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去敲门,”沈攸蕴吩咐邢闻枫,“挨家挨户的敲,说愿意用楼下的大发租他们家一个月,看哪家能答应。”
邢闻枫点头,敲了三家就拿到了家门钥匙。
沈攸蕴对其赞赏道:“效率够快啊。”
也不是效率快,主要是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沈攸蕴拍了拍他的肩,伸手意图让他交出钥匙:“能耐,你下楼给司机打辆车让他回家。”
邢闻枫摇头:“他会自己回去的。”
沈攸蕴见无法支开他,而钥匙又在他手里,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邢闻枫那钥匙开了201的门,沈攸蕴立刻走了进去,他四下打量后还算满意。
邢闻枫说道:“住在这家的是一对老夫妻,环境还不错。”
“嗯,”沈攸蕴坐在沙发上托腮仔细看着邢闻枫,“你不觉得这屋子里多了点什么吗?”
邢闻枫没有说话,沈攸蕴无奈之下只得直白着说:“待会宋时运要来,你先走吧。”
邢闻枫闻言直接坐在了茶几的另一侧。
沈攸蕴:“……”
“你不打算走了?”沈攸蕴气得咬牙,“你这是给我添麻烦。”
邢闻枫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策划的,但宋时运能让你受这么大的伤就说明他没保护你的能力,所以我守在你身边还是有必要的,宋时运也不会对我们的关系起疑,毕竟我只是个表弟。”
“宋时运知道是你带走的我,”沈攸蕴急得头疼,邢闻枫还坐在原地安静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宋时运待会进来就麻烦了,他最近心情不顺,肯定会给你找事的……”
邢闻枫却不在意这个,反倒问:“宋时运和你是什么关系?”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攸蕴听见了他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宋时运敲响了401的房门:“沈攸蕴,开门。”
沈攸蕴立刻拽起邢闻枫,打开了衣柜门,发觉里面太过狭窄藏不下邢闻枫,于是又去看床底下,可以他的能力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把邢闻枫塞进去,无奈之下他只能把邢闻枫藏在了阳台后面,随后他拉上了窗帘,给邢闻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会宋时运进来你可千万不要出去。”
门外宋时运的催促声已经很急很急了,沈攸蕴此刻才腾出手给宋时运开门,笑得甜甜的:“宋哥,你来了?”
宋时运揉了揉他发顶:“你他妈吓死我了,我接到保镖电话说你让人带走了,我都快急晕过去了。”
“宋哥,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沈攸蕴张开双臂给他自己全身,“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宋时运把他抱进怀里轻声问他:“你怎么那么慢才开门,背着我藏人了?”
“没有。”沈攸蕴摇头否认。
“我还以为我宝贝金屋藏娇了呢……”宋时运说着抱着沈攸蕴往屋里走,然后就和坐在客厅静静品茶的邢闻枫对视。
宋时运:“……”
这他妈金屋就藏这么个娇是吗?
金屋藏个大表弟。
哎不对,没藏娇,沈攸蕴没撒谎说没藏人就真没藏人,这他妈都不稀得藏了。
直接当面给他上眼药。
听见宋时运不说骚话正疑惑时顺着宋时运视线望过去看见邢闻枫的沈攸蕴:“……”
这他妈茶就那么几把好喝吗?
邢闻枫优雅从容地细品他从没喝过的茉莉花茶,只觉得清香淡雅,他暗自决定以后再不喝任何名茶,只喝茉莉花。
“表弟,”宋时运咬了咬牙,搂着沈攸蕴的腰上前交涉,“小沈在医院养得好好的,你把他带回家做什么?你是信不着我能照顾好小沈吗?”
邢闻枫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医生,我哥哥受伤我不需要别人来治。”
这话说得太一本正经,如果不是沈攸蕴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管家否则他恐怕不会看出邢闻枫纯纯是他妈瞎白活呢。
宋时运半信半疑地问沈攸蕴:“你表弟是医生?”
