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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机会与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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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照儿与韩景彦分了别,兴致良好地跨过石桥步入官道上。忽而一团黑影从天而下蹿到她面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哪来的大黑耗子?”她双手抚着胸口惊道。

沈度冷哼一声,默然地走在她身侧,眉头紧皱。

梁照儿见是他便打开了话匣子:“嗳,你是来寻我的麽?店里怎么样了,可还忙得过来?”

沈度一听这话脸黑的跟锅底一般。

梁照儿见他不搭腔,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毕竟她如今身为沈度的老板,该有的威严还是得有的。

二人一处走了许久,沈度忽而顿身回头问道:“荷花灯比灯笼好看吗?”

梁照儿见他酝酿了半天,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的事,谁成想蹦出来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便故意说:“好看阿,知州府里头的东西不好哪里的好?”

沈度一噎,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阴阳怪气道:“人家送你荷花灯,你就有荷花糕来配,我替你扎了那么多灯笼,怎么不说给我也做点甚么来酬谢?”

“给你十个铜板当工钱囖。”梁照儿冲他勾了勾手。

还有什么比银子更实在,更能表达心意的?梁照儿感觉良好地大步向前走去,她见沈度没跟上来,又唤他:“再不来十个铜板也没了。”

“来了。”

沈度本还想讲些什么,又怕梁照儿嫌他嘴碎,只得硬生生憋下了。他落后梁照儿一步进了食肆,只见地上泼了水,玉梳和燕环正在搬桌椅板凳。

燕环见她一回来,打趣道:“唷,总算肯回来了?”

玉梳轻轻地戳了戳梁照儿的脑袋,“野丫头,做甚么去了?外头疯了这么久也不知肚子饿麽。”

沈度幸灾乐祸道:“跟小郎君放荷花灯去了呗,倒留我们在这替她干活。”

梁照儿瞪了他一眼,又问燕环:“采荞呢?怎的就回去了,我还没同她讲几句话呢。”

“回去造小孩了,也不知甚么东西在后头追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燕环尖声说。

玉梳笑着摇了摇头,她倒很理解采荞,妇人家成了婚,自然不比从前能时常出来。她拉着梁照儿到一边,“掌柜的,您瞧瞧罢,今儿给您记的帐。”

要不说玉梳是一把管家的好手呢,她早就没用原始的单式记账来记账,而是采用了四柱清册记账法。其中“四柱”指旧管、新收、开除、实在,相当于现代会计中的期初结存、本期收入、本期支出和期末结存。每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梁照儿这种门外汉也能看懂。

账本比起梁照儿从前胡乱记一气来言可谓是焕然一新了。

“大约赚了一贯钱的样子,按照今日钱庄的汇率,能换小一两银子。”玉梳指着结存处给梁照儿瞧。

梁照儿笑着说:“也不错了,至少将李瘸子的工钱赚回来了。”

毕竟厨子是技术工种,李瘸子的工钱比其余两人都要高些。

不过李瘸子倒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食客爱不爱吃他做的菜,至于工钱按时按点发,有饭吃就万事大吉。他听见众人在说话,将汗巾子往脖子上一搭便从后头出来了。

李瘸子问:“食客们今日对菜品可有甚么说道?”

众人一齐看向沈度,这是跑堂的活。

梁照儿问道:“你不会没记罢?”

沈度打了个响指,淡淡说:“怎么可能。”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小本子,上头记着:某男曰味淡,某女曰等候时间略久,某小童曰李瘸子做的蟹粉狮子头太大且造型丑陋……

李瘸子闻言拍桌子大怒:“哪来的黄口小儿!”

沈度将本子摊在桌上,众人一同凑在灯下七嘴八舌的分析。一阵妖风吹过,本子被风翻得呼啦作响,翻到前头的那页上绘着某地某倒霉富商宅子里的地形图,其中珠宝所在之处还被沈度用笔圈了出来。

众人皆沉默不语。

玉梳觑了沈度一眼,心中一阵打鼓。看样子梁照儿招来的这位不说话的小伙计看样子来头不小。

紧接着她又瞄了一眼李瘸子,嗯,这人瞧着也是。

玉梳觉得自己好像混进了一群不得了的人中间,不过照儿工钱给的多,凡事还是别想太多,有的赚便接着老老实实干吧。

众人静了片刻,又开始商议如何解决客人等的时间长的问题。

“我今日瞧的真切切的,隔壁的那个店么,叫什么名字来的呀,趁着客人排队买胡饼店空档,将人往他们店里头拉哩。”燕环激动道。

她声音尖细,一激动讲起话来便有些像唱曲儿似的自带韵律。

玉梳想了想说:“大约是宋家铺子罢,不过那家原不是宵夜肉行麽,怎得也卖起胡饼来了?”

