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换好衣服后，徐杳对着镜子抻了抻衣摆后，才打开了门。
“……”难掩眼中的惊艳和欣喜，卓苍竹在短暂的愣住两秒后，发出感叹，“真合适，我就说了会好看吧。”
“不愧是我男朋友，真好看。”并没有注意到徐杳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拘谨，卓苍竹笑吟吟的挽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大镜子前。
“我们俩也太般配了，你看。”看着镜子，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揉了揉徐杳的脑袋，“早该买情侣装了，竟然拖到了现在，真是我的疏忽。”
“你看，好不好看？”卓苍竹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兜里，看向镜子。
“……”抿了抿唇，选择不再过多思考，徐杳也扬起笑容，“好看。”
“谁好看？”
“你好看。”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不好看过。”卓苍竹脸上是得意的笑，揽着他肩膀的手上移，捏了捏徐杳的后颈，“我倒是觉得我男朋友更好看。”
“你觉得呢？是你男朋友好看，还是我男朋友好看？”不再盯着镜子，他侧头看向徐杳。
“……”没有立刻回答，徐杳也从镜子里移开视线，朝着卓苍竹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卓苍竹顺从的低下头凑过去，“要和我说什……”
柔软的触感贴上自己的脸颊，徐杳微微侧头亲了亲他的脸。
今天一直都在强撑着，想要给出一种恋爱操盘手感觉的卓苍竹，在此刻彻底崩盘，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愣住，呼吸也变得粗重而缓慢。
没有犹豫，他的手还捏着徐杳的后颈，卓苍竹低头就想要向他索吻。
亲到的却是徐杳的手心。
“我男朋友好看。”这会儿才回答了他的问题，徐杳眉眼含笑，尾音带钩，抬手捂住了卓苍竹的唇，也拦下了他想要亲吻的动作。
松开手后，他就得到了卓苍竹略显幽怨的神情。
“什么嘛，勾的我心痒又不给亲……”他看向徐杳，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鼻间还哼哼了一声，“小气鬼。”
……
没换下衣服，两人就这么穿着情侣装离了店。
把手上的装着两人来时衣服的袋子放进后座，卓苍竹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而是神秘兮兮地看向徐杳：“不急着晚饭呢，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
“你很快就知道了。”面对徐杳疑惑茫然的眼神，卓苍竹却是挽过徐杳的手，“秘密。”
徐杳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卓苍竹带他来到了一家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首饰店。
“这儿装修是俗了点，但东西很全。”他牵着徐杳的手进店，“金的，银的，钻的都有。”
“带我来这儿干嘛？”
“买戒指啊。”卓苍竹看着他，“早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带你来买戒指吗？我给你送的第一个都不合尺寸，你戴不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戴着。”
“所以我们重新选一对合适的，就可以一起戴着了。”
张了张嘴，徐杳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他抿唇轻笑：“好。”
“那咱们是还选金的，还是挑个带钻的？”
“要不买对银的？戴着低调些。”徐杳也牵着卓苍竹的手，侧头询问他的意见，“反正金的都有了，到时候再定也是一样的。”
不想再收太贵重的东西，他想先把围巾织好送给卓苍竹做礼物。
“嗯……你喜欢银的？那我们就都买怎么样？金的放着当纪念，银的就戴手上，也不用担心掉了或者落下……”卓苍竹停住脚步在一个金饰柜台前。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徐杳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使劲撞了一下，没忍住疑惑闷哼了一声
是他？
“怎么了？”卓苍竹紧张，皱眉向他身后看去，“谁撞的你？”
“卓水远？”他疑惑地小声喃喃了一句，随即抓住了那人的肩膀，重复了一遍名字，“卓水远。”
少年转头扬了扬眉，不屑的开口：“好巧啊哥。”
卓水远脸上没什么歉意，睨了一眼徐杳，语气也是随意的不行：“抱歉啊，没看着你，撞疼你这小身板了吧？”
“你！”卓苍竹还没来得及教训眼前的少年，卓水远就挣脱了他的手，大步离开。
