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高月盈正要分辨。
萧承言因为常苒的话,目光也看向常苒。
常苒眼神淡然看着高月盈,直接打断高月盈的话,继续说道,“我这没有,不碍事。你们那谁带了?一查便知。”又看着萧承言,不间断的说道:“到时候只说在我这搜出来的罢了。巫蛊之术,最无用的。却是每年都能葬送不少人命。也不需要严查。只需要一块碎布裹着便好,那么一块,也分不清谁的手艺。栽赃最是好用的伎俩。”
萧承言退开两步,瞧着高月盈冷冷的说了句。“脱。”然后扫视着边上一众人。“挨个。”最后落在高月盈身上。“连你也不例外。”
“王爷。王爷。”高月盈颤抖的叫道。跪着的身子一下挺直,手也拉向萧承言的衣袍。“您不能听王妃信口胡诌呀。王爷。”高月盈不明白,为何王爷忽然变了。
雁南带着人方才到。那一个个精壮之人,都被拉到外头被搜身。
懿德院的人都叫回自己的房间。
院中雁南瞧着沐菊身上的伤,止不住的多看了几眼。转过头看着那些婆子便眼中有了狠意。对待那些刚跪在院中的诸人,并未叫人搜身,而是叫他们自己脱个精光,自证清白。
常苒当时说出口时,并未想到萧承言会发作。觉得有则有以,没有也能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到底日后瑞王对待高氏心有成见。
高月盈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哭诉自己委屈。叙说着她心善,不忍王爷受屈。不忍王妃欺上瞒下、听了下人禀报失察便带人来了......
常苒瞧着萧承言快似动容时,说“王爷。罢了吧。不过闹剧一场。”
萧承言看了看常苒。
正巧外头禀报道:“未发现夹私。”
萧承言叹了口气才说道:“算了吧。可能只是听了教唆,耳根子软罢了。”
常苒并未在说话。
高氏却是哭着,跪爬到萧承言身前,便那般躲在萧承言怀中。低低哭泣。
常苒却是站在了边上,孤身一人。
萧承言打横抱着高月盈。走出房门。站在门口吩咐“今晚到懿德院闹事的仆妇,奴仆都按家法惩治,再赶到了偏远庄子做活。哪个日后敢嚼舌头,便割了他们的舌头。”
外头很快响起求饶之声。然后是瑞王离开的声音。
常苒听着外头的喊声,独自蹲在房中,收拾着狼狈的房间。
瞧着人都散去,常苒才看着空旷的院子感叹。“这大宅院中,谋求算计,何时才能停止。这里哪有胜者,都是输家。不想在这了......这般输下去,还不如出家了呢。了断尘世缘。”
雁南却是半夜再次折回,给沐菊送药。
常苒在房中听到院子中的对话,觉得人间还是有情有爱的,只是自己没有罢了。
沐菊说:“这药膏果真那般好用?”
“是。这是一等一的金疮药。你到底是女子,脸上伤了......还是不要留疤的好。”雁南说着。
“多谢,雁南大人。”沐菊行了一礼,看着雁南离去。才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日萧承言下朝特意来懿德院一趟。独自坐在正首,一一扫过众人才道:“昨夜之事,本王想,就算刻意压下,你们仍会知晓。你们皆是妾室。便要对王妃恭敬。此次便是尊卑不分起得霍乱。盈儿耳根子软,听了谁的教唆,本王现下也不想追究了。王妃贤惠,也不会追究。而后两月,你们卯时来懿德院给王妃请安。辰时便开始跪在这院子,直到本王日日下朝回来才得起身。”
眼神清扫,瞧着常苒并无反应。觉得罚的并未叫常苒满意,便又道:“高氏,围攻主院,对王妃不敬。即刻拉出去掌嘴......十下。”
“王爷......王爷。”高月盈哭喊着便被人拖了出去。在院子中被年老的嬷嬷打着耳光。
那嬷嬷是萧承言特意带来的,下手很是轻微。只是说的吓人罢了。
高氏只是脸上唯有红痕,嘴唇轻微破损。但却是让瑞王温柔的抱回去的。还软语安慰了两日。
常苒心中毫无波澜,这般罚,明显便是护着高氏。同自己这个正室有什么相干,维护的不过是瑞王的脸面,赏罚分明的决断罢了。】
“王爷,王爷。”西知轻声叫着。
“嗯?”
“今日虽免了上朝,但都晌午了。皇后娘娘还在宫等您呢。昨日送来那么多生辰礼您还没进宫谢恩呢。”
“唉。起身吧。”萧承言说完伸出手被西知扶了起来。却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床面。站起身来时也感觉身子有些虚乏,甚至有些发热。
“您?”
