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其实这么看来，秦月枝喜欢上徐杳也是情理之中。
卓苍竹办着公，注意力却不自觉的被茶水间的动静吸引，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徐杳正在给自己打奶昔。
得出这个结论，连卓苍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向上挑了挑。
虽然新饮品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但自从那天过后到现在为止，这段时间，他也已经没再喝过咖啡了。
不贪杯，但每天都要喝。
他找到了喝奶昔的乐趣，就是坐在这儿，视线越过电脑屏幕，看向茶水间的徐杳。
耳边听着小型破壁机工作的声响，眼睛看着徐杳挽上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手中握着破壁机小幅度轻轻晃，一脸认真的观察，然后还时不时倒转一下角度什么的。
确实赏心悦目。
他还喜欢上了喝水，什么都不加的纯净水，还要温热的那种。
不仅仅是因为秋渐深，现在已经慢慢往下降温了一些。
更因为这样的话，徐杳就会拿着他的另一个玻璃杯去反复接水，还会拿手心握着杯壁感受水温，玻璃杯贴来贴去，左手换右手换左手。
调到徐杳自己觉得合适的水温才会给他端过来。
虽然他并不能喝出那一点点的温度差异，但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告诉徐杳这个温度正正好。
然后乐此不疲的让徐杳去给他接水。
是恶趣味吗？
卓苍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暂且把这种超出他预测范围的心理归结为恶趣味。
自从上周那次吃饭过后，徐杳发现了自己吃什么他就会一起吃什么之后，就没再说过想吃什么，等他去问也是说要他来决定就好。
就算自己说一定要徐杳决定，他也没点过那种很辣的湘菜或是川菜，而是会说一些折中的菜式。
有时候是自己说想吃辣菜了，徐杳也会主动提出，问他需不需要减少辣度。
卓苍竹很舒心。
不仅仅是吃饭舒心，最近的现在大部分时间，晚上是不需要加班的，因为需要的资料已经备好了，就等着过几天的竞标了，秦家给的机会，他会牢牢把握住，他要亲自到场。
得了空闲，他竟然出奇的静心，没有想要约人外出吃饭或是下班立马娱乐的想法。
而是就这样和徐杳两个人，待在办公室连续吃了一个多星期的简单家常菜。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进。”卓苍竹回神，收回了投放在茶水间身影的视线。
是何秘书。
“卓总。”
两个字，卓苍竹就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何秘书俯身，点头离去。
卓苍竹看了一眼时间，他应该还没到，但自己还是提前下去迎接的比较好。
“小徐助理，备茶，备好茶。”
“好。”徐杳应了一声，把打好的奶昔倒出后暂时放进了冰箱，收拾干净桌面后出了茶水间。
卓苍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着装。
秦月珩是事先跟他约好了时间的。
抻了抻衣角，卓苍竹准备往外走，看了一眼已经摆好茶具正在挑茶的徐杳，思索后开口：“不用摆茶具了，用玻璃茶杯就好，在茶水间沏两杯黄山毛峰，到时候端过来就行。”
那家伙不喜欢搞些形式主义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索性又多补了一句：“茶水要淡一点。”
“好。”
见徐杳找出了茶罐，卓苍竹看了一眼确定后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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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电梯上，秦月珩进去后，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卓苍竹按下按键，等待电梯门合上后，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人。
神情淡漠。
事实上，除了在见面的时候，秦月珩和自己打了招呼外，就没再多说什么话。
卓苍竹一时间猜不透眼前人是什么想法。
原以为是招标有什么事，临时有变或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和诚意，今天穿的是正装。
但看身旁男人这平淡静默的神情，以及休闲感的穿搭，怎么也不像有急事或是谈正事的样子。
卓苍竹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于是想要开口寒暄，打破现在这种无言的氛围：“秦总。”
“嗯？”秦月珩才回神。
实际上他刚刚一直在发呆。
从准备来的时候，他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秦月珩甚至出门的时候差点拿错另一把车钥匙。
忙了一个星期，才从脑海里翻出了这件事情，于是他才决定今天来找卓苍竹。
不过一想到决定今天要来找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夫，他从昨天就开始焦虑了。
要穿什么衣服呢？才能显得更有亲和力一点。
毕竟他也不想搞得太严肃，和审讯犯人一样。
于是秦月珩从昨天就开始给自己放假，睡到下午才起床，然后就开始慢慢悠悠的给自己挑选衣服和配饰。
