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雀看着眼前走来走去沉思已经许久的任茕倾说道:“你能不能坐下来,晃来晃去的让我有些头晕呐。”
“我们来姑苏已经好些时间了,怎么还是找不见关衍?自我们来了之后,就未见他现身过,如今我们已拿到了宝箱,他还是未出现。”任茕倾疑惑道。
“那还不简单,他是有意躲避,我们哪里能找到他。”温雀拿起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然后细细品尝。
闻言,任茕倾忽然想起他们离开悼城后路过一城镇郊边时所发现的一具尸体。那人已然死去不少时日了,口鼻里全是污血像是中毒而亡的,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当他看清楚死去的人的面容时,心底一惊,他猛地记起来这人的长相似乎与当时在酒楼所遇见的人十分相似,他与那人品酒下棋绝对不会记错了的,那人好像是叫关雀。
可是那人死的时间绝对在这之前,怎么会与自己品酒论棋、交谈甚欢呢?又是谁杀了他呢?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人的名字突然浮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关雀.....关衍!他杀了他........”
“咚咚!”
敲门声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只好先去开门,门一打开入眼的是秦子卿。
任茕倾问道:“小公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秦子卿看到任茕倾时原本冷冷的脸上立即柔了下来,温声说道:“任公子,在秦门住的还习惯吗?南方气候寒冷,房间的炭火可够用吗?”说完,又看见他身后的温雀,随即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任茕倾转开身子让他进来,笑着回道:“一切都好,多谢小公子关心。”
秦子卿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摆了摆手又说道:“不必了,望任公子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般。你比我年长几岁,日后就唤我子卿吧,小公子有点过于生疏了。噢,我来此还有一事,我大哥派我来请公子和温前辈去前厅说话。”
任茕倾看了他一会儿,紧接着回道:“好。”
听罢,温雀放下茶杯走到他们身旁说道:“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去,请公子带路。”
秦子卿点了点头,抬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任茕倾他们到前厅时,秦容和其他两位公子都在,任孤思和傲霜子也在,却不见销寒生,应该是身体还未好全所以就未请了。
秦容见他们来了立即起身上前说道:“二位来了,请坐下吧,秦毅看茶。”说完,秦毅便带人端上来两盏热茶。
温雀坐下后,立刻问道:“不知门主找我们来有何要紧事?”
秦容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我们付出的代价很大,尤其是灵山和九云剑庄,死伤惨重。如今宝箱已经拿到,灵山、华山、马帮还有九云剑庄便都先回各自的门派了,他们也需要好好休整一番。所以看护宝箱的重任就交给我们了,还希望各位帮忙,秦门当谨记此恩。”说完,秦容带着三个弟弟向他们拱手单膝跪下。
任孤思几人赶忙上前扶起他们,随后任孤思皱着眉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是老相识了,这个忙于情于理我们是一定会帮的。若是宝箱落入了暗日那些人的手中,日后不知有多少人因此丧命,此事重大我们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任茕倾继续说道:“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我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除了看护宝箱不被贼人窃取之外,我们还是要尽快弄清宝箱里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虽然宝箱在我们手中但目前我们的处境十分被动,那些人迟早会来抢的,而另一半名册也在他们手中,想必是解开宝箱的关键。”
“与其等他们来抢,不如我们主动去找他们,将他们手中的名册拿回来岂不是更好?”秦昭抱着手臂靠着墙上淡然的说道。
话音刚落,秦驷立马附和道:“我觉着三弟说的有理,这样就简单的多了。”
傲霜子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这是个好办法,合我的脾气。”
任孤思和任茕倾思虑过后相视一笑,冲他们说了声:“好,就这么办。”
秦容听完大家的意见然后看着桌上的宝箱说道:“既然大家想法一致,那便请各位多费心了。我先将这宝箱暂时存放于秦门的一处地下密室,那里布满了大小机关,非门中之人无法进入,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还请容兄不要派人专门把守,人一旦多起来就太过于惹眼了,摆明了告诉他们宝箱在此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需要派几个得力的人暗中盯着便可。”任孤思继续补充道。
秦容点了点头,唤来下人将宝箱拿到密室去。
站一旁的温雀一动不动地盯着宝箱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怪,这宝箱上残留的气味过于熟悉,不过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了。
这气味他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温雀皱着眉十分困惑地咬着手指,手指被他咬的通红,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似的竟不觉得痛,直到傲霜子用手肘推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不过,大家也不要太放松警惕了,结合前后种种我总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要宝箱里的东西的人绝对不止暗日一个,徐长风以及他背后之人,他们一定是相互合作的,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人在操纵着一切,在下一盘大棋,各位还是应当小心为上。”任茕倾一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就担心,不由得提醒道。
秦容听罢立刻说道:“任公子说的是,我们一定当心。不过,今日请各位来,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各位能否答应?”
