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半宿。
醒来热搜疯了。
韦流竹边啃包子边划动手机：“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呜呜呜今我来司终于发糖了啊！”
季杭状似不解，问韦流竹：“怎么了？”
韦流竹抬头瞄了他一眼，努力克制嘴角，但没成功，他低下头，说：“季医生，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季杭很好商量，点点头：“好。”
他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晚上回来后也没顾上充电，一直到早上才充。
用借我瓶水的号评论乔炎的微博后，他就再也没点开看过。现在看韦流竹的反应，嗯，结果应该还不错。
同一时间，周围工作人员的声音也传入他耳朵里——
“真的太久了……太久没见过战斗力这么强的cp粉了……她们在评论区吵的太厉害，把乔导的微博号整违规了，乔导在申诉呢这会儿。”
季杭：“……？”
“今我来司粉战斗力好强啊真的。”
“你这是什么话，两个影子战斗力就不强了？”
“嗯……和今我来司比起来，差一点点吧。”
“什么啊，那你看看，现在乔导微博评论区，前五换了么，借我瓶水那条评论，不也才排第六么。第一条读同人文那条评论，乔导发完才三四个小时就19万点赞，过了一晚上，现在都91万赞了，你再去找找哪家能做到这样。”
季杭：“……？”
自己发的评论，竟然还排在第六？那证明自己非得从那五个里面选惩罚了？
他吞咽一口空气，继续听着。
“借我瓶水的评论发的晚你怎么不说，而且等下期才决定惩罚，这中间起码还有三四天，万一这几天借我瓶水的评论能逆风翻盘呢。”
“不可能，我跟你讲，绝对不可能。”
“你俩别吵了，真是，你俩吵的没人家cp粉有水平。你看这条，【满山影子我脑袋最黄：看在对家的面子上我尊称你一声水瓶哥，但哥你真的，又特意去我们司云起拍摄的IP省份行乞啦，看到我们糖多你终于坐不住啦～特意来评论一下彰显你的存在感嘛。】”
“这条我赞同！借我瓶水真没分寸，他难道不知道今我来司和两个影子是对家吗，还特意评论征集两个影子惩罚的微博，生怕别人忘了他吗，真是的。还有他这IP，我都不想说，我看网上的截图说他以前IP地址挺固定的啊，怎么咱这综艺一开拍，他也跟着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咱们的随队人员呢。”说完看到不远处的季医生，很坚定地站队，喊道：“季医生，你才是我们唯一的随队人员。”
季杭朝他笑笑。
那人还不放过季杭，试图得到共鸣：“季医生，你别在意借我瓶水这个小丑，你放心吧，我们都站你。”
季杭：“…………谢谢你。”
“小事儿，”那人大手一挥，“不谢。”
司云起和邓承一起走过来，见他们聊天，邓承顺口问了句：“聊什么呢？”
“嗯……我们在为季医生打抱不平。”
“哦？”邓承一脸吃瓜的表情，“怎么了这是？”
“那个营销号！借我瓶水！竟然试图在司老师和季医生中间……不是，是他竟然试图在司老师和季医生的cp中间插一脚！”
司云起闻言诧异地看向季杭。
季杭默默低下头，身体转了180度，留给他们个背影。
韦流竹听不下去了，拿着手机说：“你们不要因为和季医生熟就这么不客观。这些年网上那么多对司老师的造谣言论，哪一回不是借我瓶水带头澄清的？他俩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不过……”他话音一转，笑容压不住，“这回他的评论，倒是让我觉得他——”
他看向季杭，特别小声：“季医生，你比他们都客观，你分析一下，借我瓶水是不是吃醋了呀，你觉不觉得他真的喜欢司老师啊。”
邓承插话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给我也听听。”说完凑了过去。
听到韦流竹说的后，邓承分析道：“嗯……算了，还是季医生你说吧，你觉得借我瓶水喜欢司云起吗？”
现在好了，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引进第三个人后，全场都听到了。
季杭肩线紧绷，沉默良久。
韦流竹两眼发光，翘首以盼，等着他的回答。
迟迟没等到，韦流竹随意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掠过司云起时，咯噔了一下。
？司老师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期待季医生的回答？
“哎呀季医生——”韦流竹拉长声音催促道。
仗着没人知道“借我瓶水”就是自己，季杭脸不红心不跳，声音平静得过分：“我觉得是。”
韦流竹：“季医生，还是你最客观！”
邓承拍了拍司云起的肩膀，正想说季医生可能吃醋了，让他找个机会哄哄季医生，先听到了司云起疑惑的声音：
“季医生，你真这样想？”
箭在弦上，季杭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肯定：“是。”
