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怎么称呼？”程鹤看向顾辞。
一个‘顾’字在口中打转。
顾辞：“胡柠。我叫胡柠。”
程鹤：“胡柠？”
顾辞：“是，因为我爱吃柠檬。”
顾辞只想找到精神体的执念，并不想扰乱这里的时间线。
虚构一个‘胡柠’显然要合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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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鹤把她们带入基地，里面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不少，听程鹤说，都是他们星际守卫者从各个废弃星带回来的。
顾辞和桑挽没休息几天，桑挽就非常热切地加入了训练。
不过桑挽现在还不太熟练和黑龙精神体并肩战斗，她连异能都使用不明白。
战斗指导老师经常把她单独留下来加训。
顾辞：“你这么拼命做什么，总要有个适应过程。桑挽，你以后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女战士。还有黑龙，我都没见过比它更帅的精神体呢。”
“是吗？”桑挽听着很高兴，“那到时候我可以保护你，你做我的治疗师。”
说完，桑挽忽地捂住嘴，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在，差点给人听见。”
“不过胡柠，你讲话好像大人哦。”
顾辞尴尬地轻咳几声：“是、是吗？可能是我比较早熟。”
胡檬在精神海大笑：小孩子的直觉可真准。不过……那条小龙真是你见过最帅的？比起我呢？难道我不帅吗？
顾辞心累：为什么胡檬这样一只智力超群的实验体，也要参与小孩子的争斗？
小孩子之间总是存在一些‘争老大头衔’的无聊游戏。
测试时，桑挽的精神体最强，程鹤当时高兴得多夸了她几句，就被基地的其他孩子记在心上。
他们总喜欢趁桑挽落单的时候欺负她。
起初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由于桑挽性子能忍，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去告状，他们欺负人上瘾。
训练营每隔半月，就会安排他们进行组队pk。
顾辞和桑挽一组。
顾辞因为身份特殊，每次都是小心翼翼使用能力，她们组分数总是吊车尾。
但顾辞没想到，这次对战，她们组竟然对上了分数第一的小组。
他们一个叫祝灵，一个叫王诺。
这组也是小团体之一，他们在战斗中，设计弄断了黑龙精神体的一只龙角。
幼年黑龙失控，愤怒值和能力成正比暴涨。
精神体身上的青黑色鳞片周围，不时出现一些能量环。
黑龙叫了一声，凶猛地撞向愣在原地的小队。
祝灵：“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们吗？我们只是在切磋而已。”
桑挽见到自己的精神体被断角，心中怒气增长，她一下子学会了使用自己的异能。
来自绝对力量的强烈威压，对面的二人小队发出痛苦惨叫，双双跪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好像被无形的大掌压住，用力将他们的膝盖摁进地板。
狂暴的异能在周遭肆虐，两人开始求饶：“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桑挽往前走了两步，一向温和的她，第一次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你们弄断了它的角。”
她两手握拳，双臂带着黑色火焰。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桑挽的手臂被一层黑色龙鳞覆盖。
人类、朝着精神体异变了。
这一拳下去，他们可能会死。
二人小队吓得失语。
没走出几步，桑挽忽然摔倒在地。
精神体的受伤，也给她造成了不轻的伤势。
“她晕了？”
“好像是。”
祝灵和王诺从地上爬起来，瞬间变了副嘴脸：“都说了是不小心的啊，比试的时候大家都会受伤。刚刚也是黑龙自己撞上来的。”
但他们心虚，也不敢继续呆着，忍痛点了投降想离开。
胡檬把新改造好的纳米枪给顾辞：我觉得你需要。
顾辞沉默地接过枪，她看了眼昏迷的桑挽，不再掩饰自己的能力。
虽然现在是小孩子的状态，可她毕竟和赤狐绑定了，学会了那么多种异能。
收拾面前两个小鬼，绰绰有余。
“走什么，比赛还没结束呢。”
顾辞一枪打碎空中飞着的求救器。
“你做什么，我们认输，我们要退出！”
“我说，比赛还没结束。你们弄断了黑龙的角，难道就想一走了之了？”
两人互相给彼此打气：“桑挽晕了，她搭档就是个没什么用的混子，我们有两个人，别怕她。”
“现在我们和你三个人，到时候你真出事了，也没人替你说话。”
这两人竟是把主意打到了顾辞身上。
顾辞抬高手腕，把枪口对着他们。
“训练场异能至上，你拿大炮都没用。”王诺又怂又不甘心。
顾辞：“是吗？那我们来试试看。”
一般来说，训练场规定只能使用异能和操控精神体战斗，但顾辞是‘外来者’，相当于狂化领域的bug。
胡檬给她的这把纳米枪很特殊，似乎不受时空限制，还带着特殊的法则。
顾辞也没想要这两人的性命，故意打偏，让那两人瘸着腿摔在地上。
