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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萤与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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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萤花没有再提过成为家人的话。她还是每日上山,只不过主次顺序在采集野物和找玩雪鸟之中调了个头。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类这种生物是会在日复一日的无聊日常中消磨掉笑容的。失去笑容后会变得非常可怕,我才不要这样,所以我要寻找微笑的方法。”

简而言之,就是找乐子。

这样说的她在气势汹汹的熊爪下被雪鸟一把捞起,带上了高处的树枝。

带着头套的少年看了看树下正怒气冲冲、狂性大发的母熊,再看了看臂弯里同款懵懂脸的萤花和熊崽,语气平淡地直述,“这就是你拐带它孩子的理由吗?”

“什么嘛!我只是想和它玩而已,等会儿就会送回去的!”小姑娘振振有词,她举起毛茸茸的熊崽崽,展示般地把它挤到雪鸟面前,“你看它多可爱啊!”

雪鸟和熊崽那水汪汪的豆豆眼对视了一下,然后一把拎过这只毛茸茸,再把它丢到树下咆哮的母熊怀里。

母熊赶紧接过从天而降的孩子,对着树上的两人长啸了一声,仿佛再说‘别让我再遇见你们这两个偷小孩的贼!’,然后怒气冲冲地带着熊崽走了。

“啊。”萤花伸手,迫不得已地看着一大一小两只毛茸茸远去。她丧气地垂了下去,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如果没有雪鸟刚才的那一下,自己极有可能被暴怒的母熊撕成碎片。

雪鸟动作平稳地放下萤花,布质的头套遮住了他的整个脑袋,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

对于雪鸟来说,萤花要做什么是她自己的选择,他没有权力对此评头论足,自然也不会对此加以干涉。至于刚刚的那一系列动作,不过是顺着女孩的心意陪她一起玩乐而已。

小姑娘却从他的沉默中莫名地读出了不赞同的意味,她气鼓鼓地转头,决定和雪鸟绝交三分钟。

由此可知,人与人之间并不相通。

忽然,萤花睁得圆溜溜的双眼从绿棕交杂的树冠之间捕捉一抹粉色。

“小哥哥,你看。”

她顾不上自己那微小的怒气,像是看见什么急切的事。一手拉拉雪鸟的衣袖,一手指着那抹粉色。

雪鸟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细小的枝桠间有一个粉色的小身影,仿若昏迷状。

放在往常雪鸟是不会管的。

生老病死,弱肉强食是这自然的规律,他无从插手。但在女孩看过来时那带着点点乞求的黑瞳的注视下,他还是出手了。

踩着几条枝桠,雪鸟一个来回就把那个小身影带了回来。

这是一只有着特殊粉羽的幼鸟,不足巴掌大。小眼睛紧闭,苍白虚弱,身体僵硬地像一颗石头。

但雪鸟能感觉到手中的小身体还有几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萤花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看着这个漂亮又苍白的小家伙,她的小手握住雪鸟的手,将它拢在他的双手之中,看上去试图用两人的体温去温暖幼鸟的身体。

两人静默地坐在树枝上,交叠的双手企图拯救一只幼小的小生命。

“为什么救它。”雪鸟出声。

“因为我看到了啊,”萤花回答,她垂落的双眼注视着两人交叠的手心,也用同样的双眼去注视雪鸟,“我能够去帮助它,我想去帮它,而它也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就去做。”

“我能明白的,独自一人的生活是很辛苦的呀。在这样的季节里小小的生命如花一样的凋零是很容易的。”

她说着,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柔软又怜爱的笑容。

“它很努力了呢。”

雪鸟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如云海一般充满迷茫雾气的脑海中浮现出妈妈带着许些哀愁不舍的面孔。

——‘人也好......也好,在飞起来之后——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吧。’

当时还未明了的话语,在当下却渐渐清晰起来。

妈妈,我现在飞起来了吗?

他这么想着,心中的天枰逐渐往一端增加了砝码。

......

