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法九在治疗舱里躺了五天，直到身体各项指标全部达到健康标准，脸上的伤也结痂了，才被放了出来。
他一睁开眼，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小九……”
“哥，你挡着我们了。”
乔烨才露了个脸，就被弟弟推开。
“九哥，你终于没事了，我好想你，小依每天晚上都找你，找不着就哭。”
乔依被爸爸抱着，不安分地往外蹿，向阿法九伸着小手，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九九……”
“小依会说话了，好棒。”阿法九接过孩子亲了亲。
“小九……”乔烨挤了个脑袋过来，在阿法九的脸上亲了一下。
“阿医生，你没事就好了，只是可惜院长没有受到惩罚……”余幸已经进了警局训练营，通过乔桦的手机和阿法九视频。
“谢谢你，训练营里累了累？”
“我觉得还行，就是时间卡的紧，不能和你多说……”
钱子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阿教授，恭喜你康复……”回头看向手机屏幕，“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阿医生，我要去训练了，再见。”
“别……”钱子杰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失望地退到一边。
秦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对阿法九说：“九医生，你好好休息，医院的事不要担心。”
“剩你们两个不行，我完全好了，现在就可以去上班。”
“暂时不用上班……”陈永文笑说，“具体的事让乔总和你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秦非说：“医院那边还要交接，我和永文先走了。”
“交接什么？你们要辞职？”
“乔总会和你说的，我们先走了。”
“阿教授再见。”
“九医生再见。”小溪摇了摇手，和爸爸一起走了。
一下子走了四个人，房间里空了一半，阿法九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李自立。
“李医生，谢谢你。”
“你可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是演戏，谁知道你是真晕了。”
阿法九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是太累了，精神又紧张，让你见笑了。”
“托你要离开的福，院长决定把我当重点对象培养了。”
“我离开？院长把我开除了？”阿法九不敢相信地问。
“问乔总吧，我先走了，回见。”
陈晓凡说：“九哥，小桦还有课，我们也走了。”
乔桦说：“九哥，等我下课了来接你出院。哥，你不许偷偷地带九哥回家。”
“知道，快走吧，不许逃课。”
“我没有……”
“九九……”乔依晃着小手，恋恋不舍地被父亲抱走了。
人都走光了，阿法九看向乔烨：“到底怎么回事？”
乔烨无奈地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都被他们剧透完了。”
阿法九笑：“我可以表现得很惊喜。”
“好吧，你要装的像一点。”乔烨拿出厚厚的一叠文件，“这是计划书，和你有关的部分，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文件的封面上印着一行字，“Omega救助与医疗研究中心”。
阿法九一边翻看，乔烨一边解释：“这个研究中心分为三个大的部门，救助中心、科研中心和医疗中心，你是医疗中心的负责人。救助中心基本就是你的救助中心的扩建，工作人员会更多，职能分得更细，一个Omega从出生到去世，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在救助中心得到解决。科研中心是主打学术方面，主要研究目前人类还没有攻克的疑难杂症，田博士的团队也会加入。研究中心和医疗中心分别位于不同的建筑，你们能遇见的几率不高。”
“秦老师和永文提到的交接，是指他们要离开医院到医疗中心来上班？”
“是的，你们三个是医疗中心目前的所有人员，剩下的招募工作就要你们自己组织了。”
“你说的让我当院长，以及对他们的补偿，就是指这个中心。”
“是的，你是医疗中心的负责人、院长，工资标准你自己定，他们两个是副院长，我承诺给他们的是工资翻倍，你要是觉得少就找人事改合同。”
“这个研究中心，完全属于继华集团？”
“是的。”
“这么大的研究中心如果运转起来，继华慈善基金能有这么多钱支撑吗？”
“首先，你负责的医疗中心，不是纯慈善机构，有能力的人是要付钱的。其次，议会已经批准医疗卫生部每年向研究中心拨款。最后，不要忘了，还有很多捐款的。”
“能捐多少？”
“至少是研究中心运营成本的一半。”
“居然有这么多吗？”
“KTV事件后，Omega获得的关注越来越多，特别是看到何啸在Omega的支持下取得的成绩，大家深刻意识到对Omega的定位是不准确的，除了延续人类，Omega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政客、商人，都想从Omega身上捞到好处。想有回报，就要先投资。”
“政客需要Omega，是想要得到Omega的选票，商人能得到什么？Omega大部分都没什么钱。”
“以建筑商来举例，十几年前就有人向议会提出要扩大居住区，可是人口规模一直达不到扩建标准。上个月，继华基金提交了一份报告，以你的救助中心过去五年救治和接生的数量为基础，计算出如果Omega被善待，人口数量至少要比现在提高1.7%。加上这个1.7%，如果想要维持现在的居住舒适度，就要扩建居住区。一旦开始建立新的居住区，建筑商就能大笔的赚钱。”
阿法九恍然大悟：“别的行业也是一样，不管是什么性别，只要是出现人口增长，势必就会带动经济的发展。”
乔烨亲了亲阿法九的脸：“我的小九真聪明。”
阿法九无奈地说：“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通。”
“那又怎样？我的小九就是最聪明的。”
阿法九失笑：“最聪明的是你才对，救助中心建立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想过做数据统计。联邦高层也没有多聪明，放任Omega被伤害，却完全没有想过女人的数量不足，即便把她们的地位抬得再高，也不可能加快人口增长。”
想到前几天被踩踏的Omega孕夫，叹了口气：“可怜了那些已经死去的Omega……”
乔烨握住他的手：“过去了的就不要再想，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悲剧就好。”
“也只能这样想……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都怪陈晓凡，没有早点认识小桦。”
“你胡说什么？他早点认识小桦，让小桦早点生孩子吗？那时的小桦还是未成年，你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乔烨冷哼：“陈晓凡果然是禽兽，小桦还是未成年就想让他生孩子。”
阿法九实在是哭笑不得：“晓凡没有让小桦在未成年就生孩子，都是你的假设，不要冤枉他。”
“谁说他没有？小桦十八岁生日当天，他还那么小……”
陈晓凡对乔桦关心体贴，工作上认真负责，乔依出生后，乔烨再也没有表现过对他的不满。阿法九以为乔烨已经接受了陈晓凡，没想到只是把怨气压在了心里。
陈晓凡想要获得孩子大伯的认可，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研究中心什么时候能建好？”
“医疗中心已经可以投入使用，科研中心和救助中心还在建。”
“这么快？”
“本来是看中了一块地，离这里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那个院长太过分，我就把继华集团的体检中心给改造了。体检中心离集团总部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旁边是两栋小型的办公楼，买过来圈在一起也很方便。”
“真是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我非常后悔没有早点把医疗中心给你建好，让院长有机会作威作福。你不知道我看着你累的倒头就睡有多心疼，那天看到你半边脸都被血染红了，我都想当场杀了那个院长。”
“幸亏你没有，脸上的伤口是我后来拜托李自立划的。”
“我知道，他都和我说了，但你也是被院长逼的。”
“死掉的孕夫，还有那些受伤的人，这是人祸，是可以避免的。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差，负面情绪要把我压爆炸了，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是我不够理智，让你担心了。”
乔烨抱住阿法九：“说什么傻话？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那个院长的错，我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你不要做过激的事，余幸说没有处罚院长，就证明没有证据，你不要为了他去做违法的事，不值得。”
“我知道。”
阿法九回抱住乔烨：“小桦不能没有你，我也是。”
“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空气中充满了淡雅又浓烈的荷花香，乔烨沉醉其中不能自己，抱起阿法九走出病房。
“去哪儿？”
“回家。”
“说好了要等小桦下课。”
“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