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做什么呢?!说你两句就想着报复了?我这双靴子可是一记的新品,里子可是缝了符望阁的符纸,行时脚下生风,全天下总共不超过一百双,你赔得起吗你?!”
容予皱着眉挣开他的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抱歉,是我不小心了。”
“只道歉就完了?这布面可是上好蜀锦,根本无法用水清洗,你这一脚下去,鞋子算是彻底废了!”那人双手环胸,不屑地打量着他,眼底满是报复后的快感。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 那人伸手指了指,“你就去测测灵根,若是进得去那便算了,就当做不打不相识,我们交个朋友!可若是个杂种,这鞋子你必须照原价赔偿,再当众给我规规矩矩行个拜礼,不过分吧!”
容予深吸一口气,目光不善看向面前那人。长得丑还想得美,这是要自己吃个哑巴亏啊。
容予:“第一,我原是去步寿楼的,只是先前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如今根本不必去测什么灵根灵智;第二,那靴子的确是我踩的,我自不会推辞,只是既然只踩到了一只,那便只会给一半的钱。”
“一半的钱??”那人不屑冷笑一声,“你他娘的说笑呢,一只我怎么穿?更何况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呗,万一进去了还能免费医治,能省一笔不小的费用呢!”最后几字咬得极重,像是根本觉得他付不起一般。
容予今日所穿的衣服是殷箫准备的,花纹低调,轻如蝉翼。若非真正识货的人来看是看不出这料子的珍贵的。
容予忽地笑了,挑眉道:“行,我试试。”
只见他毫不犹豫走上前去将手搭上了透明的水晶球。周遭众人都好奇朝这边张望。一阵风来,卷起地上的尘埃,球内毫无动静。
一旁测灵根的弟子疑惑将水晶球从他手下拿过:“坏了?”
他仔细调试一番后,又将水晶球再次放回原处,示意容予再试一次。
依旧毫无反应。
“嗤,没灵根来凑什么热闹!”那人得意洋洋看着容予。四周传来的窸窸窣窣笑声让他的气焰更上一层。那人直接撂下狠话:“赔钱吧,五百上品灵石,一分都不能少,否则你别想走了!”
五百上品灵石!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行了,小人得志!”只见两名戴着内门弟子标志玉牌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女子义正词严道:“方才我看了全程,分明是你故意将脚伸了出去的,凭什么反咬一口!”
那人梗着脖子看向她:“我故意?证据呢,你有吗?不管怎样,我鞋子报废了是事实,他不该赔偿吗?”
另一名女子挽住那名说话女子的胳膊,似是有些社恐,一张嘴便红了脸,细声细气辩解:“明明是你故意,伸出去让别人踩的。然后倒打一耙,你……品行低劣,不可入我宗!”
“你!”那人不再与她们争论,直接走到水晶球旁将手放了上去。晶球中缓缓浮现出褐金两抹雾气,霎时间充满了整个水晶球。
“土金两系!二者相辅相成,好啊,是个好苗子!” “是啊是啊,这只要走过了一梯两崖三池,那他亲传弟子的身份怕是板上钉钉了吧!”
他扬起下巴满意地听着台下众人窃窃私语,又道:“在下年十八,骨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说我能不能进你宗啊?”
“你叫什么?”容予一直在旁看着,此时陡然出声问他。
那人不屑看他一眼,朝着众人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骆越九百氏——九百梁鸿是也!还望各位师兄日后多加照拂。”
趁梁鸿与周围众人寒暄之际,两名女子迅速将容予拉到一旁塞给他一张符隶,小声道:“你快走吧,他是骆越族人,那里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
容予用指尖摩挲着那张符隶,“为何帮我?”
女子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他故意诬陷的,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就见不得他这种人欺负弱小!”
容予又问:“那二位可曾想过,他日后若是进了宗门来找你们麻烦该如何?”
一女子:“不妨事儿的。大不了跟他周旋几年,互相使使绊子罢了。”
容予朝二人道了谢,又将符隶还给了她们,两名女子看着他不明所以。
容予也不过多解释,只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梁鸿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梁鸿站在台阶上耷拉着眼皮看他:“你赔我?五百上品灵石,一个子儿可都不能少!”
容予抬眼看他,气势却丝毫不减:“你先下来。”
步寿楼入口处,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茶果点心的秦翼望向宗门这边,疑惑道:“你去看看,那边闹哄哄的是在做什么?”
药童:“是,小长老。”
容予看着他走下来,再次确认:“可是五百上品灵石一双?”
梁鸿:“当然,我骗你做甚!”
容予打开储物袋,直接将一小堆灵石砸在他脚边,见那梁鸿还未反应过来,又抬脚狠狠踩在了他另一只干净的鞋面上。
在梁鸿扭曲的面容中,容予缓缓勾起唇角:“本公子,买你一双。”
容予转身就走。
梁鸿恼羞成怒,立刻抬掌朝他劈来:“贱人尔敢!”
容予转身掷出伞柄,生生将他的掌风砸偏,梁鸿只觉手腕一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就这般直直垂了下来。
“脱臼了?!” “就简单一砸?!” “那伞定不是凡品!”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梁鸿面色涨红,只觉周遭投来的目光简直比九昧真火的炙烤还难受,还是头一回遭此羞辱!他气急,又迅速抬手掷出个球状的东西。那只球飞向容予时似天女散花般铺展开来。
然而还未碰到容予的一根发丝,只看到他颈中戴着的那串珠链陡然迸发出光亮,一层光的薄膜将他包裹其中。
在众人的亲眼见证下,那张网在触碰到薄膜的一瞬间直接凭空消失了,化得连灰都不剩。
容予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珠链,微微勾唇。
转身时不疾不徐道:“你能进宗,算我输。”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予走的潇洒,演出完美谢幕。
“这位公子请等一等,公子可是要去步寿楼?”一药童小跑到容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