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蒋颂闪到门前，敲了敲门，“我们回来啦！”
门应声打开，王榕和蒋正一前一后站在门口，热切地等候三人。
“嘻嘻，是不是超级想我~”蒋颂飞扑到他们怀里，勾住二老脖子，撒娇道。
“嗯，可想你了。”王榕轻点她的鼻尖，对后面的江至野和原青道，“快进来。”
江至野笑道：“阿姨好。”
原青也从他身后走出，将手中的大小礼盒放在一旁：“老师好。”
盯着已然比江至野还高出一小节的男生，王榕一时有些哽咽。
“都长这么大了。”她抹了把眼泪，“真好。”
蒋正则是爽朗一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年轻人个子窜得快，这才几年，比知知个子都高了！”
见两人还站在门口，他赶紧推了推，“还在这站着干嘛？到沙发上来坐着，咱们坐着聊！”
脱下外衣，江至野走近沙发，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橘黄色身影。
“糕糕宝宝！”他几步上前，挠着小猫的下巴，“想不想爸爸？”
黄金糕舒服得喵喵几声，尾巴也翘得极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蒋颂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它的肚子，感叹道：“好大一坨肉，真是一口都不白吃。”
对于她极其冒犯的动作，黄金糕弹射起飞，恰好落在站着的原青怀里。
江至野：“……”
蒋颂：“？？？”
本来在欣赏江至野撸猫神情，原青一脸懵地抱住胸前的小猫，坐到江至野身侧。
“它一点都不怕你诶。”江至野戳戳它的耳朵，轻笑一声，“自来熟。”
盯着他温柔的笑，原青下意识低头看向怀中的黄金糕，却被它用尾巴扫了下，一双澄澈的眼缓慢眨动。
跟主人一样可爱，他想。
一直聊天到下午四点多，江至野提出要先回家收拾收拾，便领着原青和黄金糕回了家。
“钥匙在我兜里。”江至野端着猫，有些分身乏术，指挥着原青，“你来开门。”
他朝原青的方向挺了挺腰，示意他拿出钥匙。
原青却摇了摇头，“我有钥匙的。”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串钥匙，上面还悬着个掉漆严重的塑料挂饰，隐约可见是一颗星星。
这不是他送给小青的成年礼物吗？
“你还留着啊？”他惊讶道。
算算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打开门，原青缓缓道：“你给的东西，我都会留着。”
江至野动作一滞，舔了舔唇，“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并未点明，但原青还是听懂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
他边打着窗户，边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江至野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你那时候才多大啊，小屁孩。”
“况且……”回想起那时灰头土脸的模样，他实在难以接受，“你喜欢营养不良型？”
此话一出，江至野自己都被逗笑了，抖着手向盆子里倒猫砂。
开过窗，原青走到他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脸：“你一直很好看。”
“又吹捧我。”江至野挥开他的手，“没大没小。”
两人将屋内简单收拾过，坐下休息片刻。
洗衣机还在隆隆作响，江至野疲惫地瘫在沙发上：“好累。”
当瞥到缩在原青大腿上的黄金糕时，他挣扎起身，唤了几声：“黄金糕——黄金糕——糕糕——没反应呢！”
分不清真假爹了是吧！
他愤愤站起，一把抱住黄金糕，咬牙道：“乖儿子，来，看看谁才是你亲爹？”
突然感受到一股神秘力量，黄金糕“嗷嗷嗷”地剧烈挣扎。
江至野顺势贴着原青坐下，强行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被他一系列幼稚行为逗笑，原青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笑什么？”江至野偏头看他。
原青思索片刻，愉悦道：“想让你也亲我一下。”
江至野：“……”
他眯起眼，哼笑一声：“我好像还没同意吧？你这是耍流氓，知不知道？”
“你舍不得拒绝我的。”
原青忽地凑上前，轻吻他的脸颊，“只好我来主动一点了。”
“啊！”江至野差点炸毛，“你你你——”
他“腾”地站起身，将猫放在一边，结巴道：“我……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罢，不等原青阻拦，他便夺门而出。
拍拍躺在沙发上露出肚子的黄金糕，原青拿好钥匙，无奈跟上去。
……
到了王阿姨家，夫妻两人正在厨房忙活，是蒋颂开的门。
