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光能够改变什么呢,它总是在悄悄地溜走,并且还喜欢带走点什么。悄无声息的,它带走了孩子们的童年,让他们从稚嫩的婴儿蜕变成懂事的少年。
即便如此,女贞路却几乎没有变化。太阳依旧升到屋前整洁的花园上空,照亮德思礼家大门上的四号铜牌,缓缓地爬进他们的起居室。
壁炉台上的照片清晰的展现出时间的流逝。这些照片密布却不杂乱,不难想象摆放它们的人需要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所有的照片都记录着达力的成长。十年后的今天,达力已不再是婴儿,可是这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栋房子里还住着其他的孩子。
西奥和他的哥哥哈利住在窄小的阁楼里。太阳爬进卧室,金色的光斑透过蒙尘的玻璃映照在白皙的脸上,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他快要醒了。
然而,佩妮姨妈每天在楼下发出的尖叫声注定不会让他们睡得太久。“起床了!赶快!你们两个懒鬼!”
鸦羽般的睫毛瞬间睁开。随着淡金色光线的洒落,西奥不禁眼睛微眯,那抹幽深的碧绿恢复了往日的流光溢彩。
西奥和哈利都被惊醒了。他们的姨妈又在拍打着房门,老旧的门板发出“——砰——砰——砰”的响动与房门本身尖酸刺耳的“——吱——吱”声交织在一起,门框和墙壁同样被震得晃动。
哈利顶着乱蓬蓬的黑发,眼神呆滞。显然,他还没有从美梦中彻底醒来,就连西奥柔顺的乌发都难免翘起几根呆毛。
“起来!”佩妮姨妈尖叫道。两人对视了一秒,率先回过神来的西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他赶紧跑下床开门。
佩妮站在门外,正想冲着卧室里怒吼,但她发现开门的人是西奥。她顿了顿,语气依旧生硬:“赶紧去拔草和熏咸肉。你们敢把它煎糊了试试。我要达力生日这一天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
佩妮走后,西奥和哈利象征性地讨论了下谁去熏咸肉谁去拔草的问题。最后,西奥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对哈利说了声“早安”,便自觉地去庭院里完成拔草的任务。哈利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迷迷糊糊地来到厨房。
虽然哈利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但这并不影响他刚才做出的选择。很显然,这道选项里只有一个标准答案,因为他的弟弟,那个长相乖巧的西奥·波特是个可怕的厨房杀手。
如果哈利的词汇量足够丰富,那么他会用“屠夫”一词来形容西奥的厨艺。对此,哈利从小就深有体会,包括德思礼一家。
庭院内,阳光照拂在嫩绿色的树叶上,青翠透亮。草地泛起浅色的光晕,两三朵白色的小花点缀在台阶旁。西奥推开房门。望着眼前的景象,他合上眼睛,深呼吸。早晨的空气透出一丝清冷。
忽略起床时的那段小插曲,美好的事物总归令人拥有好心情。一连串有规律的字母从西奥的嘴里吐出。他像一朵会说话的蘑菇蹲在绿泱泱的草地里。西奥熟练地拔去杂草,顺带挑选出可以培养的幼苗。
既然是除草,那自然是要除掉弗农姨父认为的“那些个该死的野花野草就像你们两个波特一样令人心烦”的幼苗。
弗农姨父还打了个比喻,“它们抢占了我种植的名贵品种(达力)所应得的养分,就像你们两个不知感恩的小怪物,让左邻右舍都笑话德思礼一家!”
西奥很喜欢植物,喜欢它们生命中所蕴含着的奇迹与灵动。他停下口中各类花草的专业学名的发音,捧起一大绺幼苗绕到房子后面。
他想,他得找哈利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