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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Dystopia_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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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在三日后出发了。

她和叶莲娜一个房间。

叶莲娜便是之前那个在电话亭的苏联女人。

和农乌泽一样,也是乐队的小提琴手。

房间开了两道小窗,中间一个床头柜隔开两张床,头顶就是窗,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海平面。

斜三角的设计,举起手就能打开头顶的柜子。

乐队的房间就是这样,豪华的在顶上两层,那里有歌舞升平,也有纸醉金迷。

农乌泽知道那地方,她以前是常客。

但叶莲娜不是,所以她铆足了劲想去看看。

当然,看看只是嘴上说的,她实际想住那。

农乌泽也知道。

预料中的挤兑并没有发生,叶莲娜甚至向她表达了充分的友好。会把自己的黄油和果酱分给她涂,也会借她垃圾袋。

但这样的好意又明显不是出于好心,更像是别有所图。

农乌泽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就没搭理,非常善解人意地通通回绝,然后,对方就开始不大安分了。

下午的工作时间,她偷偷溜回房间,打开了她装行李的木箱,意料之外的是没上锁。

更加意料之外的是里面没有一点秘密。

农乌泽拿着一条黑色的晚礼服回到房间时,看到了她的不安分,再回想这一天她的所作所为……

后知后觉就明白了。

“我不是关系户。”

农乌泽的靴子踩上木地板,有咯吱的声音,也有平淡的呼吸。

“所以我没法给你介绍金主。”

从叶莲娜的手里拿回自己的小提琴包,打开,又随手拿了块抹布擦了擦。

当着她的面,径自脱下衣服,无视身后灼热的怨毒眼光,悠悠地把那条黑色的晚礼裙套上。

可是叶莲娜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反而循循善诱道:“我有几个混上流圈的朋友,他们……”

农乌泽对着房内的镜子,反手去拉身后的拉链,和叶莲娜在镜子里对视一眼:“嗯?”

叶莲娜走近一步:“他们说,当前的国际局势非常紧张,很有可能又要打仗,德国那边已经开始不太平了,而且这次的情况比十几年前要糟糕一万倍,不止是欧洲,恐怕全世界都要卷进来。”

农乌泽点头,开始给自己配首饰。

叶莲娜急了:“不是,你到底懂不懂?就算你不懂,你感受不到吗?这两个月香港来了多少难民?上海北平那一块又逃过来多少人,现在香港但凡得到消息的有钱人,都在抢去美国的机票和船票!”

农乌泽笑着,从镜子里看向她:“你现在不是已经在去西雅图的船上了吗?你又不是华人,弄一张pass照应该很容易吧?”

叶莲娜支吾起来:“这、这顶什么用!你没有钱没有人罩着,异国他乡的不照样要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吗?你根本不知道美国街头有多少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农乌泽悠悠点头:“所以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觉得找一个金主傍身,才能真正高枕无忧咯。”

“是又怎样?!”叶莲娜破罐子破摔起来,“没有钱在哪里都寸步难行,我就是想找个金主傍身,又能怎样?”

农乌泽啧了一声,摸着材质不错的小提琴:“最好呢,还要把金主的原配给弄死,这样,自己就能成功上位了,对不对?”

似是再次被戳中心事,叶莲娜猛得抄起一个玻璃杯,就朝农乌泽砸去:“你敢羞辱我!”

但是农乌泽轻轻偏了偏头,就躲过了,躲完还抬起头,盯着叶莲娜的同时,轻轻嗤笑一声,然后用一脸无辜的表情气她:“哦,狗急跳墙。”

“你!”

