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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三十三章 袖手挽烽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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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江湖永远是江湖,”唐老太太轻声重复景熠的话,很快抬眼,“只要老身在一天,不会让唐家堡走上不归路。”

景熠没什么表情:“如此最好。”

“那么,”顿了下,唐老太太转而看我,“落影为何人所杀?”

我不动声色,给出一个早想好的答案:“落影违背承诺,擅自在京城现身,唐家堡携西关宋家、川南百里家共同诱捕,落影第三次为朝廷所擒后秘密处死,尸骨无存。”

唐老太太当即白了面色。

“言言。”景熠在身后喊我,我不回头。

“为保逆水,落影第三次为朝廷所擒,经钦审后赐死,全尸下葬,墓冢不详。”

默然片刻,景熠重新给了一个说法。

历朝历代,能进乾阳宫大殿的钦犯凤毛麟角,获钦审赐死全尸下葬的,前无古人。哪怕只是一个名字,景熠依旧给了她一个体面的结局。

半晌,唐老太太点了头,却还有后话:“不知老身能否向你提一个请求?”

“我保不了唐七。”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摇摇头,直接拒绝。

就如我没有阻止景熠杀宫怀鸣一样,顾绵绵要杀的人,我不会拦,也拦不住。

“就没有半点余地?”唐老太太也知道要我点头不大可能,却不愿就此放弃。

“江湖已经没有落影,要保唐七,唐家堡就要与金陵逆水正面为敌,胜算几何?老太太自行斟酌,”我摆出明确立场,表达自己的置身事外,“我不会干涉。”

唐老太太愣了半晌,黯然退而求其次:“小七是我那早亡幼子留下的唯一血脉,自幼难免娇惯,以至误入歧途惹来杀身之祸。老身也知道这个要求难为了你,可若是就此断了这血脉,将来老身百年之后要怎么对我那幼子交代,要怎么跟老堡主交代……”

说着,唐老太太几乎落下泪来。

见我依旧不语,她又颤道:“你能保住一整个逆水,难道保不住一个孩子?”

顾绵绵杀了宫怀鸣,又放了话要杀唐七,那么唐七的孩子即使生得下来也不会被容于世,顾绵绵也好,逆水也罢,早晚会除掉这个后患。

我不知道唐家堡是否真如唐老太太所言那样尽在掌控,但她这样子要求我保她唐家血脉,实际上就是在交代后事了。

景熠摆了至上皇权出来让她不敢提条件,唐老太太却搬出幸存的逆水来表达她的不糊涂,知道我在景熠面前一定还有余地,咬定我不放。

沉吟片刻,我妥协道:“孩子生下来以后,叫人送到京城来吧。”

京城是逆水的禁地。

“唐七和宫怀鸣身边的人,还请老太太务必清理干净。”我最后这样说。

逆水从密道退出去的人尚未归来,据说是被山下的金陵府兵拦了,宋选紧张起来的时候,我告诉他无碍,等我走了,他们自然就能回来了。

陆兆元领着仅有的几个人奔走善后,唐家堡一众依旧是两辆马车离去,里头坐的人却已不同。

跟着景熠和唐桀来的人则不知不觉的没了踪迹。

我和景熠站在帷幔内看外面的些许动静,红笙自看见景熠就有些畏缩,见我们二人有意独处,更是躲得远远的。

把头靠在他肩上,我轻声说:“谢皇上钦审。”

景熠揽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刚好是我前一日被伤到的位置,腰侧不由一缩。

他察觉,马上沉了面色:“怎么回事?”

我轻轻笑着,抱他的腰转移话题,打算躲过眼前这一轮钦审:“皇上这样子跑出来,銮驾怎么办?”

銮驾三日前从淮安行宫离开,算起来应已经过了金陵南下。

他不打算被我糊弄过去,刚要开口,我又说:“唐家堡指望我保他血脉,百里家没剩几个人了,逆水就能收拾,我要找宋家寻仇,谁拦也不行,你给不给我办?”

金楼的蓝袍人、宋选和百里墨画,涉及逆水、唐家堡还有川南几个世家,甚至早年的宫怀鸣身边,西关宋家向中原的渗透潜伏已经遍布南北,令人心惊。

而且这种手段跟当年的萨乌洪太像了,实在容不得。

情况之前已经让红笙报给景熠了,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嗯”了一声:“办。”

顿一顿,他说:“让西关太守办。”

我一愣,仰头:“官府出面?”