“没错,”事到如今,沈攸蕴也只能配合邢闻枫演戏,“我弟就是医生。”
宋时运坐在了邢闻枫对面:“那我倒想问问表弟,你是哪家医院的啊?我以后就只去你那看病了。”
沈攸蕴心砰砰地跳,被宋时运强制拉着坐在了他身边,此刻紧张地喝水。
邢闻枫不慌不忙回答了这个问题:“私人医生。”
“京城里的私人医生可不少见,但能雇的起私人医生的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时运也倒了杯茶摆在沈攸蕴面前,“表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的私人医生啊?”
邢闻枫依旧稳如老狗:“不固定。”
沈攸蕴立马为他打掩护:“我表弟嘛,就跟开出租车一样,哪里有活就跑哪去。”
宋时运笑了笑,将沈攸蕴的茶喂到了他嘴边:“我来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你们家的格局是两室一厅,你表弟和你住一起吗?”
沈攸蕴刚想摇头,就听见邢闻枫那边抢先回答:“是。”
宋时运给沈攸蕴灌茶时,视线盯着水流流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又流过白皙漂亮的脖颈流连在锁骨最后流进了衣领里,放下茶杯问:“我能参观参观吗?”
说罢,不等沈攸蕴和邢闻枫做出回应,他转身就去了卧室。
沈攸蕴擦干了嘴角的茶水,想跟上去却被邢闻枫拉住,他立刻甩开邢闻枫的手:“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邢闻枫凑近他耳边说:“我只是在尽表弟该尽的职责,表哥。”
卧室内舒适整洁,木质床头柜和衣柜摆放得很规整,白色床单刚刚换洗过,平铺在床上还有着洗衣粉的香味,没有杂物没有尘埃,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很爱干净。
就是……
宋时运指出了问题所在:“你和你表弟睡双人床啊?”
沈攸蕴:“……”
邢闻枫解释道:“我表哥晚上经常打滚,有时候会掉下去,根本就睡不好觉,所以需要我每晚紧紧抱着他睡,他也必须紧紧靠在我肩头,这才能确保他不会摔下去睡个好觉。”
沈攸蕴:“……”
你他妈不如不解释了。
沈攸蕴此刻很想质问邢闻枫是不是疯了,除了那次见霍启明,沈攸蕴从没听过邢闻枫说这种骚话,但奈何碍于宋时运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得端庄些缓解自己的尴尬。
宋时运气得咬牙切齿,揽过沈攸蕴的腰,声音是柔的,但牙根都要咬碎了:“宝贝,以后我能抱你睡。”
宋时运说完打开衣柜,从满脸笑意瞬间变得面色凝重:“既然是你和你表弟一起住,那宝贝你能不能解释解释,这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沈攸蕴去看邢闻枫,发觉他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于是沈攸蕴只能牺牲自己:“我的。”
宋时运明显震惊了一秒,上下打量他。
沈攸蕴慌张解释:“那个、那个……买完想穿给你看的。”
宋时运指向衣柜:“咱俩才认识几天,可这衣服可不像是新的啊。”
沈攸蕴低头闭眼回答:“那什么……这、我不是从高二开始就暗恋你了吗……我那个就是一直静静等待和你有一段缘分,这些都是我以前买来的,穿穿看,看哪样我穿着好看。”
“那我不认识你之前你都传给谁看?”宋时运指向沈攸蕴,半响后自己得出了答案,又指向邢闻枫,“给你表弟看?”
沈攸蕴知道此刻狡辩说不是给邢闻枫看也无济于事了,只能闭眼乱答:“额,就、就让他给我点建议嘛。”
宋时运一根手指挑出一件蕾丝女式内衣:“这个也让你表弟建议了?”
“额……”沈攸蕴不知如何回答。
宋时运还行继续探索,沈攸蕴拽住他袖子连忙阻止:“宋哥,这真没什么好看的。”
宋时运轻声哄道:“看一眼床头柜行不行?”