“我去，后面有啥追你啊？”蒋颂大吃一惊，顺便往江至野身后看了看，“小蝌蚪呢？居然没跟过来？”
没回答她的问题，江至野本想钻进厨房，果不其然，被赶了出来。
蒋正将他按在沙发上，“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什么活也不许干！”
江至野一时挣脱不开，只好点点头。
“什么情况啊？”
给原青开完门，蒋颂边嗑瓜子边问道：“又惹陛下生气了小原子？”
原青：“什么你都打听。”
他乖巧地坐在江至野身旁。
见状，蒋颂坐在二人对面，默不作声盯着电视。
“怎么跑了？”原青暗自捉住江至野躲闪的手，“连钥匙都不带，傻不傻。”
江至野指着他，气结道：“谁让你突然……臭不要脸！”
“那你不喜欢吗。”原青垂眸道。
他忽地凑到江至野耳畔，悄声说道：“那我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温热的吐息伴着暧昧的话语钻进耳中，他浑身一颤，热着脸推开原青。
这还在别人家呢！！！
江至野慌乱地环顾四周，恰好对上蒋颂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哦，我在看电视，看电视呢。”蒋颂悠悠移开视线，补了句，“我爸妈根本没往这边看，放心吧。”
江至野沉默了。
他用力拧着原青的耳朵，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晚上就滚去睡沙发。”
原青痛得倒吸气，连忙答应：“好的。”
由于实在用力过猛，吃饭时，看到原青发红的耳朵，王榕惊讶问道：“小青，你这耳朵……”
江至野：“咳咳！”
蒋颂：“噗呲。”
原青：“……没事，老师，刚才不小心磕到了。”
“啊？”王榕有些担心，“用不用涂药啊？”
见原青快编不下去了，江至野插入对话：“真没事，阿姨，我家有药，回去肯定给他治好。”
蒋颂：“哈哈哈——”
蒋正拎着一瓶酒，用空余的那只手拍她：“人家受伤，你笑什么！”
“我错了。”蒋颂憋笑道。
“诶，老蒋！你又喝酒！”蒋颂赶紧拦住他，“不许喝！”
蒋正夺过酒瓶，放在桌上，“胡说！我都好久没喝了！这不你们回来，我高兴，才喝点。”
蒋颂：“妈！你看看他！”
蒋正：“榕榕啊……”
“行了。”王榕叹了口气，“你少喝点。”
得了令，蒋正倒上一杯，率先递给江至野，“来，知知，陪叔喝点！”
正望着他们一家的互动出神，江至野冷不丁被点到，下意识接过蒋正递来的酒杯。
定睛一看，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看到蒋叔又倒满一杯，准备递给原青时，他连忙拦下：“等等！蒋叔，我陪您喝就行……小青他酒精过敏，平常都不喝酒的。”
万一原青酒后干出点惊世骇俗的事，他岂不是要把脸丢尽了？
蒋正依旧是笑呵呵的，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行！知知也是长大了，哈哈哈。”
“屁。”蒋颂没好气道，“你少喝点，别给我哥欺负了。”
江至野的神情略微黯淡，依旧提起精神微笑着。
他很羡慕蒋颂。
注意到他的变化，原青悄悄在桌下拉住他的手。
原青的体温似乎永远比他高些，触碰到的地方灼热滚烫。
江至野犹豫片刻，还是回握着他的手。
他现在，也算拥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了吧。
……
蒋叔的酒量还是太强劲了。
顽强控制的意志，在离开他们家时，彻底崩塌。
头克制不住地发晕，江至野摇晃两下，最终直直撞进原青怀里。
原青反应极快，下意识将手托在他腰间，紧紧环住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灯打开的瞬间，江至野恍惚一瞬，眼睛逐渐聚焦，落在刚倒满的猫砂盆中。
“怎么回事啊？”江至野几步跨到盆前，拍醒睡着的黄金糕，语气焦急，“糕糕！你怎么一口饭都不吃啊？是不是生病了呜呜呜——爸爸明天带你去医院！”
原青：“……”
他无奈地将人扶起，重新揽在怀里，轻声哄着：“哥哥，听话，我们去睡觉了。”
泪水“啪嗒啪嗒”流下，江至野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的小猫：“我的宝宝……你快看看它，小青，它也是我们的家人。”
心脏如同被重锤敲击，酸胀疼痛。
原青尽量平稳语气，解释道：“哥哥，糕糕没事，只是太晚了，它要睡了，我们也要睡觉了。”
“哦，哦，没事就好。”
江至野一抹眼泪，又步伐不稳地冲向阳台，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青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坐在他身侧。
江至野从兜里摸出手机，连屏幕都没打开，就放在耳边。
“喂——爸？妈？”
他的声音重新带上哭腔，最后转变为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