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空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两个人都僵住了。
他慌忙收回动作，有些尴尬地捏了捏手。
“那个我......”
“你......”
程空舌头打了个结。
刚想为尴尬的事情解释，结果就跟解释对象的话头撞上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摸了摸鼻子：“你说吧。”
严青与和他的状态相比也好不到哪去，肉眼可见地局促了许多，常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都要绷不住了：“没事......你刚刚要说什么？”
程空本来是想道歉的，但是经过这么一打岔，好像道歉也有些奇怪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正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把这条对话给揭过去，好在工作人员开口了：“刚刚的照片没问题吧？”
程空听着这句话，眼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像是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慌忙转头，不敢再去看严青与的视线：“没问题，我觉得......挺好的。”
严青与跟在他身后“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工作人员似乎并没有看出来程空和严青与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问题就好，今天也是耽误你们时间了，辛苦二位！”
“没事没事，正好我们课后时间也多。”
工作人员扬着尾音“哦”了一下，有些惊讶：“你们还是在校学生呢！这么厉害，简直是后生可畏啊！”
程空被夸得不好意思，只好局促地笑了笑。
告别工作人员之后，程空和严青与抱着锦旗走在路上。
原本抱着这么个东西已经够让人无所适从了，偏偏因为刚刚的插曲，程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严青与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好久。
程空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他合理怀疑今天不是被闷死，就是被尬死在这条路上。
他不停地头脑风暴，思考该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他刚把嘴张开，就看见严青与转过头，好像也想和他说些什么。
程空见状马上把嘴给合上。
还好这次没出声，不然同样尴尬的场景一天之内能发生两次。
“你想看看小橘吗？”严青与问道。
好不容易有话能聊了，程空当然不能放过，更何况那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橘。
“看！当然要看！”
严青与似乎已经料到程空会这么回答，早就把手机上的实时监控给调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系统提示加载完成，程空有些激动地朝严青与的身边凑了凑，满怀期待地——
看到了自己和严青与的脸。
程空看着黑掉的屏幕：？
“这是坏了吗？”
严青与似乎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走向会是这个样子，皱了下眉：“应该不会，我之前看都没问题。”
他点开话筒，手机往上抬了抬，放到程空嘴边：“说句话试试？”
程空下意识低头，嘴唇不小心蹭上了严青与的指尖，他又颤了一下。
艹......
“小橘？”程空眨了眨眼睛，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想到说出来的声音都是抖的。
严青与的眼神正好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这个有些奇怪的音调。
程空捂了捂胸口：自己为严青与的便宜儿子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小橘”这两个字说完，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原本黑到没边的屏幕亮出来一块。
紧接着，空出来的面积越来越大，小橘以一个超级丑的角度怼在摄像头面前。
要不是程空对小橘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他肯定要奇怪这哪来的丑猫。
不过这下案子也被破除了，原来并不是监控有问题，而是小橘正正好这时候凑过来。
小橘保持着这个惨不忍睹的角度晃了好久，程空被丑得实在有些忍无可忍，转身问严青与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这些天教了它什么，怎么一去你那拍照技术就变这么差了，这什么角度啊？”
严青与顺着他所说的看了眼小橘，评价道：“我觉得挺好啊。”
程空：“？你审美没问题吧？管这玩意儿叫挺好良心不会痛吗？”
严青与扬了扬嘴角，程空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没憋出来什么好话。
果然，过了半秒钟他开口：“不是跟你一个拍照风格？”
程空立刻就想到了之前他们两个一起参加协会本学期第一次志愿活动的时候，不小心拍出来的那张角度清奇的照片的事迹。
真是一点破事要被他蛐蛐一辈子。
程空有些不服气地怼了回去：“哦，既然你觉得这么好看，你拿它当头像啊？”
严青与沉默。
程空像是抓到了把柄，挑衅道：“呵呵，之前还答应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小橘，现在让你换它的照片就嫌弃上了，亏你刚刚还说它这角度好看呢。”
严青与抿了抿嘴，将手机从程空眼前收回。
程空刚想问他是不是玩不起，就看见他拿着手机操作了两下，截下来两张图，用其中一张当成了自己的微信头像。
头像上小橘放大拉宽扭曲的清奇角度和有些模糊的抽象画质，和严青与本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程空张了张嘴，他完全没想到严青与竟然真的把头像给换上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绝对有些问题！
果然，严青与刚换完头像就转过头，说道：“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和我一起换。”
程空：“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事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
“不是你说的，不换头像就是嫌弃，你是嫌弃你在A大最熟的猫吗？”
程空：......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到严青与面前：“我可没说我不换，谁怕谁啊，照片发我！”
程空的手机很快震了一声，微信里收到了严青与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和他换上的那张头像大差不差。
程空咬了咬牙，保存下来给自己换上，他边换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反正这是小橘的照片，母不嫌子丑......
他想完之后反应过来——不对啊，刚刚还说小橘是严青与儿子，那这句母不嫌子丑岂不是......
好奇怪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面前这人好像是自己未来的联姻对象来着。
行吧，那这么看姑且能说得过去。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回寝室，程空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里面漆黑一片——看样子是其他人正巧有事出去了。
他把灯刚一打开，就发现严青与正展开锦旗，打算往寝室里面挂。
“等一下！”程空慌忙出言制止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确定要把这玩意儿挂寝室里面？”
虽然是用来感谢他们的，但是这么抽象一个东西就这么刺啦啦地放在寝室，实在是有些太过奇怪，他可不想以后一有人进寝室，就要给他解释一遍这个巨大的“6”和它的左右护法是什么来历。
严青与的手停住了，似乎是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你觉得该放哪？”
程空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放咱协会的活动室吧？反正咱俩都是成员，也算是协会的荣誉。”
严青与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程空立刻在“校园猫猫狗狗救助协会”群聊里面发消息，解释了一下锦旗的来历，并且征求意见地问他们能不能放过去。
很快群里面就有人回话了。
【魏初夏】：好啊好啊，你们能把锦旗放过来简直是再好不过了，我一定要把它放在咱们活动室最显眼的那面墙上！
【程空】：大可不必了，这玩意儿有些抽象。
【魏初夏】：这可是官方发的哎！再抽象能抽象到哪去？没关系，你姐我心里有数。
她这句话刚发完，严青与就传了一张图片过去，是他刚刚拍摄的锦旗照片。
【严青与】：长这样。
【魏初夏】：......
【魏初夏】：好像是有些抽象哈......
不过抛开锦旗的样式，她很快发现了另一桩不可思议的事情——
【魏初夏】：老天！你们俩竟然换上情侣头像了！！！我嗑的cp竟然成真了！快从实招来，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程空盯着群聊里面他和严青与一前一后发的消息，再一次陷入沉默。
好死不死，完全把换头像的事情给忘了！
偏偏这时候严青与也同样看到了这条消息：“确实挺像情头的。”
程空摆着高低眉看着他。
严青与低头一边打着字，一边接着刚刚的话讲：“不过联姻对象换情头也很正常。”
程空回怼了一句：“谁要跟你换情头啊，冷知识，没有感情的联姻对象不光不用换情头，还可以当陌生人！”
他这句话说完，忽然反应过来：严青与为什么在打字？他想干什么？
程空的目光悄悄移过去，奈何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来他要发什么。
但是这并不妨碍程空内心一震——按照严青与这个张口闭口“联姻对象”的风格，保不齐他会直接将这句话发在群里给魏初夏解释。
那可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程空想到这点，慌忙将严青与的手机抢过来。
他刚想松一口气，结果低头一看，刚刚在严青与对话框的文字，不知道因为争夺过程中谁手滑——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