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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建彭格列第2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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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宅十四脸都黑了,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诶?等等,我好像听沢田氏说,玫瑰花在这个副本里代表的是我们的生命值来着……”

“啊?”坂田银时懵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我也有一朵,不过是黑色的,”宅十四解释道,“每瓣花瓣都代表一点生命值,上限只有十点,顺带一提,坂田氏你的花瓣已经掉了三瓣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难怪阿银从刚刚开始就感觉很冷很恶心,被沢田握住的肩膀也是,格外的疼……”

说到这里,坂田银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瞬间冷汗直流。

等等,该不会,现在把他的肩膀握得生疼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沢田纲吉吧?

坂田银时心里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他僵硬的转过头去,正巧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棕发红衣女子也抬起了头。

自然到毫无拼接痕迹的棕色长发,苍白阴暗的皮肤和红色的眼睛,还有脸上几乎要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

“嘿嘿嘿嘿……好久没有见过活人了……想要贴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坂田银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毫不犹豫的扔下宅十四就想跑。

宅十四手里还握着门把手,举着他的坂田银时一松手,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直接把门给打开了。

而坂田银时为了躲避身后的红衣女,已经走投无路的创进了房间之中。

宅十四摔得七荤八素,一抬头看见红衣女就在自己面前,也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跟着坂田银时爬进了房间中。

红衣女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弃自己和活人贴贴的愿望,紧随其后,也嘿嘿笑着爬进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躲藏在房间中瑟瑟发抖的二川裕五人,原本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结果房间门突然被创开,那两个对他们的穷追不舍的白衣女和黑衣女嚎啕大叫地爬了进来不说,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红衣女,吓得几个人差点都晕厥过去。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恐惨叫声。

与此同时,沢田纲吉正忧心忡忡的在房间里等待着,心中非常纠结。

他想出去找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告诉他们二川裕一行人其实是副本怪物的事实,又担心出门后会碰到那个奇怪的淤泥怪物,自己遇到危险不说,还彻底和他们走散。

万一他们两个没事,到约定的地点时才发现自己不见,又出去找他……那不就更混乱了吗?

就在沢田纲吉纠结无比的时候,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接二连三的震动声。

[ 队友坂田银时受到了红衣女的攻击,花瓣数量-1,剩余9 ]

[ 队友坂田银时受到了红衣女的攻击,花瓣数量-1,剩余8 ]

【等等,红衣女又是谁啊!坂田先生为什么会受到她的攻击啊?!】

沢田纲吉眼睁睁看着坂田银时的血量从10点持续下降,掉到了6点后,好一会都没有新的动静。

他还以为坂田银时逃过一劫,刚松一口气,手机又弹出了新的通知。

[ 队友土方十四郎受到了红衣女的攻击,花瓣数量-1,剩余7 ]

沢田纲吉眼前一黑。

【土方先生,你怎么也在掉血啊!】

所以说坂田银时不再掉血的原因就是因为红衣女转头去攻击土方十四郎了吗?!

沢田纲吉抖着手查看地图和两人的状态,可地图只显示以他为中心的附近区域,坂田银时和宅十四跑得离他太远了,什么都看不到,队友信息栏里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他焦头烂额,实在忍不住想出去找两个同伴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少年沙哑的声音。

“阿纲,你在看什么?”

是遥斗的声音。

沢田纲吉被遥斗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机回头,关切道:“没什么,遥斗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沢田纲吉刚刚把遥斗救下时,伤势过重的黑发少年晕了过去,沢田纲吉还以为他会继续这么昏睡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少年躺在陈旧的单人床被褥上,浑身上下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额头上是干涸的血迹,血和黑发融在一起,变成狼狈的模样。

他黑色的眼睫闪烁着,眼中黯淡无光。

“嗯,我没事,阿纲你不用担心我。”

遥斗发出虚弱的回应。

“反正,被这样对待,我早就习惯了。”

【骗人,明明伤得这么严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啊?】

沢田纲吉的唇因不爽而抿成一条线,本来想反驳两句,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刚才埋头看手机时,感觉到有一股相当不妙的、满怀恶意的目光在背后盯着他,那样的感觉转瞬即逝。

可是自己身后不是只有遥斗吗?

