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忍不住痛哭流涕,千方万防防不住,没有想到他刚刚开始的人生就此到头了。
而在岛上十分简陋的环境,让他根本没有勇气进行开膛手术。
黎歌的牙磨了磨腮帮子,“我们不是有止血喷雾吗?打开腹腔把那个寄生的东西弄出来。”
田教授看着眼前这个莽夫,叹了口气,“我们这里也没有专业的医生,你但凡动到哪条血管,大出血人就救不回来了,而且他肚子里面的东西是活的啊,一受惊,钻到他脑子里他就没有救了。”
黎歌问,“能确定在具体的哪个位置吗?”
田教授的眼神严肃起来,“只能确定那一刻的位置,你不问问他的意见吗?”
黎歌一边戴手套,一边模拟切割,寻找手感。“
问个屁的意见。他要是不开腹手术能活下来的话,那我还问他干什么?他要是活不下来的话,那我还问他干什么?”
弹幕有些刚开始起哄。
【看不出来呀,他还是个独裁者。】
【话糙理不糙,眼瞅着这个人要是不这个的话百分之百就得死了,那还问什么呀?】
【那也是人家的命,你也不应该把别人的命当做自己来处置吧】
【但是他们是一个小队的呀。就是万一在紧急关头这个人突然被怪物从头里面出来的话,其他人也会受到损失呀。】
【就喜欢系统直播这点,一点也不打码】
【喜欢血腥的小朋友们跟着主播混,三天吃九顿,哈哈哈哈】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黎歌还是转头摁住大学生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了之后,已经确定答案的问,“要是我给你开刀的话,你相信我吗?”
大学生的眼睛通红,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了,他也不想哭,但是他忍不住。“哥,我都听你的。我就信你。”
黎歌咬着牙,看着大学生充满信任的眼神,他的内心有些酸涩。
他也没有把握。但是他必须得赢。
田教授友情提供了酒精棉片儿和手术刀,纱布还有麻药。手术刀是用解剖刀和其他道具改造的。
谢天谢地!还有麻药。大学生晕过去之前这么想。
其他人被赶了出去,努力创造一个相对无菌的环境。
黎歌的手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随着表皮的切开,一层,两层……快速而又让人眼花缭乱到不可思议的流畅,庖丁解牛一样的挥洒自如,黎歌脸上不知道何时充满了冷酷而又愉悦的神色。
【叮,理智值降低至53】
黎歌并没有感觉到。他快准狠的抓住滑不溜秋的囊状物,狠狠的往外一甩。
囊状物里面破壳而出了一直尖啸着的人鱼幼崽,它浑身粘液,被在门外的阿湘狠狠的抹了脖子。
他们已经有一个活体了,并不需要第二个了。
黎歌没有理会。就仿佛不在意外面的怪物幼崽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一样,他的思维空前冷酷,面对着不小的伤口仿佛看着艺术品一样,陶醉其中。
他小心的剥离了腹腔中不应该有的组织,剔除小怪物的营养管,然后就开始了快速的缝合。
随着最后一下落笔,黎歌开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弹幕好像被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给气到了,狠狠的骂声一片。
【靠靠靠,这个人变态吧。我竟然上了第二回当,我还以为他真的不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大佬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就喜欢看扮猪吃老虎。之前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自己真的不会手术,在看他们解剖个几十个练不出来这样式的效果。】
【新人都是怪物吧?老子打了个寒战,寒毛都被他激起来了,他那欣赏的样子可真让人受不了。】
【我去,你居然骗我。我去!】
【什么鬼呀?他缝合的时候竟然在笑。就好像看见鸡鸭一样,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他朝夕相处的同伴!】
【他就好像是在做一门,准确的形容像是艺术。】
【哦,我的天呐!艺术品,他是个艺术家!】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破防啊。】
【楼上点谁呢?我破防了吗?我没有。好吧,我破防了。】
【果然,扮猪吃老虎才是主播的爱人吧。】
【笑死我了,一直追主播就是为了看这一幕,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喜欢看你们破防而又不可置信的样子。】
黎歌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看着眼前已经被缝合好的伤口,抬手给了大学生两个大鼻斗。
“唔,这里是地府吗?怎么天色这么暗了?”