“无事。”萧承言眸子看向窗户,“想是昨日我未关严窗的缘故,不碍事。”
萧承言前脚进宫,后脚高月盈并带着人再次到了懿德院。
懿德院四个侍女跪在院中,冰凉地上十分害怕。
瑞王府的人看到高月盈朝着懿德院方向而去便去禀报了管家。管家思量一下,并未阻拦转而道:“良禽择木而栖。这般,你去宫里报信,别直接禀报瑞王,去同西知讲。他说与不说,都是他挡一道。”
急忙点头应着便出府骑马朝着宫里而去......
“瑞王宿在懿德院时,便是你们四个侍候的?”
四个侍女跪在地上并不敢答。呼吸急促肩膀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说话。娘娘问话你们也敢不答?”墨贞吼道。
“并不。我们只是这院中洒扫。爷......瑞王是独自宿在......”
高月盈的目光看向正房门口......走了过去。
“高妃娘娘!”一个侍女看到高月盈推开正房的门,急忙喊道。
墨贞回手打了她一巴掌。
高月盈进到房中,看到这似乎还同以前一般。房中还有一种未消散的香味萦绕着,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这香味之前常在常苒身上能闻到。如今竟还能闻到,忽然便从胸口禀出一股烦闷之气。一把便把桌上的茶盏推倒在桌上。
“来人。”高月盈高喊着。“把这屋中,所有,都给我搬走。”
“高妃娘娘!”跪在地上的四个侍女两个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忍不住叫道。
“打从本宫进府,这懿德院便是这般布置,都陈旧了。本宫已经从库房选了崭新的来。正值王爷生辰于昨日,今日正好迎接新日。若是他人问起,便这般答便是。一切尽本宫担着。”
“高妃娘娘不成呀。王爷平日连针线都不让我们动的。”侍女急的直跳脚。
“什么不成?娘娘说可以便是成的。”墨贞说着便要抬手打方才制止的侍女。
另一个侍女一拉便帮那个侍女避了过去,还朝着她摇了摇头。
“娘娘。爷回来了!”一个家丁突然跑进来说着。
“什么?把这些都给我拖出去砸了、烧了!快。”高月盈即刻改口。
原本还跪着的懿德院侍候的一个侍女急忙站起身,甚至在后推了一下在前的两人,又一拉仍跪着的人。四个人便一起拦着在正房内不停抬着物件出来的人。奈何力量悬殊什么都阻止不了。
墨贞更是已经在院中摆上铜盆准备焚烧。
萧承言得了消息即刻便回府。但到时正看到墨贞把那件衣衫丢进铜盆中。急忙便跑过去一脚踢翻了铜盆。伸手便想拿起。衣衫上却已经燃了火。急忙便又扔在地上用脚把火踩灭,待踩灭后才拿在手中看着。下摆焦黑痕迹明显且已缺失了一大块。
西知在后便到了。看到懿德院狼狈景象也是一愣。急忙便喊停众人,“还不住手?”
高月盈眼神稍显闪烁,朝着萧承言走了两步小声叫着。“爷......我......”
“你们都是死人呀!”萧承言拿着衣衫的手都颤抖了。吼完后紧紧咬着牙。
高月盈还要说话,萧承言却是接着喊道,“西知,把这犯上之人即刻绞杀!”说完一指墨贞。
墨贞吓得急忙跪了下去。
高月盈张着嘴急忙要求情。西知却不待她说话,向院子外看了一眼,便有两个家丁快步进来就要拖走墨贞。
高月盈过来拦着。
西知一点情面都没留,抬手一挡便推开高月盈。
墨贞痛苦的叫着,“娘娘!娘娘!”
“王爷。妾身是觉得这懿德院东西都旧了,而且......”
萧承言并未听高月盈说下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高氏脸上。这一下用力极大,打得高月盈嘴角破裂,半边脸一下便肿了起来,人也打的扑到地上。
目光越过被打倒的高月盈,透过半开的门正好能看到一片凌乱。
床帐被扯下一扇、好几个人手中拿着物件站在屋内都不知所措。
西知朝着屋内一招手,那些人急忙便放下东西出来。
萧承言这才看到就连最深处博古架子上东西已经空了,统统散落在地上。那些古董花瓶、玉制摆件,好些东西再也无法复原。
左手还拿着的这件衣服似乎是其中最叫他痛心的。
西知同那些刚要告罪的丫鬟仆妇说:“还想活命就都混出去!”
墨香急忙过来拉着高月盈离开。
高月盈似被打蒙了才缓过神来,抬头看着萧承言。“爷,她都死了,您怎么还记着?要记多久呀?是不是我们在这都看不到呀?是不是我们都要死了,你才看得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