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的红木屏风映出雾玉墨的倒影，月白色广袖垂落如流云，腰间羊脂玉坠子随动作轻晃，惊碎了案头青瓷瓶里的月影。Echoide绕着他转了三圈，尾巴尖卷住他手腕晃个不停，琥珀色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的猫。

“这才是我的小墨！”她指尖拂过他袖口的竹叶暗纹，忽然踮脚吻了吻他耳垂，“比《山海经》里的白鹿还好看。”雾玉墨耳尖爆红，正要开口，忽见昨日书生跨进店铺，慌忙往屏风后躲，却被Echoide一把按住肩膀，掌心覆上他眼睛。

“别看别看。”她的尾尖缠上他小腿，声音里带着笑意，“再看小鹿要炸毛了。”书生擦肩而过时，雾玉墨听见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敢说我家小鹿像令尊，真是有眼无珠。”

最后一件青绿刺绣长袍换上时，雾玉墨已习惯了广袖拂过鞋面的触感。他刚要钻进屏风换衣，手腕却被Echoide拽得一个踉跄，只见她抛下一锭银子，在掌柜的目瞪口呆中，将他拦腰扛上肩头。

“Echoide！”他的惊呼被埋进她披风里，广袖扫过货架上的胭脂盒，惹得珠钗滚落满地。路人纷纷驻足，他看见小熊兄弟举着魔杖躲在街角偷笑，尾巴尖瞬间卷成麻花：“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别动。”臀上突然挨了轻轻一拍，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调皮力道，“再闹就把你绑去镜湖当画中人。”话音未落，周遭景物已化作流光——再睁眼时，书房的檀木香扑面而来，砚台里的墨汁还在轻轻晃动，仿佛刚才的闹市喧嚣只是场梦。

藤椅的扶手硌得腰骨发疼，雾玉墨刚要起身，又被Echoide按回椅面。她的指尖穿过他发间，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畔淡青色的绒毛——那是鹿族情绪波动时才会显现的特征。

“知道为什么让你穿古装吗？”她的吻落在他喉结上，广袖滑落在地，露出腕间银镯与他的玉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因为...这样抱起来更像糯米团子。”

雾玉墨的抗议被吞进更深的吻里，舌尖尝到她唇角残留的桂花糖味。恍惚间，广袖扫落了桌上的《诗经》，书页摊开在“有匪君子，如切如磋”那页，倒像是为眼前人量身定制的注脚。

“广袖...会沾到墨汁。”他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却在看见她解开自己衣带时，声音弱成蚊呐，“还有...母亲会看见...”

“母亲去市集了。”Echoide咬着他耳垂轻笑，指尖划过他腰间旧疤，“现在...只有我和我的小鹿公子。”窗外的阳光穿过竹帘，在他青绿长袍上织出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在深潭里，而潭底的鹿，正甩着湿漉漉的睫毛，任由猫儿叼走了最后一丝矜持。

是夜，老台门的雕花窗棂里漏出暖光。某个被迫穿上广袖纱衣的小鹿，正蜷在Echoide怀里打盹，发间还别着她偷来的海棠簪。小熊兄弟透过门缝窥见这幕，B-612举着魔杖窃笑：“原来小墨先生的尾巴，在穿古装时会变成蓬松的毛球！”

而此刻被称作“毛球”的那人，正梦见自己化作古籍里的白鹿，驮着穿襦裙的少女在云端漫步。她的指尖拂过鹿角上的星芒，笑他“比嫦娥的玉兔还乖”，而他低低鸣唱着，声音里裹着千年不散的，属于人间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