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鸣人在屋里不停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妹妹回家。
但为了即将到来的中忍考试,在参加完追悼会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他的修炼。因为白天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精力,此时鸣人已经疲惫的不行,屁股刚沾上板凳,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歪到在桌上呼呼大睡。
而香澄打开门进入屋内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她走到鸣人身边,望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孔,心里既温暖,又难过。正准备悄悄将哥哥挪到沙发上,鸣人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香澄,你终于回来了。快去好好休息,马上中忍考试就要开始了。”
“嗯。”她笑笑,“鸣人,我不打算参加中忍考试了。”
鸣人清醒了不少,刚想追问,却忽然想起来香澄所在的小队只剩她一个人了,连忙开口:“没关系,不参加就不参加好了,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说,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鸣人拍了拍胸脯,咧开嘴笑:“嘿嘿,就算你不参加,我也不会在中忍考试里让你失望的。还记得吗?哥哥从来说到做到。”
面前的女孩就那样看着他,几乎与他相同的蓝眸慢慢湿润,在灯光下显得晶莹透亮。香澄狠狠扑到怔住的鸣人怀里,感受哥哥鲜活的生命,道:“我不在乎你能不能赢下比赛,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
这一路上想了太多,她已经想清楚了,逝去的人不会在复活,她只能加倍珍惜眼前人,希望鸣人健康、平安,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但鸣人身体里封印的九尾似乎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想起鸣人说过的波之国经历,他全身都被红色的查克拉包裹着,那恐怕就是九尾的查克拉。
是不是说明……哥哥体内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鸣人只是笑咪了眼睛,只当妹妹是在像过去那样撒娇,他拍拍香澄的背,道:“笨蛋妹妹,这世上哪有不受伤的忍者?”
香澄没再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哥哥。鸣人也享受妹妹的拥抱,这种被家人依赖、需要的感觉几乎填补了他一天的疲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香澄的眼里是一片平静。
这是我一生都要保护好的,最重要的家人。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
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中忍考试如约而至,鸣人为了顺利通过比赛,在外面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大早,香澄将他留下的纸条仔细收好,简单洗漱后也跟着出了门。
天才刚亮,山中花店便迎来了一天中的第一位顾客。少女踩着晨光而来,井野歪头笑着挥了挥手:“早上好呀,香澄。”
“早上好。”香澄的神色平静,还未开口,井野已经将两束花捧到她面前:“给。这是我早上刚摘的黄菊花。”
香澄神情一动,面前的少女笑容里隐着一丝同情与悲哀:“请收下吧。”
“……谢谢你,井野。”
将沾着露水的花束放到石碑旁后,香澄独自站了很久。
“老师,邦彦,对不起,昨天在你们的葬礼上离席了。”她吸了吸鼻子,摸了摸左手腕戴着的手链,道:“昨天的我是个胆小鬼,还想逃避和忘掉发生的一切,从此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差点忘了我的责任。”
“就算不认同抛下伙伴、带着情报独自离开的火之意志,但在我心中,你们依然是我很珍惜的同伴。”香澄望着手里的手链出神:“我不会在逃避我该做的事。”
“对不起……还有,谢谢。”
有风吹起她的衣角和发丝,像是谁人轻抚她的头顶,发出轻轻的叹息。
猿飞日斩看了香澄许久。她好像又长高了些,背影越来越像年少时的玖辛奈,失去同伴、再次经历死亡让她在一瞬间又成长了不少,曾经那个会和鸣人打闹的少女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平静的年轻人。
他不自觉走上前去,“香澄。”
少女只是道:“三代目火影爷爷。”
猿飞日斩想摸摸她的脑袋,最终却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叹息:“你长大了。”
“嗯。”
“忍者的一生就是这样,或许感觉相遇并没有太久,分离却已经到来。”猿飞日斩望着石碑上刻着的名字,恍惚间又想起了二人鲜活的模样:“铃木一郎和北原邦彦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何尝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香澄望向身边的火影,仔细一看她才猛然想起,三代目火影大人,早已是个白发苍苍皮肤松弛的老人了。
“但我们留下来的人,总要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走下去。”
她一言不发地继续望着石碑,忽然面向身旁的火影,道:“火影爷爷,我想我大概理解了铃木一郎说的火之意志了。”
三代目火影不语,香澄抬头望向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缓缓道:“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或者所忠爱的村子而甘愿复出自己的一切,这就是火之意志。”
“而我的火之意志,就是保护好鸣人,我唯一的亲人。”少女回过头来,湛蓝的双眼里透着一股坚定,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天真。
一瞬间,猿飞日斩似乎看到了那位金发青年的身影。
“好,好。”他神情复杂,却又感到欣慰:“你想怎么做?”
“我想知道,关于鸣人身上的封印,是怎么样的封印?”
猿飞日斩眼神有些奇异:“你为什么想要关心这个呢?”
“他从波之国回来后,身上出现红色查克拉的次数越来越多,这难道不是封印效果正在逐渐变弱的征兆吗?”她平静道:“我不得不考虑最差的结果,万一有哪一天,封印完全解除该怎么办?他们会怎么对待鸣人?”
