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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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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卿回到傅家停歇的地点时,已是隔日的巳时三刻。她匆匆忙忙溜回住所洗浴,唤阿圆给她梳妆。

阿圆持缠枝牡丹纹玉梳给她顺发,“今个儿辰时大公子来寻小姐,说将军召小姐有事商谈。奴婢以小姐昨夜睡眠不佳,起的晚了些拖延了些时间。”

“阿兄可有察觉什么?”

“大公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吩咐奴婢往后在小姐睡前点上鹅梨帐中香后便离开了。离开前还说叫小姐快点准备,将军若是等得急了会亲自过来。”阿圆顿了顿,给她扎了一个双平髻,补充道,“亲自带着大夫过来。”

阿爹一向不会晨时寻她,如今找她,怕是明天就要入京,提前嘱咐些事。

傅清卿略微点头,发觉阿园的素手从自己发梢离开后,从梳妆台起身,“我现在过去。”

她推开房门正欲跨过门槛,迎面就撞上了傅流云作势敲门而抬起手腕。

傅流云倒也不避,顺势往她额头一敲,半责怪半玩笑道:“怎么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要玩到明年。”

“阿兄。”傅清卿捂住自己额头,往他身后张望,求饶一样,“父亲在哪呢?”

“在前堂呢。父亲向来勤勉好学天资聪颖的女儿来了这京城长安,又是水土不服又是睡眠不佳的,可是担心了,本是要自己来寻的,还好我拦住了。快些走吧,父亲怕是要等得急了。”

傅流云疾步向前,突然想到什么,无奈的撇自家妹子,“不是我说,你以后拿我的衣服能不能降低点眼光,那一套是我自邑州带来的唯一一件,锦绣云缎的料子,还是阿娘给我织的。”

傅清卿扮男装的衣物大多是从自己兄长处拿的,在邑州时他衣物繁多,自然是不会注意到一两件的丢失。这次恰巧是傅流云带的衣物心中有数,她拿的又是最为金贵的,于是露了马脚。

她跟上傅流云的步伐,内心尴尬,嘴上却是打着哈哈:“明日进了长安富贵地,阿兄想要什么绫罗缎绸,妹妹都给找来。”

傅流云步履不歇,轻飘飘地说:“阿娘织的,别说是绫罗缎绸,就算是织女下凡也赔不了。”

回想到自己奔波了一日,早已将那锦绣云缎折腾地不成样子,傅清卿狠狠心,说:“我织一件给你。”

不言则已,一言惊人的效果被她这一句给炸了出来。

傅流云急急停住脚步,哈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偏头盯着她,又是不忍又是不愿地说:“......好意心领了,但是不用。我至今都记得你三年前猎奇女红参加邑州刺绣大赛,要的是火凤凰,你交了幅什么你记得吗。”

傅清卿保持沉默。

“外人顾及将军府的面子,称那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凤凰,但实际就是个山鸡,还是个即将下锅的山鸡。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那作品到底是以怎样的心境完成的,别说是凤凰,说是只鸟都牵强,羽毛都没有。”

傅清卿心虚似地抿了抿唇,其实加上上辈子,她统共也就绣过这么一回,但是还是不甘心地反驳:“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万一进步了呢。”

傅流云拾起步伐继续前行,“得了吧,这三年里别说绣了,针你都没碰,你怎么进步?难不成在梦里向织女娘娘偷师?”

傅清卿继续保持沉默。

“等何况,三年了。”傅流云停顿三秒,有意钓她的胃口一般,拖长语调,“还有人向我求证当初邑州刺绣赛场上绣雏凤的到底是不是将军府的小姐。”

傅清卿还是沉默。

自打傅流云见妹妹出生起,他就没见她吃过什么亏,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她无力反驳,哑巴吃黄连的模样,觉着新奇,新奇之余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不适应,正欲安慰,她已开口:

“阿爹此番这般着急叫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流云正色道:“朝中传达了两份旨意下来,一份是圣上正式召傅家入京,另一份是懿旨。”

“懿旨?”傅清卿皱眉,“太后旨意?”

“正是。太后与母亲同为谢氏一族,太后念亲,传母亲和你今晚提前入京参加贵女夜宴,陪太后老人家唠家常。”

“唠家常?阿娘与太后同族不同宗,血脉相隔甚远,只怕此家常非彼家常。”

傅流云意味深长叹道:“见招拆招罢。”

......

二人谈论间,不知不觉到了前堂,双双行礼。

傅东邢颔首,示意就坐,观察到傅清卿眼窝淡淡的乌黑,蹙眉,“昨夜做噩梦了?”