黎歌抬手把盖在他眼上的药膏抹去,戏谑的开口:“我们十分沉痛的宣布,大学生,康复了。”
大学生睁开眼睛看着黎歌的脸,一时情绪上来忍不住开始哭泣。
黎歌手足无措,急忙把其他人叫回来。
“别哭了,别哭了,等会儿把你的伤口给哭裂了。”眼镜十分煞风景的说。
“嗷……”大学生乖乖的回答了一声继续抽噎。
活下来了就好。
折腾了一圈,天色已经暗了。
眼镜让黎歌找个借口从村长家搬出来。整个村子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等到月上梢头,既然都睡不着,开始商议明天的计划。
“我们已经了解到,海神祭需要一男一女,他们会被放逐到海上,随后会被接到海神那里,来保佑村子里接下来的风调雨顺,海神不发怒。”
眼镜总结道,大学生已经累的睡着了,田教授年纪大了也受不了,于是也跟着睡着了。
其他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明天的解决办法。
“那为了不打草惊蛇,唯一进入海神那里的办法就是装作祭品了。但是风险真的很大。”
黎歌困得头一点一点,“那肯定我要过去。”
眼镜没有异议,而且他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首先排除了还不算是自己人的夏磊,万一中途反水那就完蛋了。
那么……就只有自己了。但是她还有一个计划……
“那么我们现在就只有两个女生……”
一直在角落里面沉默不语,玩着匕首的阿湘开口,“其实你们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眼镜不动声色的问。
“我虽然长得比较像男孩子,但是实际上是女生。”
说完了这句话,阿湘继续淡淡的玩着匕首,仿佛对于众人的话漠不关心一样,实际上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黎歌惊奇的瞅了阿湘一眼,那么阿湘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生是怎么回事儿?既然阿湘是:女孩子,那么即使是龙凤胎也无法解释吧。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啊!
龙凤胎可是异卵双胞胎,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眼镜拍板明天让阿湘这个更强的战斗力去海神祭,而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干……她”已经有思路了。
—————————————————————
第二天的村民显然更不对劲了。
全员盛装出席,将变异的海洋生物的硬壳做成饰品,装饰在黑红相间的衣服上。
他们统一抹了天然植物所做成的口红,但是荧光红的颜色显得嘴巴就是一个假嘴。
小孩子们畸形的大脑袋也被套上了贝壳装饰品,墨黑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他们天真的瞳孔里面映照着陌生的一行人的影子,他们并不懂自己为什么和常人不同,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天受到疾病的折磨。
他们只知道这一天像过年一样美好,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可以有漂亮的首饰戴,这就是他们的——海神祭!
村长此时已经不掩饰他的恶意了。
他眼下发着乌黑,沙哑的声音里面带着空旷和深沉,他用当地的土语一句一句的祷告着上天,为什么会给村里带来如此大的灾难呢?为什么我们生来就与众不同?是因为我们所带的原罪。
村长用方言一句一句的如泣如诉的歌唱着。声音飘的很远很远。村里人整齐的应喝着,就连牙牙学语的儿童也在一起应喝着,他们在为自己祷告。
他们的大部分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那种白色粉末,而这种白色粉末根本就不是什么毒品,也不是什么海神的赠礼,那只不过是为了缓解肚子的饥饿绞痛,以及基因病的痛苦而要每日服用的止痛药罢了。
如此悲哀而与愚昧。
如此空旷而又遥远。
如此壮观而又咸腥。
当海里捕的怪鱼被一当做燃料升起一簇蓝灰色的火焰,盛大的海神祭就进入了高潮。
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一群人围绕着难闻的气味的火堆如此狂热呢?
可能是好好活着吧。
黎歌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未必是天灾,一定是人祸。
看着这愚昧而又壮观的一幕,黎歌很煞风景的指了指自己和阿湘,“怎么个祭祀流程?就我和她了。”
村长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看着黎歌大摇其头。
“我们不要两个男娃娃。我们要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
黎歌:…行吧。
眼镜适时的解释,“阿湘只是看起来像男孩儿而已,她其实是女孩子。”
村长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恶意,那你怎么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