三代目火影深深看了一眼少女:“香澄,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封印术,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来考虑吧。”
“不,”她道:“这是关系到我最看重的人性命的事,我必须要知道。”
猿飞日斩望着香澄倔强的双眼,叹了口气,他微微弯腰道:“鸣人身体里的封印是四代目火影留下来的八卦封印,是非常强大的,你不用担心。”
原来,封印九尾的是来自漩涡一族最强大的封印术——四象封印加强版,也就是八卦封印,自四代目火影和他的妻子双双去世后,村子里已经没有了会使用四象封印的忍者。
香澄在内心暗暗记下封印术的名字后,和三猿飞日斩挥手告别。
离开时,她与穿着与火影袍及其相似衣服的高个子中年人相遇了。那人带着高帽,帽子上印着“风”字,香澄心下了然,这就是来主持中忍考试的风影大人了。
只是那人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紧紧盯着路过的香澄,像是一条阴毒的蛇。她不自觉皱了下眉,脚底不自觉加速离开。
而风影只是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掩饰不住目光里的贪婪。
木叶图书馆内记录封印术的忍术卷轴实在是太少,香澄翻阅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点关于“四象封印”的有效信息。
这是独属于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她略略思考了下,自己也是漩涡一族的人,却无法掌握本族擅长的封印术,真是有些愧对老祖宗了。
自己本身具备的查克拉量确实很多,但没有人指引和教导,守在鸣人身边盯着四象封印也不是个办法——这不是白费力气吗?香澄叹口气,将卷轴放回原处,脑中思索不断。
又想起了记忆里无所不知的黑发青年,她脑筋一转,打定了注意。
阳光明媚,木叶街上人流众多。香澄行走在其中,最终在一家丸子店门口停下。
于是接连好几日,丸子店的老板娘都会准时见到扎着马尾的蓝眸少女出现在店里,总是点相同的三色丸子,单独坐在桌边,边吃着盘里的丸子边看手里的书,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
不记得是第几日,香澄又一次出现在店内,在相同的位置坐下,掏出一本书来仔细阅读。正读到有关火之国通史的“族制”部分时,她的神经蓦地一动,抬眼往店内看去,只见鼬头戴斗笠,掀开门帘弯腰走进店内,与老板娘说过要求,便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阳光洒在青年的左肩,照亮他俊秀的左脸。这一刻与记忆里的某一幕逐渐重合,香澄下意识的想朝他笑笑,却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青年一脸波澜不惊,眼神却透着一丝意外。他在香澄的注视下缓步坐在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淡淡开口:“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老板娘将盛着丸子的小盘端至桌上,香澄没在意那个问题,只是用指尖点了点那盘丸子,道:“新品,吃么?”
鼬没有说话,一双眼看着香澄,她毫无顾忌的一笑:“别担心,暂时只有我知道你在这里。”
她站起身,倒满了一杯热茶推至青年身前。
虽然没有任何话说出口,但她知道,鼬默许了她的靠近。
香澄心里一动。喝着热茶,品尝丸子,现在发生的一切仿佛二人之间从没有分开过,也没有人去打破微妙的和平。
鼬在等她开口,她知道。见他没有离开,香澄吃了一串丸子,道:“鼬哥,像你这样在外面行走了几年的人,也会为了故乡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吗?”
鼬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香澄也不逼问,继续若无其事吃着丸子,她缓缓将这些年来佐助与鸣人成为同伴、一路打闹成长的事当做谈资,一并说给了坐在对面品茶的鼬,她道:“现在,佐助依然很仇恨你。”
青年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面前的少女看向盘里的丸子,语气平淡:“虽然不知道你那一年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我相信,你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她笑笑,“不然为什么会在离开的时候掉眼泪呢?”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鼬开了口,神色冷淡。
“在我眼里,一码归一码。叛忍的名号我并不是那么在乎。虽然你做的事我不赞同,但不能否认你救了我。”
香澄湛蓝的双眼望着眼前的青年:“那时我晕倒了,是你带我去的医疗院对吧?还有我的同伴,也是你暗中让铁之国送回村子的,我要是意识不到这些,还跟随他人盲目评价一个人,那也太蠢了。”
“鼬哥,你的骨子里还是温柔的。”
她从不带有色眼镜去看别人,只跟随自己的内心。
“我想知道,你救我那么多回,究竟是出于小时候那些情谊,还是因为你的祖父?”
香澄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别过脸去,望向窗外,嗓音冷冷的:“……因为前者。”
香澄叹了口气,心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她点点头:“猜到了。”
而鼬忽然说道:“一直在木叶生活,或许并不适合你。”
香澄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你是九尾的预备人柱力,溪之国那次任务已经让你彻底暴露在各国忍者的目光之下。更何况还是查克拉量庞大的漩涡一族,”鼬道,“木叶的某些高层会要求你做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成为‘根’,为他所用。
“更何况,这次中忍考试,更是混进来了别的势力。”鼬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多加小心。”
“谁的势力?”香澄皱着眉,下意识询问。但鼬却没有回答她,香澄一颗心沉下去,会是朝着鸣人来的吗?
她不自觉捏紧双拳,道:“若木叶不适合我生活,那你能带我离开吗?”
少女的眼睛紧盯着丸子,丝毫没有看到青年复杂的神情。如果能在鼬的帮助下离开木叶,她就能独自一人踏上寻找四象封印的旅程,只要坚持不懈,那就一定能学会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四象封印与八卦封印就能多一重保障。
只听见青年的好听的声音传来:“……若有机会。”
香澄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而面前的黑发青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里含着化不开的墨色。
她不自觉盯着鼬看了很久。面前与她对视的青年好看极了,清隽的脸张开了许多,泪沟也十分明显,透着忧郁又成熟的气质,嘴唇微微下垂,下颌线清晰易见。
香澄在心里不自主对比了一下兄弟俩,得出了还是鼬好看的结论,随即一闪而过的是他脖子上戴着的饰品,十分眼熟,还要细看,鼬却站起身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该走了。”他道,“中忍考试,好像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