沢田纲吉不放心,还点进地图界面确认过了,遥斗的名字仍旧是安全的绿名,他只是这个副本的一个npc而已。

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沢田纲吉等了好一会,手机上也没有再次传来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受伤的通知,两人的生命值终于稳住了,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也就暂时放下心,在房间里接着等待二人前来汇合,闲着没事,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他打算给遥斗处理一下伤口。

沢田纲吉搞不清楚,名为遥斗的少年究竟只是游戏副本中由数据构成的npc,还是三千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人类。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他都没办法放着浑身是伤的他不管。

更何况,遥斗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基本上都是二川裕和那些混蛋为了发泄对沢田纲吉的怒火,而施加在他身上的。

少年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还真从抽屉里翻出一瓶所剩无几的医用酒精、几根棉签和泛黄的纱布。

虽然看起来好像不太靠谱,但此时也没得选了。

沢田纲吉为遥斗处理额头上的伤口,黑发少年道了声谢,坐在床上,垂着眼眸一动不动,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沢田纲吉犹豫着开口询问:

“那个,遥斗,方便问一下,你和二川裕……美术社社长还有其他社员之间,是有什么其他的过节吗?”

如果只是被自己连累的话,应该都不至于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吧?

少年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大家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我……”

遥斗从小就喜欢漫画,奈何家庭条件太差,上不起专业的美术班,就买了教材自己一边琢磨一边学习。

从小到大,他几乎把自己的所有课余时间都沉浸在了画画上,没有社交的经验,也因此没有任何朋友,他非常羡慕那些能够交上有共同兴趣爱好朋友的人。

因此,在升入初等部的第一天,遥斗鼓起勇气提交申请,加入了学校的美术社。

加入美术社的话,肯定能交到和他一样热爱绘画的朋友吧?

遥斗是这么期待着。

“可是,我后来才意识到,加入美术社,是噩梦的开始。”

少年眼中闪过自嘲的光芒。

一切在第一次社团活动时就已经初现端倪。

那天,社长让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做自我介绍。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社团里所有人都从小接受专业的美术训练。当大家知道,他没上过任何一节专业课程,全靠自己跟着教材摸索的时候,纷纷向他投来了震惊、傲慢和不屑的眼神。

在那样的目光洗礼下,遥斗自卑又羞耻,耳根通红,他深深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就此变成一粒灰尘,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后来,社长二川裕单独找到他,语重心长的说,美术社的大家都是为了参加全国联赛而努力练习的优等生,本来不应该留下毫无基础的他,还是社长看在他真的很喜欢绘画的份上,才力排众议将他留了下来。

遥斗非常感动,发自内心的觉得社长是个好人,为了报答社长的恩情,他每天都帮忙打扫活动室卫生,整理画室,清洗用具,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不够格”。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社长二川裕拿到了新人漫画赏的冠军,特地前去祝贺,却发现社长拿来参赛的短篇漫画,竟然是自己的漫画作品。

那篇漫画,还是他为了得到社长的指导,亲手交到二川裕手里的。

愤怒的遥斗去找二川裕质问,可二川裕却根本不承认,并猖狂的表示,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个短篇漫画是他的作品。

遥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他想要直接退社,可二川裕却威胁他,如果他退出美术社,或者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他就找人直接掰断他的手指,让他再也画不了画。

不仅如此,二川裕还拿出了他「偷美术社绘画用具」的证据,表示如果他敢背叛,就把证据公之于众,让他的家人和老师知道他是个小偷。

他根本就没有偷东西,那些绘画用具,都是美术社的同学们用完还剩一点,嘱咐他扔掉的。

因为家里穷,买不起昂贵的材料,他才会偷偷把原本应该扔掉的绘画用具带回家里。

遥斗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为了负担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母亲早出晚归,活得像一台麻木的机器,身体零件老旧,随时都有可能濒临崩溃。

他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变成了“小偷”,从那之后,他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待在美术社里,接受着所有人变本加厉的奴役……

“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太过分了啊!”沢田纲吉听得目瞪口呆。

在遇到里包恩之前,沢田纲吉也总是被同学们忽视,被老师责骂,被高年级学长敲诈勒索钱财,每天去学校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以为自己的学校生涯已经足够悲惨,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比自己还惨。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校园欺凌事件了啊!

沢田纲吉越想越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可恶,坂田先生说的没错,只剪掉他们的头发真的太便宜他们了,之前就应该直接薅掉才对……”

然而,遥斗的话还没说完。

“其实,对于我来说最痛苦的,并不是他们言语上或行为上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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