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如痴如醉的情形渐渐回神时,原本起舞的红衣女子已消失在了视线中,只剩下半开的红色花苞以及平静的池面。方才的一幕幕如梦似幻,竟恍若隔世,纵然深陷于此,满客中,仍有人自始至终心平气和,繁花似锦,红尘万里,不过是短暂的泡影,“我看过这里很多人,你是唯一一个。”青年模样的公子摇着羽扇轻言,“只怕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公子的眼。”
邪魅的少年下意识勾唇,漆黑的瞳宛若一池潭水,“你既这般明晰,想必亦是如此。”说这话时,他张扬的黑发出现在青年视野之下,垂眸的一刻,几乎将他拉入深渊。
“阁下说笑了。”青年未执扇的手在少年肩上轻轻一点,两股力互相交替,同时被弹开几步,“阁下师从何人,这般记忆实非等闲之辈。”
少年摇摇头,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尖,“萍水相逢,何必这么知根知底?况且,玉公子之名,普天之下,谁人不知?”
羽扇掩去青年面容,“我亦识得你,清幽阁当家言轻絮,或者说,江湖杀手,轻羽。”
而一舞已毕的绯辞在众香混杂之下悄然离场,红衣及地,银环绕耳,精致的妆容却也无法将她看做寻常烟花女子,尽管铜镜中的妩媚缱绻同她毫无违和感,方巾透水,一点一点擦去面上的胭脂水粉,小心翼翼抹去唇边的绯红,方巾丢入水中,举起的清水打湿了脸颊,粉粒顺势落下。
继而,她才缓缓解下身上各式各样的配饰,上好的质地,极致的良品,掺了各种心意情调的玩意儿,从来不值得贵客的思索,便是碧血赤砂丹,也无法求见绯辞一眼,礼者向来以“绯辞拒客”当下无数人的争先恐后,宾客·一来二去也失去了心思,却平添了他人对着一奇女子的关注。绯辞同红枫楼的其他人不同,不为寻人,不为脱身,不为情报,反倒将这一处地当做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换言之,她是在等人。这一点,众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