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扑了个空,背上按过来一只手,形成了诡异的投怀送抱。
我的下巴咯在他肩头,空静的眨眼。这里和胸口不一样。
布料下,格外坚硬。
像是战士外露的铠甲。
窗外响起颠颠颠跑近的声音,鱼书大嚷着:“你们和平一点,不要吵架,尤其是你小冷,没事喊那么大声干嘛,我药都筛掉了……”
“我靠——”
鱼书呆呆的站在窗前,反应过来时,焦声慌道:“对对对不起,我又打扰你们俩了。”
我挣扎着朝窗外歪:“不是这样,听我解释!”
然而鱼书像彻底吓傻了,嘴里喃喃着想不到啊想不到,还失手碰落了之前一直支在窗台上的竹竿。
外凸的窗牗一下子砸回来,狠狠地截断了外面的空气与阳光。
将医庐彻底变为隔绝的空间。
光线暗了一成。
春季的风声,隐约的鸟叫,以及间断的筛药声,全部消失。
只剩下彼此安静的呼吸。
之前的愤怒也被余力一冲,消耗殆尽。
在我挣扎着说出‘放开我’之前。
白凤用力将我摁紧,先一步开口,“小冷,先听我说,这不是可怜,我的道歉是真心的。”
我皱着眉,感受背上摁下来的力道,心里暗恨墨鸦为什么非要封住我的内力,否则我现在也不必像个人棍一样,无法反抗。
我许久不说话,也没再挣扎。
只厌厌地看着小医庐圆滑的石砖地面,想象着等到内力恢复一定要面前这人好看。
也许是我反应还算平静?还是出于别的我不知道的原因?
平时不爱开口的白凤,一反常态的说了很多。他说:“我从未觉得你可怜,相反,你比大多数人都优秀,你果决,冷静,轻易判断出别人想不到的情况……”
低落的笑叹在耳边,“如果夜幕的刺客们真的是鸟,你便是其中最像鸟的那只。”
“自由,无所拘束,不被任何情绪挂碍。”
他的一声声,每一声,都像一块敲在心门的砖。
我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般,侧过脸来,愣愣的看着他,“你说的那人,是谁?”
他没回答。
但答案不言而喻。
千头万绪,一时无从扯起。
我又问:“被揍成这样,你不生恨,反倒夸我,你脑子没事?”
“我很清醒。”他的音色里似有笑,却又转瞬为落寞:“你那么特别,特别到…其他人只有仰望的份。”
“所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被你视作对手。”
我张了张嘴,看他眸间夹杂的星光黯落下去,有股奇怪的冲动涤荡在心口,想要脱口而出。
其实,那个特别的人,从来都是他。
松枝尖的清雪,纯白到让人想要玷污,这样不染尘埃存在,竟然,是这样认为我的吗?!
失去的语言能力很久才被找回,我慌乱地垂了眸,开口时,有种自己都不明白的忐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心情像在油锅里煎了两面,时间一息一息的拉长,越是安静,越是想知道答案,越是想知道,就越不想知道,连我都快搞不明白自己了。
单是看他苦恼的样子,就分外想甩袖子走人。
手腕上的绳子早在刚刚趁他没注意,被我悄然解开了。便也干脆不装了,一把扔了绳子,推开他的肩膀,狠狠道:“不想说就算了!”
手腕猛地被从后拉住,白凤急道:“我想离你近一些!”
我往外冲的势头也是一顿,僵僵地任他拽着,眸子大睁,愣愣地回头:“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