傅清卿讪讪地回:“嗯......阿兄送了些安神香,已无大碍。”

傅东邢闻言,稍稍舒展眉头,而后又面色沉重,语重心长道:“京中传旨,邀你阿娘和你今夜赴宴。”

“略知一二,来时路上阿兄已告知。”

“此次入宫,切记谨言慎行。庙堂之高三家平,如今清河崔氏隐隐有一家独大之趋。不过救了邻城之围,胜了一场小小的战役,圣上便召我傅家入京封赏,想来是君王庙堂有难。清卿,你且跟着你母亲,观察局势,切记不要妄动。”

“孩儿明白。”傅清卿乖巧道。

上一世她谨遵兄长遗言,一生不曾靠近京城,更不曾了解朝中局势,一杆长枪横扫无数侵犯者,大大小小不知打了多少胜仗,只知江湖之远四军定,她带领傅家军曾与四军之首,沈亦川的晋府兵合作唱过一出空城计。

她至今都忘不了那时沈亦川挥手断天下的潇洒自信。

“今夜的贵女夜宴,怕是没那么简单。当今圣上和晋王爷皆是谢太后所出,谢太后偏爱晋王,当初原想扶持晋王登上那龙椅,奈何事与愿违;如今更是喜爱晋王爷嫡子沈小世子,今晚只怕是为了让他提前熟悉世家贵女,好为以后铺路。”傅东邢抿一口茶,润润喉继续说:

“古往今来,军权一向为人所趋。此番,将军府的门槛怕是会踏破,逼迫我们傅家站队。”

傅流云紧皱眉头,望着满脸愁容的父亲,“小妹今年不过虚岁十三,尚未及笄,如何能提亲?”

傅东邢长叹,似是要将心间的郁气排尽,“是啊,清卿还如此年幼。”

傅清卿从座位上起身,朝端坐正堂的人揖礼,“父亲,必要时以家族为先。孩儿无怨亦无悔,只求傅家安然无恙。”

傅东邢定定盯了委身俯首的女儿许久,她的脊柱没有因为低身而弯半寸,依旧挺直坚毅,仿佛折不弯的傲骨。半响,他才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我最不愿的,就是你这般懂事的模样啊。”

傅流云也从座位上离开,作揖,一字一句,承诺一般:“只要孩儿在世一天,就绝不对让小妹沦为朝廷结亲攀权附势的棋子。”

傅东邢不由得失笑:“得得得,都起来。瞧你们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要卖女求荣。给谢娘子看见了又要跟我闹一段时间。我还没老,还能抗,还能战,怎么会推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去顶。”

傅清卿未起,直接顺势跪下:“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傅东邢被这一跪怔到,猜想怕是什么重要的事,当即稳住心神说:“何事?”

她将姿势调得端正了些,字字铿锵:“孩儿需要一个傅家男子的身份,往后在京中行事,出入战场......”

“荒唐!”

傅清卿早早料到父亲绝对不会同意,却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被吼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傅东邢猛地拍案站立,发觉自己将女儿吓得不轻,尽量放柔声音:“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个。孩子,你要什么爹不能给你,何苦去扮男儿身,又何苦去那沙场。”

“可是孩儿只要这个。父亲,孩儿从未求过您什么事。但这件事,孩儿恳求父亲同意。若父亲一日不同意,孩儿便一日不起。”傅清卿府身,以头抢地,语气恳切。

傅东邢哽在原地,面色被气得涨红,原想要发作,又想到女儿倔到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只得化作万般无奈。“你知道我为何不同意吗?”

“孩儿不知。”

她只了解片刻,上一世她在傅府的书房中看到了一本傅家女子武学,傅红英所著。她研究完那本武学,被惊艳了许久,后来翻查族谱发现傅红英是父亲的妹妹,自己的姑姑。只不过姑姑早年战死在了战场,她从未见过。不知为何,也从未听人提起过。

“你有个姑姑,她热爱沙场,于是扮男装进了军营,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在军中站立脚跟,也收了一批将士。”傅东邢突然哽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后来她和她的将士们被困山中,她被将士们发现她是名女子,一概不听信于她。你的姑姑已经想到法子带领他们突围了,只因她是名女子,就因为她是一介女流,她死在了那座山!”

“事后那群将士称赞你的姑姑,巾帼不让须眉。可是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何用呢?生前不信女将,死后称赞巾帼。可笑,哈哈何其可笑!傅清卿,你可知你走的这条路,面临的敌人不仅有战场的敌军,还有你身后的将士!你孤立无援,你要孤军奋战,你是要爹娘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傅清卿依旧长跪不起,坚定答:“孩儿不畏,请父亲相信孩儿。”

傅东邢一时只觉头晕目眩,手扶着额头揉捏太阳穴。

“父亲放心,若小妹入了军营,孩儿照料一二。”傅流云见气氛陷入僵局,同傅清卿跪在一齐,求情道。

他从小跟在傅东邢身边行军打仗,被军中人叫一声小将军,预言未来也将会是陼国的一名猛将。

傅老将军虽说身子骨不错,但也被气的胸中气息紊乱,头脑发胀,他不停的平稳呼吸,向跪在地上一双儿女招手:“你们先下去,此事还容我考虑考虑。”

傅清卿知晓这件事没那么快被定下,还需要一段时间接受,向父亲告退后与傅流云一同离开。

“阿兄怎么帮我求情?”

“你犟的脾气傅家谁人不知,能怎么办。眼睁睁看你把父亲气死?”傅流云有想过劝小妹放弃,但是从小到大他就没见她向什么妥协过,认定了的就是死理。

“我怎会气父亲。”傅清卿不赞同摇头。

“是,你不会。你会偷偷另寻法子拥有一个男子身份然后背着我们去征战,与其这样,不如劝父亲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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