了。

赫西尔跟苏对视一眼。

既然系统标明任务地点在这里，那无论什么情况都得进去看看，只是罗宾不肯多说，她们也不好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能贸然闯进。

而且如果这时候进去……罗宾绝对会拦住她们的。

赫西尔给苏使了一个眼神，她自己拦住罗宾，然后苏闯进去，等苏进去之后赫西尔再用传送戒指进去。

传送戒指每周可以用三次，上次大厦事件过去之后还不到一周，赫西尔跟主系统讨价还价，说上次只是试用版，没有这个不好做任务之类之类的，这才让对方松了口，重置了戒指。

也是她的自卫手段太少了，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苏明白她的意思，闪身先离开了，果不其然引起了罗宾的注意，他正要出手，却瞬间感觉身上开始火烧一般的疼痛。

火鸟手镯，【灼痛】发动！

“我无意伤害你，”赫西尔看着他咬牙坚持着站了起来，心中对此并不意外，“但我们有必须进去的理由。”

罗宾抽出刀，忽略身上的疼痛，抬刀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赫西尔后撤一步，立即摘下眼镜，金色的眼瞳之中隐约划过无数符文，成功地让毫无防备的罗宾动作停滞了一下。

“我们回见。”她轻轻转动戒指，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罗宾停下动作，他身上的灼痛感也消失了，看着赫西尔消失的地方他轻啧一声，直接汇报至蝙蝠洞内：“A-32档案里的两个人进入艾斯化工厂了，A-32-1是通过戒指瞬移的，我现在进去。”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声音：“收到，小心些罗宾。”

没再理耳麦里的声音，他径直走向化工厂。

……

比想象中亮一点。

这是苏进入化工厂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铁架桥下面的溶液咕噜咕噜冒着泡，这里就是诞生哥谭最疯狂罪犯的地方。

简直有一种参观景点的感觉。

“哐当”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铁桶掉下来了。

铁桶……？

苏升起警惕心，慢慢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诺菲勒！”身后有一个小女孩声音响起，苏转过头，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红色裙子的女孩笑着看着她，“你看见了吗？我被淋湿啦！”

这是谁？

苏挺懵的，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地颤抖起来。

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诺菲勒，你欺负我！”女孩笑着说，“我要告诉我妈妈，你又欺负我！”

她说完这句话，苏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她这个人设为何成长为这个性格的原因。

是“苏·诺菲勒”的噩梦，每当午夜梦回，仍旧难以忘怀。

眼前白光闪过，苏看见了自己的人设的记忆。

栗色头发的女孩哭着拽住金发女孩的手，语气中满是祈求，“求求你了，珊妮，不要这样，我没有欺负你！”

“你有！”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人，珊妮瘪嘴哭起来，“妈妈！苏又欺负我！”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苏忽然想起来，刚刚进来的时候似乎隐约看见了绿色的气体，她当时以为是化工厂的药剂升腾产生的，但是按现在她这个反应来看……

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但是已经来不及通知赫西尔了。

“砰！”

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