寒冷的秋风从树枝间吹过,弄得枯叶簌簌作响。两个人都是不怕冷的主,愣是寒风席卷,萤花的小脸都没掉一丝血色(雪鸟带着头套看不出)。

雪鸟感受到手心细小的瘙痒,尖细的鸟鸣从二人指间的缝隙中传出。少年和女孩对视一眼,慢慢打开包拢着的手心。

有着宝石色瞳孔的幼鸟用它那嫩黄的喙轻啄着少年的手心。那颗粉白渐变的小脑袋在突然寒冷起来的空气里猛地一缩,再缓缓地反弹回来。石榴一样的豆豆眼随着脑袋对着两人看来看去。

一会之后,它像是做出了选择。还没好全的身体迈开小步子,跟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儿一样跌跌撞撞地向着雪鸟走去。随后径直钻进了他的袖口,安然地休息了起来。

对面绿发的女孩只是笑着并目送它走向雪鸟,对幼鸟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它把你当妈妈了呢,小哥哥。”

雪鸟沉默不语,他注视着羽织下不请自来的小家伙,不是很理解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就这样泰然自若地把他这里当成安息之所了呢?

雪鸟不理解。

雪鸟很困惑。

少年满脸的问号都要从布袋里冒出来了,然而萤花只是巧然一笑,眼神带着目空一切的无欲无求,用毫不意外的口吻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虽然山里的动物不会真正伤害我,但它们也绝不会喜欢我。没有被攻击真是太好了呢。”

这只小鸟的反应还算好了,毕竟萤花可是走在大路上都会受到鸟类从天而降的“袭击”,路过溪流都会有鱼跳出来不顾生死地撞一下的人。知道的人无不男默女泪。

雪鸟默然,和萤花同行的日子里,没见过多少大世面的他,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作‘绝对被厌恶体质’,还是动物限定版。

能活到这么大,真是辛苦你了,萤花。

“那么,这只幼鸟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安置好它的!”在雪鸟还在回想萤花受到了多少动物的攻击时,救鸟的罪魁祸首朗声说道。

她拍了拍雪鸟的肩膀,大大的笑容灿烂地绽放着。

萤花原本准备在鸟崽醒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下,再留点食物就离开的。现在看它这么亲近小哥哥就交给他吧,说不定两者结合能产生一些有趣的变化呢。

说完,她就双手抓住树干,手脚并用嗖嗖嗖地爬了下去。对着树上的少年挥一挥手,快快乐乐地溜走了。

只留下树枝上一大一小、一黑一粉两只鸟干瞪着眼。

雪鸟莫得办法。

他只能一手带着小粉鸟,一手寻找着林间的鸟窝。轻盈的身姿穿梭在山林层层叠叠的枝桠之间,像极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大鸟,揣着他那不同毛色的小崽崽,为自家崽到处寻找合适靠谱的收养家庭。

多么一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啊!

然而我们雪鸟只是一个青葱的十二岁小少年,并不能接受一时之间突然多出来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儿(第一印象)。

奈何,就像即使有雪鸟对动物的亲和力在,也依旧会受到动物袭击的萤花一样。他的亲和力也比不上动物本能的影响,找到的收养家庭不是太过胆小,还没接近就仓皇离开;就是看在他的份上让鸟崽在窝里待上一小会就忍不住攻击或者把杂草盖住它的全身。

这也不能怪它们,生活在山林的鸟类们为了更好地生产下去,羽毛大多数都进化成了贴合山林的翠绿、明黄或灰扑扑的褐色系,像鸟崽这样粉粉嫩嫩的羽毛不能说少见,只能说根本没有。

他翻遍了整座山林的鸟窝,不管是冬眠没冬眠,迁徙没迁徙,都找了个遍。把整座山闹得鸡飞狗跳,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可也不能随便脱手放置。虽然雪鸟尊重且认同自然界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那一套生存方式,但显然这个规则并不能要求这只脱离了父母看顾环节的小家伙。雪鸟只好在找到收养家庭之前,当一把鸟妈妈,啊、不,鸟爸爸。

于是这座山上就多了一个关于一对鸟父女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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