两人拼命召唤自己的精神体：“为什么召唤不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顾辞走到他们跟前，两手分别按在他们的肩膀上。
顾辞的气流比前段日子又粗了些，她动手时，气流还异常亲昵地绕着她的腕间蹭了几下。
之后相当霸道地直接侵入两人精神海。
“每次都是分数第一，有些太高了。从第一退下去，当几天普通人吧。”
顾辞用气流暂时屏蔽了精神海内的几条精神线，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部分精神线和精神体都会处于断联状态。
如果他们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能在未来的某天，重塑自己的精神线。
“做坏事之前，就要衡量好，自己能不能付出对应的代价。”
胡檬也看不惯他们，它故意在顾辞操作时，用了点精神控制。
王诺泪流满面：“不要、不要……”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欺负人了。不要把我丢到废弃星。”
祝灵则是跪着磕了好几个头：“我以后都听桑挽的，我给她当小弟。求求你，不要杀死我的精神体。”
顾辞歪头，看向满眼狡黠的胡檬：“你做了什么？”
胡檬：“给小朋友送了一点小礼物。”
为他们专人定制的幻境，能让人看见内心最害怕的东西，还算有意思吧？
顾辞不再管他们，折回去，跑到桑挽身边，她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直接给桑挽治疗。
黑龙精神体就倒在桑挽身旁，它的双翼以一个畸形的姿态缩成一团，青黑的鳞片一片一片往下掉。
——她怎么样了？
顾辞的气流可以救人，也可以教训人。
对象换成桑挽，气流变得极其温顺，它进入桑挽体内，充当起粘合剂，将桑挽精神海内断裂的精神线一一重新连接。
顾辞：“应该是刚刚忽然异能爆发，她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能量。等我给她梳理一次，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治疗过程中，顾辞忽然觉得身体有些酸痛，好像浑身的骨头在被人用力锤打。
“我好像抽筋了。”
这很不正常。她明明只是和以前一样在给桑挽治疗。
过了户，顾辞身上的衣服也开始膨胀。
她整个人被充气的衣服带得升空：“胡檬，怎么回事啊啊！”
胡檬也很惊讶：“你开始恢复了。”
顾辞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跟着一起长大了。
确切的说，是她恢复了正常体型。
因为顾辞这个外来者，狂化领域再次出现异常。
整个训练场开始摇晃、崩塌。
顾辞咬着牙，抱起桑挽，背着黑龙，往崩塌裂缝出口跑。
她跑出几十米，回头看了眼还陷在幻境、不停磕头的祝灵和王诺，纠结了几秒，把他们一起拎出去了。
今天过后，胡柠会消失。
总不能两组人比赛，只出去桑挽一个。顾辞不能让桑挽再次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胡檬：“虽然我也不太希望你救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现在死亡，狂化领域的污染值会继续增加。”
“所以那个精神体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啊？”
她现在变成了成人模样，就不适合继续在星际守卫者的基地呆着了。
可桑挽她……
伤重的黑龙艰难睁开眼，它凑过来，舔了舔顾辞的手掌。
然后叼着自己的那只断角，放到顾辞手上。
顾辞：“给我？”
黑龙点点头：断角接不上去的，给你做纪念。
顾辞沉默了几秒：“你知道我要走了？”
黑龙做完送角这个动作后，已经有些吃力，它蜷缩着和桑挽靠在一起。
周围的空间还在继续崩坏，顾辞发现了，崩塌的范围一直是在她周围。
排斥外来者的信号也太明显了点！
不行，她真得离开。不然桑挽伤没好，就要被砸死了。
顾辞最后匆匆给她们留了救命的药，还有封手写信。
胡檬看了眼信。
顾辞写的是：
【好好长大，不要太拼命，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给未来星际最优秀的女战士】
胡檬：“我以为你会和她约定在未来见面。”
顾辞：“能留？”
胡檬：“不能，时间线会错乱得更彻底。”
顾辞叹了口气，她又给桑挽留了套防护服：“所以我更希望她能对自己好点。”
顾辞想到她见到的长大后的桑挽，那一身新伤旧伤，越想越心疼：“你能不能也精神控制下程鹤，让他照顾着些桑挽。”
胡檬吸了口气，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跟预警似的疯狂甩动：“道理我都懂，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先跟我逃跑！头顶的黑影快压死我们了！”
啊？
顾辞抬头，发现他们头顶不知什么起笼罩着一团可怕的黑影。
形状诡谲可怖，身后拖曳着长尾，似乎随时都要把她们吞噬。
测量器上的狂化值变成了血红色的999+
顾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跟着胡檬开始狂奔：“狂化值继续增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