李瘸子闷哼一声,不悦道:“还能为甚么,眼瞧着咱们这边生意好了,也想来分一杯羹囖。”

燕环又说:“这哪成呀,咱们可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

梁照儿无奈道:“不过这在哪行哪业都是常事,咱们管得了宋家铺子一家,也管不了其余的。”

沈度见梁照儿心中已有成算,调笑说:“若真不许你管,你又是不肯的,何苦同我们卖关子?”

梁照儿睨了他一眼,摇头晃脑道:“宋家铺子能将客人拉拢到他们那儿去无非就是靠价格比咱们低,价格一低,再想挣钱就只能降低吃食的质量。”

她喝了一口茶又说:“不过我倒不赞同跟宋家铺子打价格战。”

玉梳问:“甚么是价格战?”

梁照儿解释:“就是咱们也跟着一道压低价格。”

沈度点头,“我也赞同,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倒没必要干。”

燕环本想回怼一句,劫富济贫难道就损人利己了麽,却又怕沈度混劲上来了一刀了结了他,只得悻悻住嘴。

这话一出倒叫梁照儿有些讶然,沈度这厮进入角色未免也太快了些,看起来倒真像个跑堂的伙计。

沈度却像能读出梁照儿心声般,挑眉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你换个屋檐站,”梁照儿淡淡道,“咱们可在给排队的食客提供些免费试吃,大可用店里头的糕点吃食。”

玉梳犹豫道:“这不会亏损麽?”

李瘸子倒很赞同这法子,“亏损总是一时的,最主要是吸引客人们进来,只要他们肯进来,小老儿就有这自信用厨艺留下他们。”

“那你为何在营造处做的吃食那么难吃?”燕环问道。

李瘸子没好气道:“还不是羊甲头要求的,只管让他们有力气干活,别拉肚子上茅厮就成。偏掌柜的来了一遭弄些新式样,后来他们再不肯吃我做的了。”

毕竟营造处食堂提供的饭菜工具性大于一切,那些民夫工匠皆被视为被管理的对象而非前来品茗用餐的食客。这也难怪李瘸子一见梁照儿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见夜深了才各自散去。

张虎来接玉梳回家,两人刚一进家门就听见张老太的咒骂:“你算舍得回来了,叫你给你男人和你大伯哥去找份工做做,你怎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活干?”

玉梳道:“谁做不是做,总少不了您一口吃的。”

张虎还算有良心,连忙说:“时辰不早了,娘您还是早点睡罢。”

张老太一把拉过张虎,小声道:“你这个痴的,由得她到外头去只怕她心要变野,抓紧养个毛伢子才是正理呀。”

张虎沉默了片刻,只言他心中自有成算便拉着玉梳进屋了。玉梳惴惴不安地盯着张虎,生怕他被张老太挑拨了去,若真如此她在张家的日子便难过了。

“好端端地瞧着我作甚?”张虎问。

玉梳忐忑道:“你莫不是真将你娘的话听进去了罢?”

张虎长叹一口气,又说:“原以为经了从前大哥媳妇那事,娘能清醒些,不想还是这副模样。我倒不在乎她说的那劳什子事,我知晓你的心,只怕你太累些个。”

壮似牛犊的汉子罕见地红了眼眶,“倒是我没用。”

玉梳搂着他的头,缓缓说:“好了,不说这样的话,有点福气都被叹走了。”

愧疚夹着感动,张虎夜间倒比寻常更卖力了几分,险些让玉梳第二日早上起迟了。她揉着后腰朝如意馆去,刚巧碰见关大娘在店里同梁照儿说话。

关大娘问沈度:“听说你与玉松是旧相识,可知他在外头做甚么营生麽,这会儿又急匆匆地走了,说是东家老爷有事央他去做。”

沈度沉默了片刻,总不能将玉松在外头做杀手这事告诉关大娘吧?

“这个麽…”沈度转头望向梁照儿,见梁照儿摇头,又说,“玉松……在外头替东家采买东西难免要自处奔波。”

关大娘点了点头,“这倒是个肥差。”

梁照儿指着沈度笑着转了个话题:“正好大娘来了,今日我打算引着他去州衙里落户,劳烦您替我照看些。”

玉梳也说:“那今日我也可同娘一处说说话。”

梁照儿拎着目前还是黑户的沈度出了门,沈度嘴里叼着根麦秆,满眼的无所谓:“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没这户籍路引还不是好好的。”

“难不成你一辈子只活三十几年,”梁照儿瞪了一眼沈度,“你怕是小贼见了官兵,老鼠见了猫,心中发怵罢。”

沈度伸出一只拳头,盯着梁照儿笑着说:“你可瞧见这沙包大的拳头?”

“瞧见了,又怎样?”梁照儿淡定地用食指顶开沈度的拳头,“难不成你还敢以下犯上?”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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