农乌泽才懒得再理她,提起小提琴,就打算出门。

“你到底是谁?”叶莲娜的质问从她身后传来。

农乌泽没说话,闻言,只是站在半开的房间门口,然后缓缓地靠上去,竟然真的开始认认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拨了拨琴弦。

游轮体量巨大,但载客量却很小,以是乐队的房间在二层,工作时间,整条走廊都静悄悄的。

叶莲娜:“说实话,你一点都不像没饭吃的风月女。”

“是吗?”农乌泽不置可否,没什么表情,“那谢谢夸奖咯。”

“你这样的,要么是楼顶的,要么是被男人带上楼顶的。”叶莲娜胸口仍在微微起伏,“所以,你是哪种?”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究竟是生来就在游轮顶层的千金小姐呢,还是被富豪包-养然后带上楼顶的情妇呢?

农乌泽的指尖规律地在琴身上拨动着。

良久,她才说:“我是从楼顶下来的。”

说完便拉上门,走了。

叶莲娜气了个半死。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农乌泽今晚上宴客厅演奏。

那里的男士大多很体面,小费很多,就算要上床,也是在你心甘情愿脱衣服的前提下。

美名其曰邂逅佳人需要仪式感,实则方方面面想要的,都是用仪式感矫枉过正自私的欲望。

体面包裹着的,要么是看透世事繁华的豁然,要么,是被世界恶化了的灵魂。

什么绅士文化,不过就是美化了外在又增加了束缚,真正的内里,该腐败还是腐败。

不过比起那歌舞厅里直白露骨的恶意,掩饰过后的体面至少在交际时会让人舒服一些。

果然,人这种生物,是有点劣根性的。

甲板有风,叫人一时分不清春夏秋冬。

农乌泽没立刻上去,靠着栏杆吹了会儿海风。

她的头发很漂亮,但相貌过于耀眼明媚了些,以至于在纯粹间夹杂着一种妖冶。

就像白色的曼陀罗。

她拉了拉抹胸却不露骨的黑色晚礼服,提着小提琴,扯着裙摆上了宴客厅的二楼、三楼。

最后站定在三楼的舞池里。

周围西装革履,裙摆蹁跹,巴黎最新款的服饰与香水味道,还有喝不完的美酒和精致无比的糕点。

与那艳俗的歌舞厅不同,这片游轮上的富人区到处是得体的绅士淑女,人群熙熙攘攘的,华尔兹的舞步随着节奏漂浮。

圆形的红色丝绒耳环、目不斜视的冷淡目光,白皙的臂与骨感的身体线条,让她高挑而神秘地区别于顶楼的任何一位富家千金。

四楼有个小隔间,与三楼的宴会厅相连,可以瞧见下面的衣香鬓影,里面是东道主和他的贵客。

小隔间与外面的世界隔了一块单向玻璃,里面的人能看见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的人。

西式的装修,墙上挂着几幅已经在外界失传了的名画。

东道主是个美籍的英格兰人,金色的头发下五官立体,西装下的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三个扣,十分潇洒不羁。

他既是这艘游轮的主人,更是英国大名鼎鼎的威尔逊公司的继承人,因此很多人都称呼他为“小威尔逊先生”。

小威尔逊此刻正撑着扶杆看楼下的晚宴。

他身旁蹲着一个男人,西装被他穿出了漫不经心的慵懒感,此刻正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那只白猫被他逗弄得很舒服,舒服地打了个滚,又往他手里蹭了蹭。

迟将麦笑着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猫,问道:“我记得小威尔逊先生并不喜欢猫?”

小威尔逊想到什么,“啊”了一声,然后缓缓道:“前几天在香港和一群朋友飙车,结果撞死一只猫,一个华人朋友听说了便送了我这只波斯猫,告诉我,猫是中国的上帝养的特殊宠物,如果撞死了一只猫却没有做补救措施,上帝会惩罚我的,并说想要补救的话可以养一只猫。”

迟将麦“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时,金发碧眼的东道主殷勤地给他递来一块擦手的手帕:“看来这只猫与您投缘呢,不如……”

迟将麦一边擦着自己的五指,一边打断对方的话:“不用了,我也不喜欢养猫。”