“我没事。”看着人都走了，不想他再继续动怒，徐杳抬手，用掌心包裹住了卓苍竹的手，“别生气。”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揉了揉，卓苍竹收回目光看向徐杳，语气心疼：“他撞的你疼不疼？这小子做什么都是莽莽撞撞的，一股子牛劲。”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另一只手揉了揉卓苍竹的脸，徐杳语气轻松，“被撞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这家伙……”他看向首饰店门口，卓水远离去的方向，皱眉思索。
这家伙来首饰店做什么？
看着好像还是从里头结了账出来的，他能买什么？都到了首饰店了还能买什么？这家伙……
“不想了。”以为他还在想自己刚刚被撞的事情，徐杳轻声开口，“我们继续选东西吧，嗯？好不好？”
“……”这才回神，卓苍竹撇去脑海里无关紧要的思绪，整理好情绪开口，“那我们继续看看吧，多挑几个款式，要是喜欢就都拿下好了。”
“行行行，我是小气鬼，你是大方鬼。”经过了刚刚的一瞬插曲，徐杳也乐意哄着他。
“也不知道给我想点好听点的名字。”被他逗笑，卓苍竹语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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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他住这儿还是有些太旧了。
刚送徐杳到家，卓苍竹摩挲着手上的银戒，刚准备送徐杳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电话铃声。
把装有衣服的手提袋递给徐杳接住后，卓苍竹才拿出手机看向来电显示。
准备接电话的手停住。
滑动后挂断。
他看向徐杳，语气歉意：“本来还想着今天送你上楼来着，现在看来好像是不行了，我有点事要去忙。”
“那你快去吧。”徐杳语气关心，“别耽搁了，有事给我发消息打电话。”
“嗯。”卓苍竹点头，止步在单元楼下，“那你快上去吧，看着你上去我就走了。”
看着徐杳的背影，他转了转指节的银戒，神情冷淡。
正准备抬脚离开，他就看见徐杳忽然转头了，重新收拾好表情，他扬起笑容，回应着也对徐杳挥了挥手再见。
身影终于消失在楼道，卓苍竹转身离开，心里是难以言喻的烦躁。
刚刚那通电话……
看来自己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坐上驾驶座，卓苍竹沉思了一会儿后，闪了闪灯驱车离开，还是决定先折回去把选好但没买的金戒指买了再说。
……
“母亲，我回来……”卓苍竹刚进门，就看见了有个什么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砸在了自己脚边的地板上，“……了。”
是一把剪刀。
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主位上，手里还抱着一盆兰草的楚芊，卓苍竹平静地蹲下身，把剪刀捡起。
“是谁？”还没等他站起身，耳边就传来了楚芊强压着怒气的声音。
“什么是谁？”有了上次中标做出的成绩，卓苍竹这次并没有把姿态放的太低，而是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谁？我问你交往的对象是谁！”楚芊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的兰草朝着他砸去。
好在不是陶瓷花盆，不过硬塑料花盆砸在脑袋上也是够呛。
卓苍竹平静的抬手擦去脸上沾到的点点散泥，看着落在地上已经露出了根的兰草，以及从花盆里倾撒一地的泥土，沉默着没做回答。
看来是有人说了啊，是谁呢？卓轻别？他那诡计多端的小叔？还是卓水远？他那鲁莽且天生坏胚的“好弟弟”？
“……”喉间溢出一声淡淡的轻笑，卓苍竹并不打算开口作答。
“你哑巴了？不知道开口了是吗？”楚芊眼神锐利的看着他，抬脚步步逼近，“是被我这个做母亲的砸蠢了是吗？”
“你简直和你那个恶心至极的爹一样，一个烂模子里刻出来的烂货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嗯？身上还有着和秦家小姐的婚约，就学会在外面乱搞了是吗！”距离缩短，楚芊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抬起手揪着卓苍竹的头发，往自己面前撕扯，迫使他低下头。
“学什么不好，你学出轨？”
“你太让我失望了，卓苍竹，我以前的好儿子去哪了呢？”
语气转了个弯，变了个调，她的手也从卓苍竹的脑袋上松开，转而下滑，摸上他的脸。
甚至还贴心地为他拭去脸颊边的泥印。
“告诉妈妈，你在想什么，好吗？”楚芊微微侧头，抬眸对视上卓苍竹低垂的眼，声音柔和的不像话，仿佛刚才拿花盆砸他的不是自己一般。
卓苍竹怔愣一瞬，纠结的心好像被解开了一个角落，他没办法再无视着不作回答，因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妈妈。
是自己成长道路上最为崇拜的人。
他的母亲可以在她不顺心的时候无视自己，但自己没办法做到同她一般的心硬。
不一定每个父母都会无条件向小孩给出自己的爱，但很可惜，与此不对等的是孩子天生就会爱父母。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告诉妈妈，是哪个女人带坏了你，好吗？”楚芊摸着他的脸，掌心温暖，语气关心，“告诉妈妈，是谁，好吗？妈妈真的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