任茕倾严肃地回道:“请说,我们能做到的都会答应的。”
秦驷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要的就是这句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就是想请各位还有销公子留在秦门一起过年罢了。”
秦子卿接着道:“是啊,是啊,与我们一同过年吧。姑苏的年节热闹无比,十分好玩,你们可以好好感受一番,也权当我们尽地主之谊了。”
任茕倾听着秦子卿激动的语气,又看到他们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然后与任孤思、傲霜子还有温雀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答应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听到了想听到的答复后,秦子卿高兴地笑了起来,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就像一对宝石一般。
忽然,秦毅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但看他的样子却很欢喜。
“门主!有喜事啊!恭喜门主恭喜三位当家的,小姐她有身孕了!”
秦容一听大喜过望,赶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秦毅脸上洋溢着笑容,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医师把过脉了说已经一个多月了。”
“好啊,好啊........”
秦容瞬间眼含热泪,激动地拍着双手。
任茕倾四人立马向他们一一道喜,任孤思笑道:“恭喜容兄,要做外公了。”
秦容拱手回谢,立马跟秦毅吩咐道:“你快去库房多拿一些银两出来分发给城中的每家每户,别忘了还有乞丐,再买下粮食分发给他们,都让他们沾沾喜气。”
秦毅高兴地“哎”了一声,立即带人着手去办。
秦子卿看着秦容的模样调侃道:“你们瞧瞧,给大哥高兴成什么样了。还未出生就如此,若后面生下来了,不知大哥要怎么做呢,怕是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想办法摘下来。”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饶是再冷脸严肃的秦昭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任茕倾看着众人灿烂的笑容,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千。因为这孩子的到来,让众人原本紧张悲伤的情绪一下被冲淡,终于苦中带了点甜,临近年节,想必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了。
任茕倾与他们道别之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销寒生的住处。不过,他却没有看见销寒生,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床上也铺的很整齐,人却不知了去哪里。
“任公子?你怎么来了?”
任茕倾听见声音便回头一看,就见销伶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他笑着回道:“哦,伶儿姑娘,你家哥哥呢?我来看他,进来却发现他不在房里。”
销伶儿将饭菜放在桌上,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榻疑惑道:“诶?方才还在呢,怎么我去个厨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身体还没好全呢,乱跑什么,真是没有一天不让人操心的!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哥哥!”
任茕倾见她那么生气,立即劝道:“无妨,我去寻他吧,他应该就在附近。你先去用饭吧,待我找到他之后,再让信之重新给他准备饭菜。”
销伶儿听到他的话,只好收起愤怒的表情说道:“那就谢谢倾哥哥了。”
“嗯?怎么突然这样叫我?”听到这样亲昵的称呼,任茕倾不禁疑惑道。
销伶儿将桌上的饭菜重新端起来然后说道:“我哥哥说让我以后这样叫你的,倾哥哥不喜欢吗?”
任茕倾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会,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走了,倾哥哥。”说完,销伶儿就离开了。
任茕倾离开他的住处后,便凭着直觉往后院的一棵大树寻了过去。不想,真的让他碰见了销寒生,只见他穿的单薄半躺在树枝上仰头喝着酒。
“我说怎么找不见人,原来是一人独自在这里偷喝美酒呐?”
闻言,销寒生连忙起身回看,就看见任茕倾蹲在他身后朝他笑着。
销寒生瞬间有些窘迫,不自然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被你的美酒引来的。”
“嗯?”
任茕倾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有些想捉弄他。但看到他单薄的衣服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便顺手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坐在他身旁拿过他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一口,转头笑着对他说道:“你偷偷跑出来,伶儿姑娘可是生气得很,在四处追杀你呢?”
“啊?”
销寒生歪着头,看起来十分疑惑,但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时,心中了然,忽然凑过去笑着问道:“那你呢?你也来追杀我吗?”
任茕倾看着他故意使坏的模样,心里想着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但嘴上却还是回道:“我?我是来救你的。”
闻言,销寒生没有接话,而是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眼睛盯着远处,嘴角却不经意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