沈攸蕴刚想拒绝,宋时运就拉开了床头柜。
沈攸蕴看见里面一堆钥匙和药丸松了口气,刚想拉走宋时运时就见他从中拿出了杀死小孩的作案工具。
“这是什么?!”宋时运拿着作案工具绕着卧室走了一圈,像京剧里的包青天审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沈攸蕴闭眼回答:“一次性手套。”
他听完自己都绷不住笑,但还是给自己找补道:“那个……我弟弟有时候晚上饿,我俩经常点炸鸡吃,对,没错。”
宋时运一脸气愤:“你俩他妈吃的哪个鸡?你俩就搁这屋吃上鸡了是吗?”
“额……”沈攸蕴想提醒邢闻枫说话,却又觉得他要是开口没准更无法挽救现在的局面,于是低头咬着手指一言不发。
宋时运拆开作案工具的外包装:“来来来,你他妈告诉我这叫一次性手套?就长一根手指头啊?”
“五个凑着用呗……”
宋时运拿着外包装指给沈攸蕴看:“一次性手套,超薄款不怕露油啊?香橙味配炸鸡是什么意思呢?”
沈攸蕴:“……”
半响后,邢闻枫终于开口了:“我女朋友昨天刚来过。”
此言一出,房间内沉默良久,宋时运深深看了邢闻枫一眼:“你他妈最好真的有女朋友。”
……
宋时运坚持要泡在沈攸蕴家不走,任凭沈攸蕴怎么说都雷打不动,非要在沈攸蕴家过夜。
“我把工作全部都推了,只陪你,”宋时运看着他,“你忍心让我走吗?”
沈攸蕴心说,我可太他妈忍心了。
但他还是无奈留下了宋时运,他和邢闻枫作为主人在后厨忙碌给客人宋时运做饭。
沈攸蕴到处寻找白砂糖,却在一抬头时看见邢闻枫精准无误地送到了他面前。
“做点啥好啊?”沈攸蕴在厨房手忙脚乱地问邢闻枫。
邢闻枫绕到他背后给他系好围裙,系得甚至是个蝴蝶结,他一本正经地开口:“只要不给他吃巧克力的话应该就没问题。”
沈攸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邢闻枫话里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你咋……你怎么绕着弯骂人?”
注意到宋时运的目光移向厨房,沈攸蕴立刻收起了笑声,面色无常地继续炒菜。
他目光移向一侧,邢闻枫拼命地往菜里放香菜、香菇以及葱姜蒜,立志于找到宋时运的忌口。
沈攸蕴压低音量问他:“你他妈故意的?”
邢闻枫没有回答,沈攸蕴碰了碰他的手肘:“差不多得了啊,别闹了,你平时也不这样啊。”
邢闻枫一言不发地端着菜走出了厨房,临走前突然回头叫了沈攸蕴一声:“表哥。”
沈攸蕴一惊,手里的酱油差点洒在桌子上,他连忙扶稳,远处宋时运还在看着这边,沈攸蕴不好表现出异常,只得浅笑着看向他:“怎么了?”
邢闻枫回头,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今天你一直在袒护宋时运,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沈攸蕴:?
啊?
沈攸蕴问系统:邢闻枫也会被别人取代吗?
系统疑惑:“你在想什么?”
沈攸蕴看着邢闻枫的背影直摇头:“他好像吃错药了,今天就是很奇怪……很亢奋你懂吗?”
系统以为沈攸蕴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理会他。
宋时运在客厅喊沈攸蕴吃饭喊了三声,沈攸蕴才听见,连忙解下围裙随后挂在一侧,上了桌。
于是三人就这样诡异又和谐地共进了晚餐。
餐桌上宋时运拼了命地给沈攸蕴夹菜,以至于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只剩下了西红柿。
沈攸蕴看着满满一大碗的鸡蛋,感觉这辈子第一次离得胆囊炎这么近。
“小沈,”宋时运拿出一块手表递给他,“送你的,喜欢吗?”
沈攸蕴看着那块表略一愣神:“宋哥……这你不送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