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混乱,安柳神情惊骇,看似根本未料到这事故,他脸上才露出逃脱的意味——
陡然间,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贴在他的耳畔响起。
“安柳,你怕么。”
安柳一听闻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猛然转头看去。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异心!奈何率先迎来的是一杀银光!
“啊!朝夏堇!!你干什么!?”
锋锐的刀刃直直刺入他的眼眶里,鲜血迸出,如同汞流!
剧烈的疼痛感令他全身痉挛一瞬,下意识躬身后退了几步,最后撞到桌角,跌坐到地。
“朝夏堇!!!!!”
他抬起惊震而怒的目光瞪向眼前之人,可率先扑来的是一种癫狂之意!他心颤,恍惚间,竟怀疑自己方才是否叫错了人!
那人仿若试图赎罪的恶鬼,没了往日恭顺,全是如剥了皮般的阴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刺绣女红的双手紧握着鲜血淋漓的短刃,挥刃姿态狠厉精准,哪有那份柔弱样?
火浪扑向天,以自焚为代价。她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安柳,微微收缩的瞳仁充斥着异常的兴奋感。
门大敞着,狂风滚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顶着无色面容,望向烈火黑夜,如接受洗礼般,垮下了肩,近似自语地说:“还给我....”
“疯子!你竟敢!!!!”
他拂袖欲运作灵力,却遭阴气侵体!!完全无法施出半点灵力来!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安柳捂着那只鲜血流涌的眼眶,余光扫见周遭情景,才发觉整个大堂再没了惨叫声,只有一大片血海。
她联手了谁?!朝家吗!!可朝家能给她这般力量吗?!
此刻,心中又闪过一个骇然念头:以献祭为代价的阴煞诡阵。而这献祭的东西....难道......!!!
“还给....”
“我....”
他呕出鲜血,勉强站起身,愤恨望向逐步疯魔之人,藏在宽袖中的手偷偷扳扣着银色镯子的机关,试图运作父传法宝逃走。
奈何对方恨他入骨,知他根底。
冷辉杀破烈气,安柳下意识抡起身边婚书砸回抵去,大红颜色被切成两半,又有一股冷怨之气扑身来!
“你想干什么?逃跑吗?!哈哈哈哈哈!天真妄想!!!”
狂然无比的声音清晰回荡地狱,熊熊阴火在为她狂欢着!
她身形摇晃,脚步稳当,抄起一把凳就砸去。
她也被阴气侵体了,但力度仍是极重极厉!这凳去刀来,根本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安柳....下一世再见!下一世再与我结为夫妻,让我再杀死你一次!”
“我会化作恶鬼,伴你生生世世!”
“滚!”原先的冷静,还是被怒意冲刷,他扯着嗓子,怒然反驳道:“这些年我待你不薄!朝夏堇!本来该死的,是你们母子四人!!!!”
他横劈几掌那手脚,血刃被他劈飞,白耀烁眸,安柳欲夺,又被一招招致命死死拦住!
“伪君子,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伪似真自私自利的奸人!!!”朝夏堇讥笑,顶着将亡之躯,竭力夺过了刀刃,手背上鼓起青筋:“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圆其说!!!”
说罢,最终爆发所有力量与速度,以血刀刺向了他的金丹!
裂音贯耳,芒辉涌出,沉重一声,安柳倒下了,可他只是死死盯着眼前人,血溢唇齿,以致吐音模糊,却饱含狰狞与不甘。
甚至临死之际,他竟还是那般自负!
“你凭什么....说我伪....君子!你以为....我这位子是.....谁的尸体堆....起来的....?!”
是他的血亲。
安柳在火的注视下,没了发冠,他的指尖动了动,似还想启用腕上镯子。
脑中记忆闪的太快了,牵扯着神智。他怔怔地睁大眼睛,似想看清记忆一样!
可是,他只来得及在前半生消弭时,碰到了冷凉如骨灰的镯子。
狼狈不堪。狼狈不堪。
前半生结束了,他闭上眼了,发抖指尖落在映着烈红的镯子上,再没了动作。
另一边,准备接应安思叶的安喻,神情严肃,满心担忧,联系安露青,却半天未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