小威尔逊态度恭敬地说了个“好”。

迟将麦算是小威尔逊在剑桥读书时的校友。

当然,算是。

迟将麦读的是历史悠久又权威的剑桥大学,小威尔逊读的却是建校历史还没有50年的安格利亚鲁斯金大学。

威尔逊公司本来是英国的一家外贸公司,前几年全家移民美国,现在,威尔逊家族已经是芝加哥当地有名的大家族。

至于迟将麦,小威尔逊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迟将麦”是他的中文名字,以及显而易见的,他是个混血。

而关于迟将麦,美国的上流社会里有很多传言。

有人说他的真名叫布莱,在纽约有一家证券公司,是个低调但有名的东区富豪。不过这位花花公子不怎么管自己的产业,一直在全世界玩。

又有传言说,他是美国政府部门的一个高级官员,专门收拾芝加哥那群无法无天的黑-手-党。

也有人说,其实他是个一无所有的骗子,某一天在巴黎的一家高定衣店里偷了一套合身的西装,然后凭借高超的骗术一路骗一路花。

还有人说,他姓卡文迪许,全名叫布莱·卡文迪许,是英国卡文迪许家的私生子,因为血统缘故无法认祖归宗,所以家族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在全世界流浪。

再后来,传闻逐渐离奇,有人说,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喝醉了,于是,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

但其中最离奇的一个传闻是:他全世界乱跑,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

……

这些传言初听还有趣,时间长了,就让小威尔逊有些牙疼。

因为关于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迟将麦一个都没有否认过,但也一个都没有承认,他听完只是淡淡一笑。

甚至很多人,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过。

他既不是美国东部的Oldmoney,然而他表现出来的各种行为举止,也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NewMoney。

至于他究竟和英国的上流贵族卡文迪许家族之间有没有关系,就连小威尔逊的父亲威尔逊先生都无从得知,但却告诫过儿子:别惹这个家伙,必要的时候态度还要谦逊一些。

毕竟,卡文迪许这个姓氏,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在美国上流圈那群土老帽的眼里,含金量只增不减。

毕竟,按照花旗国上流圈的那条鄙视链,能盖过Oldmoney光辉的,也就只有日不落帝国的影子了。

外人只知道比起布莱,他更喜欢用“迟将麦”这个名字,并且十分热衷于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刻满世界乱跑。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样的人是很难伺候的,所以他原先也没有准备邀请迟将麦,他邀请的是尹斐,一个身材很棒的中国女人。

他原先的打算是——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搞定她。

就算霸王硬上弓又怎样?

他的背后站着日不落帝国。

只是对方没赏脸,还把邀请函给了迟将麦。

这样一来,他火都不好发了。

尤其是,他很难不怀疑迟将麦这个终日游荡、没有归宿的公子哥儿是故意的,就为了英雄救美。

有此猜测后,他便更憋闷了。

迟将麦懒洋洋地靠着二楼的楼梯扶手,视线瞥到楼下穿梭的女子,平淡的目光终于动了动。

“布莱,尹小姐她……”

“再说。”迟将麦扭过了头,烟被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问走过来的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轻轻地抿了一口,酒液一点一点滑下喉咙,他的视线跟着在楼下穿梭的女人身影……

一杯酒的时间,他的喉咙被烧得微微暗哑。

农乌泽提着小提琴,乖顺地跟在李纳德身后,另一只手则提着黑色的裙子。

裙子是李纳德刻意给她选的,修身的抹胸鱼尾,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腰被勒出盈盈一握的性感。

处处透露着男性审美里的低级趣味,哪怕是在一堆名流里,也不可避免地呼应着原始欲望。

农乌泽扬着明媚从容的笑容,心里淡淡地讽笑着。

她走在西装革履的名流间,就像一只包裹着精致黑色外壳的打火机,点燃了一簇又一簇欲盖弥彰的火苗。

悠扬的曲子从高档的唱片机里缓缓流出,她的高跟鞋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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