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仿佛穿过了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显得更加沉厚与空荡。

有些截然相反，但是却是确凿存在。

“他在下面。”孔宣出声道。

“下面？”笙晚看向脚下。

“东海海眼，虽然我没去过，但是我知道，那里不是那么好去的，而且极深。”孔宣道，“说不定我们现在正踩在他的头上。”

“小辈，你母亲就这么教你说话的？”声音之中带着怒意，毫不掩饰。

“我母亲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开口。”

“是吗？”祖龙冷声道，带着一副漫不经心的长辈语调，“好歹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友，这点你母亲，也未必会否认。”

孔宣听着这话，顿时嗤笑一声，“做了多少年的友人，又打了多少年的仗？你可真是会倚老卖老，在我这里摆什么长辈的架子，真是有意思。”

“无礼！”祖龙大怒。

“对你，我还真不需要什么礼。”孔宣挑眉道，话中甚至谈不上带着什么挑衅，只能说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一般漫不经心。

“你，可，真，是，祖，凤，之，子，啊！”祖龙一字一句道，俨然就像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

“我自然不会为母亲脸上抹黑。”孔宣理所应当道。

而祖龙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内涵的味道。

你是在说我那群不孝子是吧？！

你就是在说我那群不孝子！

那没脾气的，那凑合事的，那稍微好点的，但是也没法承担龙族大业的，还有那几个纯粹来添乱的不孝子们，再联想祖凤生了二子之后，没事就当着孩子，戳他脊梁骨，被迫隐居多年的祖龙气的脑壳嗡嗡疼。

笙晚虽然没见祖龙，但是眼下大抵能够感觉到如今的祖龙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再看看孔宣这边，嗯，眉目光照，意气风发，毫不逊色，甚至还有点还嫌弃不够似的，说实话——

衬得更好看了！

谈不上什么男生女相，但是其实是有点美到模糊性别的，不过也不会让人置疑他的性别，而此刻，他就像是斗胜的孔雀，傲气纵横，盛气凌人。

这东西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带着点让人厌恶的味道，但是放在眼前这个俊美至极的少年身上，身上完全不会，甚至感觉正好，更加添彩，少年气十足。

旁边的青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要提醒一下老祖，但是就眼下的局面，提醒了八成也没用，青龙最终选择了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最终退出了大殿。

静悄悄，鬼鬼祟祟。

嗯……

围观了全程的笙晚，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青龙感觉也挺不容易的。

而也就是在此刻，祖龙那边试图压下怒火试图平静点的声音道，“笙晚小友，老夫多年不曾见过红云道友 ，不知道红云道友是否安好？”

“师父安好，无需挂怀。”说着，笙晚倒是想起来了拜师的时候，红云所说的话，他的那些旧怨，有的已经出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笙晚不由得联想到了在镇压泉眼出不来的祖龙。

“老夫当年和红云，也有些瓜葛，往事如烟，实在不堪回想。”祖龙有些感慨，仿佛刚刚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当年旧事，还希望他莫要挂怀。”

好，实锤了。

有没有别人不知道，但是绝对有祖龙。

“具体如何，我无权为为师父说什么，不过我会转告我师父的。”至于她所了解到的，虽然和祖龙有旧怨，但是师父其实并没有对龙族有什么气这件事，反正笙晚是不想告诉。

“噗——”孔宣直接笑出声来，半点没有掩饰，“哈哈哈哈哈。”

“……”祖龙。

孔宣笑够了，继续道，“你是想要人帮照顾，还是防报复？”

事情当前，祖龙原本的话全卡在喉咙里面，就像是一根刺似的，上不去下不来，还卡的嗓子疼，此情此景，祖龙再也忍不下去了，也不扯什么老夫了，“我身上还有伤势在身，不能多谈，此事就劳烦小友了！”

“青龙！送客！”

刚刚走出去没多久，但是也还是听了全程的青龙，听到这动静，为之一振，随即叹了口气，走了进来，“两位道友，老祖身子不适，实在不好再多言，实属身体原因，并无他意。”

笙晚当即点头。

她对与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表示佩服。

青龙注意到了笙晚眼中的钦佩，不过此刻，青龙选择了当没看见。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因为这种事情被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