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走向温泠的花路。
她轻轻点了下温泠眉心,一道血痕随之出现,乍一看,像颗美人痣。
温泠退后两步,拿出两个瓷瓶夹在指间,抬手晃晃。
就在瓷瓶出现片刻,宫殿内梨树发狂,疯狂地乱撞乱飞。
温泠身影笔直,屹立不动,红唇轻启:“琼玉村为何会有两个?而且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一个民风质朴,一个暴戾排外。你说,何为真何为假?”
萧景看到温泠掏出自己身上的那瓶药,下意识皱眉,而后想到什么,眉头舒展。
花神盯着温泠手里的瓷瓶,如恶狼一般盯准猎物,满殿的梨花更像是送葬的纸钱。
又莫名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不见眉眼:“如此有灵性的姑娘,我真是百年来不曾见过了。”
“既然姑娘猜到了,不妨送我一阵东风,助我达成所愿。”
说罢,沾湿的梨花像有了生命一般,一片片从地上飞起,片片联结,化作绸带,捆束温泠萧景手腕。
“玄金血,不枉我等了六百年。”铺在地上的梨花不停蜿蜒,直到温泠脚边。
梨花出刃,在温泠身上肆意划割,水蓝色道袍被血濡湿,不见原色。
花神随后一挥,萧景被震到宫殿墙边。
“别怕,我带你颠倒时辰。”花神说罢,又兀自笑了起来。
手指轻轻抚过温泠脸庞,眼里不禁流出痴迷之色。
化作刀刃的梨花并未停止,温泠感觉似乎有数不清的刀在割她的肉,细细密密的痛,让她凭生一股戾气。
只是她没有看见,梨花划破她的皮肉,汲取她的血液,最后飞向花神。
琼玉宫没有日月,温泠意识逐渐模糊,又被疼醒,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花神结束对温泠的折磨,带着一众梨花浩浩荡荡地离开琼玉宫。
萧景摆脱梨花束缚,奔向温泠。
温泠已经不成样子,浑身沾满血,伤口处似乎还在不停渗出,目之所及没有一块好肉。
她双目涣散,直到视野中出现萧景,才恢复些神智,转而抬起鲜血淋漓胳膊,拔出锄头簪,塞到萧景手里,虚弱地说:“她应该在布阵,找到阵法,将此物放置阵眼,用伤药阻止阵法启动,快!”温泠说完,彻底不省人事。
……
“娘,你醒醒!娘!”温泠再次意识归拢的时候察觉旁边似乎有孩子不停地哭闹,勉力睁眼一看,一个身穿褐衣布满补丁的稚童趴在她身边,眼泪鼻涕拢在一块,看得温泠打心底嫌弃。
“娘,你醒了!”稚童捕捉到她睁眼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发亮。
温泠这才意识到男孩的称呼,决定先顺着他,再行动。
她艰难地坐起来,环视一圈,察觉屋内整体布局格外熟悉。
“你爹呢?”温泠摸了把稚童的头,眉眼弯弯。
“爹和村长驱逐外乡人了。”稚童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娘,什么是外乡人呀?他们是坏人吗?为什么要驱逐呢?”
外乡人。
莫非这里还是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