事实上，虽然他有专门能给自己搭配衣服的专业人员，可以很快的给他搭配好并且送去云园。
但秦月珩其实很享受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慢慢的挑衣服，慢慢的吃饭散步，慢慢的看完一部电影，包括偶尔的一个人去超市买菜做饭。
一会儿吃点水果，一会儿看看新闻，一会儿摆弄一下新买的小物件。
秦月珩终于在睡觉之前挑出并且搭配出了一套顺心的。
一件很有质感的黑色Polo针织毛衣，一条休闲感的花灰纹理西裤，以及手腕上精心搭配的腕表，和脖颈上的链饰。
他非常满意。
“怎么了？”秦月珩抬手扶了扶眼镜，装作不经意的询问，毕竟他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发呆。
那样给人的感觉会很呆。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
“噢，没什么，到了。”卓苍竹微微抬了抬手，“秦总，请。”
秦月珩点头出了电梯。
听见办公室来了动静，徐杳从往外看了一眼，会客桌落座的一个是卓苍竹，另一个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稳稳的端着两杯茶出了茶水间，徐杳微微低着头，放好茶后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何秘书呢？”想好的开场白暂时说不出来，秦月珩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随口问道。
“有事忙着，竞标的事挺重要的，交给别人看着准备进度我也不放心。”卓苍竹笑道，“这是我新招的助理小徐。”
“这是秦总。”
“秦总好。”徐杳这才微微抬头打招呼，却在看见秦月珩的脸时不免一愣。
！！？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这不是酒吧遇见的那个醉酒男人吗？自己还有一副眼镜不小心带走没还给人家来着。
“嗯。”秦月珩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好。”
对视上面前男人的视线，徐杳难免有些紧张。
该怎么说，他会认出自己来吗？问题是眼镜他现在也没带在身上啊，他一般都是去上酒吧晚班兼职的时候会带在身上的，谁能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见面。
反正徐杳是真没想到。
正思索着万一他要是现在就问起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徐杳却见秦月珩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平静的移开了视线。
见他没说话，徐杳也不好再做逗留，俯身低头离开了办公室，还带上了门，留给两人方便交谈的空间。
秦月珩瞥了一眼徐杳离开后关上的门。
新来的倒也是个识趣的，卓苍竹选人的眼光倒还是不错。
那人……
看着平平无奇，却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虽说平平无奇，倒是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关上门的徐杳，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一时间没从紧张的情绪里缓过来。
秦总。
什么身份啊……
能让卓苍竹这么重视的，想必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那这么说来，那副被他一个不留神带走了的眼镜，岂不是也很贵？！！
徐杳只觉得脑子都是懵的。
得亏是没报警……
不行不行，还是得找个机会说清楚，就今天，必须得说清楚了把东西还给人家。
等他们待会儿说完话，自己就去找那个什么秦总说清楚。
不过从刚刚的反应来看，徐杳觉得他肯定是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也正常。
谁能指望一个醉鬼记事情呢？
徐杳现在只庆幸人家是个有钱的，可能是没时间去查，去跟一副眼镜斤斤计较。
虽说当时自己是好心，不过把人家眼镜带走怎么说怎么不对，怎么看都是办了件坏事。
现在想来，人家秦总当时应该就是等着司机来接呢。
叹了口气，徐杳想要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才发现手机放在办公室了。
无奈苦笑。
而办公室内。
卓苍竹就这样看着秦月珩已经喝了半杯茶水，并且还没有要开口说事情的感觉，而且貌似对徐杳泡的这杯黄山毛峰很是满意的样子。
他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率先打破僵局：“秦总这次来……是什么事还劳烦哥大费周章跑一趟？”
想着有秦月枝那么一层关系，他和秦月珩应该怎么说也算不上生分，于是卓苍竹索性改了称呼。
“是招标的事情有了什么变化吗？”
“不是。”秦月珩放下了茶杯，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
卓家这小子还算有心，知道自己不喜欢浓茶，偏好带着点甜滋茶味的淡茶，这黄山毛峰沏的很是对他的胃口。
在心里大致过了一遍已经在脑海里想过，排练演习过很多遍的话。
过了个大概，确认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后，秦月珩才起唇开了口。
“那我就直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