“好，”司云起拿出手机，不知道干了点什么，很快又收了起来，坐到季杭旁边的位置吃早饭。
一分钟后，艾宣很崩溃的声音响起：“司老师，你转发了借我瓶水的评论？”
“？”
“？？”
“？？？”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司云起身上，须臾，又盯着手机去围观。
季杭手机不在身边，他往右边看韦流竹的，但韦流竹正沉迷吃瓜，压根不给他机会看，左边是始作俑者司云起……
“季医生，”潘同慢悠悠走来，手里掂着一部手机，“这是你的不，我充电的时候看它充满了，就给你拔了。”
季杭接过手机，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
潘同受宠若惊：“不用不用不用。”
手机开机后，季杭点开微博，还没找到吃瓜战场，身边突然一声尖叫。
“啊！！！”
季杭被吓的一抖，韦流竹指着他的屏幕，瞪大着眼睛，手指抖着：“季医生……你微博怎么有那么多消息！”
季杭倏地一下把手机摁灭了。
“我……我就那么随便一看，也没看清，但起码是有四位数……季医生，你……”
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他身上，季杭握紧手机，手指骨节发白。他环视了一圈，想到借口，吐字轻轻：“我评论官博说综艺好看，被赞到现在了。”
闻言，一群人又低下头。无瓜。
“这样哦，”韦流竹拍拍胸脯，凑近季杭道，“你知道我刚刚都想哪儿去了嘛，我看到你后台那么多消息，还以为你就是借我瓶水呢。”
季杭：“……”
“不过怎么可能嘛，”韦流竹笑道，“要是真的想想就可怕，你和你网上的马甲，都和司老师是cp哈哈哈哈哈哈。”
季杭：“…………”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季杭起身离开了。
没走多远，他贴着墙根，重新打开手机，点进司云起的微博。
最新一条是司云起转发了借我瓶水在乔炎微博下的评论：
【司云起：支持//@借我瓶水：让他们两个一起看星星吧。】
就是瞬间的事，季杭顺着点进乔炎的微博，发现自己那条评论赞数已经被顶到了第四的位置上。
评论区、热搜广场上，有骂“山楂哥”的，还有骂“两个影子”的。
等季杭再点进司云起主页时，发现他几秒前又发了一条微博：
【司云起：借我瓶水从未主动和我炒cp，相反，很感谢他六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你们口中的“影子哥”“山楂哥”只是一位素人，团队里大家都很喜欢他，并非和我营业。谢谢大家的关注和厚爱，但请不要误会他们，也不要骂他们。】
看到微博后的今我来司和两个影子粉丝：“……”
战场都准备好了，忽然就拔剑四顾心茫然。
转来转去不知道骂谁，最终决定骂司云起。
【你摇摆不定吃两个CP的红利，关键时刻不维护任何一方，竟然还出来端水！】
眼看着评论区快要被部分不理智的cp粉淹没，司云起唯粉及时控评。
季杭突然觉得，他不该去评论乔炎的微博。
正懊恼时，旁边传来脚步声。
季杭没抬头，他知道是司云起。
“在看我转发的微博么，”司云起走到他身侧，“他们都能当着我面翻我微博，怎么你偏要自己躲起来看。”
“我没躲起来，”季杭说。
“是么，那怎么早上我醒来没看到你人呢。”司云起语速不急不缓，磁性清润，虽是在白天，却让季杭又想起刚过去的夜晚。
空气很凉，他们洗澡后回到房间，潘同惊奇地发现他睡觉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抬头一看，好嘛，漏雨。
睡是睡不了了，潘同抱着湿了一角的被子去找乔炎挤。邓承觉得留下他自己和司云起季杭一起睡很怪，也跟着跑了。
所以这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雨一直在下，凉风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挤进房间，吹的人格外冷。季杭醒了一次，侧身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重，他抬手摸了下，摸到两张被子。
而身旁的司云起身上，并未盖着被子。
季杭蹙紧眉心，摸黑坐起身，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盖回司云起身上。
盖上后又担心他冷，摸索着把被子舒展平。
司云起忽然动了一下，季杭跪在床上，去摸他身后，发现他身后一点被子也没有，暗自吐槽：“会照顾别人，倒是不会照顾自己。”
等他探身拽过去一些被子时，司云起的声音在那刻响起。
许是因为刚醒，嗓音透着几分倦意和哑：“季杭？”
季杭没防备，一时没跪稳，直直地扑向司云起的胸口。
司云起下意识环住了他。
季杭立刻起身，手去寻找支撑点时，摸到了一处硬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