宋家才“协助诱捕“了落影,朝廷卸磨杀驴未免不好看,我以为他会安排私密处理。

“办好了自然不是官府出面,办不好——”他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凌厉,“刚好同罪论处,把前面欠下的仇也一起寻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西关太守与宋家过从甚密是早就知道的,但到底有没有同罪,秘密处置宋家的旨意一下,就刚好可以看一看了。

这时候看到外面宋选匆匆穿过庭院朝我们过来,还未靠近,就被红笙拦了。言语两句,红笙领着他过来,并不让他入内,只站在帷幔外面回话。

宋选可能意识到了景熠身份的特殊,有点战兢的行了礼,斟酌着改了口:“……夫人,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萧漓没回来,宋选此时说的师父自然是顾绵绵。

我听了忙赶过去,景熠也跟了来。

进屋看到唐桀也在。

对于宫怀鸣的死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仿佛当真没有过这个弟子,如常吩咐一些事宜,帮顾绵绵看伤势。但我和景熠都知道,在那一片淡然背后,他的心痛不会比顾绵绵少。

顾绵绵斜靠在里间床上,看样子已经缓过一口气。

望一眼场面,红笙很有分寸的拉住宋选退出去,我喊住他们二人吩咐:“萧漓的伤还没好,别让他在外面过夜,你们去把他接回来。”

两人应声去了。

然后我径直朝顾绵绵过去,却被她抬手阻拦了,声气虽弱倒还连贯:“你别过来,这毒你不能沾。”

景熠忙一把拉住我。

“言言,这一次我总算是……”见我看她,顾绵绵冲我笑笑,“没有食言。”

我愣一愣,想起她之前说过的——等这个人现身,我帮你杀了他。

唇上一抖,难过骤起。

她维持着那个笑容,对我说:“你别哭啊,不然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口气迎来了挚友离别、弟子背叛、爱人手刃,前后不过一日夜。骄傲恣意了二十多年的顾绵绵一直是扬着头的,她不能可怜。

于是我也笑笑,说好。

“我这次喊你来,是有东西给你。”顾绵绵再次提起。

“本来我还担心给了你,你们怕也不敢用,刚好让——”她看向唐桀,张了嘴,却又停下,仿佛不知该如何称呼。

对唐桀,顾绵绵以前在人前称城主,私下里,便随宫怀鸣一起喊师父,唐桀都应。

卡了片刻,她简单的略过去:“让他给你看看。”

唐桀示意我过去坐下,我把手臂伸给他,他扣了我的手腕,垂眼不语。他面前的桌上,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月的小匣子,上面有细密的花纹,和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图样。

“我来中原十多年,算着日子这东西也该养成了,年初我回去了一趟,把它挖出来了。”

顾绵绵指了指那匣子,“给你。”

“这是什么?”我问。

她思索了一下,摆摆手:“不好解释,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就当作是……一种解药吧。当年救你用的那个蛊毒,堕掉你身孕的那个,是它的用引。”

“我原本想用来赔给你一个孩子。”

见我惊诧当场,她又语出惊人,“但这东西其实不光是那蛊的解药,它可以解决你当前身体里的任意一个困境,不管是剧毒、顽疾还是……重伤。”

听到这里我须臾间想问一句什么,但只一刹,又放弃了。

顾绵绵身上的毒伤不到她,但她被宫怀鸣那一掌伤得很重,话说多了,逐渐有些气息上的吃力。

喘息片刻,她敛了眼,轻声:“它有个名字,叫破月。”

我愣住。

我并不知道破月是什么,但我知道破月门是顾绵绵的师门,她是自断门脉入的倾城。一个神秘西域毒术门派的唯一传人,拿出一件与门派同名的东西。其中珍贵,可想而知。

我知道当年他们用一种蛊毒,以我腹中孩子为代价,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唐桀说过那时的凶险,之所以叫蛊毒,就是因为如果不是自幼种下的蛊,直接使用都是极危险的。

但我既然冒险用成了,听顾绵绵的意思是便拥有了使用破月的条件,而这种条件——

“如果自幼在身体康健的时候使用,就会百毒不侵,”顾绵绵没看我,却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大方承认,“……比如我。”

“这东西都是自幼开始养,二十年才成一次,这个是养来给下一任门主的。但是你也知道,没有下一任了……刚好你能用,所以给你了。”

“你把逆水给我,我总要回给你点与之相匹的东西。”她轻描淡写,声音渐低。

“言言。”半晌未出声的唐桀唤我。

“这是件无处可求的好东西,我在年少时曾见过一次,它——”他没有详细解释,只是淡然告诉我,“是再来一次的机会。任何重大损伤,只要根底还在,便能失而复得。”

停一下,他看着我道:“而你的两样根底都在,可以择一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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