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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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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国公府听闻贺知昭受伤的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此时,各军已经齐齐攻进云州城,活捉了反王的妃嫔子女,烧毁了伪朝宫殿。

天启三十一年七月,大齐朝长达一年零五个月的内战,终于彻底结束了。

秋月拿着贺知昭报平安的信件,眼中蓄满了滚烫的泪水,喉咙发紧,心中钝痛。

信中说,幸得鄢州孟将军举荐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及时稳住了伤势,保住了性命,朝廷派出的太医也很快赶到。有了两位大夫精湛的医术和太医院珍贵药材,如今伤势已无大碍,不日就能恢复。

秋月却知道这是假的!

如果不日就能恢复,这封家书就不会是刀意代笔了。

一个月了,贺知昭却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

都是她的错!她太自负了,太相信原剧情线的作用了。

她以为他当了将军,就一定会是风风光光平平安安地回来。却从没想过,将军也可能是一个重伤残破的将军。

她不该让他出去的,她应该想尽办法把他留在京城。

管他谁造反,管他谁当皇帝!

就算没有贺知昭当将军的助力,以太子党的势力,他和七皇子谁输谁赢也不一定!

就算任务完不成,以国公府的地位,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衰败,她和他靠着这棵大树偷得一日是一日。

她为什么就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凶险的战场呢?

惊惶悔恨之下,秋月很想立刻奔赴前线,到贺知昭的身边去,陪着他,照顾他。

她有贺知昭给的令牌,可以让两个镖局的人护送她前去。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去了有什么用呢?她既不会医术,也不会照顾人,军中纪律严明,禁止无关人员出入。

她去了,只是给刀意等人增添麻烦罢了。

况且,战乱虽然已经平息,但是前线阵地必定还有逃窜的乱军,也有被逼入山林落草为寇的难民。

为了自己的私心,拉着无辜的镖师冒险走这一趟,别说旁人,她都会唾弃自己!

她不该去前线,贺知昭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去了没有什么意义。

她应该留在京城,这里才有她能做的事情。

贺知昭的人生中还有一次危机,就是来自七皇子宫变的危险。

她不能让旧事重演,放任剧情线自己去发展。万一他在宫变中也会受伤呢?

她必须做些什么,增加太子一派的胜算!

不只秋月在谋划往后的日子。很多人也在重新布排战后的格局。

战争结束了,最大的战功被两个毛头小子夺了去,这点已经无法挽回了。

但是被叛军占领多时的城池,却是一片等着他们去经营的广袤天地。那里的行政体系,亟需输送新鲜的血液进去。

反王还没有被押送到京城,朝堂上停息已久的党派之争就又重新拉开了新一轮的序幕。

太子一派简直要抚掌大笑,原本以为这次战争,会让握有兵权的武安王府更进一步,让七皇子捡了便宜。

可没想到,却冒出了一个贺家小公子。

他可是太子妃的亲表哥,这份功劳简直妥妥地安在了太子头上。

太子詹事递上自己拟好的名单,对太子道:“这是臣拟定的补缺官员名单,殿下可与太子妃商议商议。”

他遗憾道:“可惜,宣国公府族中没有两榜进士出身的子弟,不然凭着贺将军的战功,推举一两个州府主政官是不成问题的。”

太子粗略地看了一遍名单,道:“战事已经结束了,内阁多半会提议明春加设恩科。贺家族中也有那么几个举子,希望他们抓住这次机会吧。”

他想到什么,嘱咐道:“别光塞我们的人进去,贺家的姻亲也可多了解了解。有才学的候缺官员,专心办事不涉党争的,只要不是七弟的人,我们都可以大胆举荐。”

“如今空缺的官位非常多,西南地区百废待兴,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

詹事大人应诺,拿着名单回去重拟去了。

太子妃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这位詹事大人,忠心倒是忠心,可这办事的能力实在有待进步。眼睛只会盯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

太子摇头道:“他已经这把年纪了,就不要对他再要求其他了。过几年等他致仕了,齐岳兄的资历也熬够了。詹事府,我可是一直给大舅兄留着的。”

陈兰音心中熨帖,说道:“举贤不避亲,论办事能力,我大哥在同龄人之中确实是出众的。”

太子笑道:“论能力,你的哥哥们确实出类拔萃。陈家善出文曲星,没想到还有一个善出武曲星的宣国公府。”

“尤其是知昭,小小年纪,有勇有谋,真是百年难遇的武将奇才。若不是他,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陈兰音叹道:“论私心,我倒希望他不要那么能干,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舅母听到他伤重的消息,已经在家哭了好几日。”

“他是家中幺子,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的。也不知他是如何适应惨烈凄苦的军中生活的。”

太子宽慰道:“我已经派了擅长调理的太医带着滋补的药材过去,太医院院首也一直在随行照料,不会有大碍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他生擒贼首的功勋,日后的前程大着呢。我想着,他的军衔会从一品擢升到超品威武大将军。”

“内阁已经在拟定封赏了。他还如此年轻,前途无量啊!”

陈兰音看着杯中的水,似乎看到了贺知昭清亮的眼睛。

以他洒脱不羁的性子,大概并不会在意什么超品威武大将军的头衔吧。

已经是一品威武大将军的贺知昭,确实不太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仗打完了,他连军队都不想管了,只想赶紧养好伤回家去!

什么看押反王,什么清理流寇,什么稳定州县安稳,贺知昭通通扔给了手下的将领去做。

剑影平了云州城回来,还没来得及为公子的伤势痛哭几场,就又被派去接手战后重建事宜了。

朝廷新派的官员还没有到来,那些夺回来的城池也不能就那么放着不管,只能暂时由军队维控着。

镇南军打下来的那些州县,都需要贺知昭来管。

现在需要剑影来操心了。

他把所有带出来的幕僚,手下识字的兵将都派了出去,却依旧不够,忙得头都快秃了。

发布了好些招贤令之后,才堪堪把自己解脱出来。

各个州的管理人员配备得七七八八了,剑影把总揽事宜丢给国公府出来的徐幕僚,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公子身边。

贺知昭听他安排得还算妥当,也就随他去了。

其他地方都在想方设法地争权捞好处,军队和地方土绅之间摩擦不断。唯有镇南军画风清奇,从主将到副将都不想管事。

暖阳当空的日子,贺知昭就拖着病体坐在帐前晒太阳,剑影和刀意一人一边,也惬意地跷着腿陪他晒太阳。

剑影叨咕道:“公子,你可要好得快一些,最好能赶上今年的腊八节。府里做的腊八粥最好吃了,我可不想再等一年。”

贺知昭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快点好?这是我想不想的事吗?”

剑影想想,倒也是。

还没晒多久,一个传令兵快步跑过来,鬼头鬼脑地道:“将军,徐先生来了。”

晒太阳的三人一听,太阳也不晒了,闲话也不聊了,刀意扶着贺知昭进帐篷,剑影跟在后面收椅子。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等传令兵口中的徐先生到的时候,贺知昭已经虚弱地躺在了床上。

剑影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刀意服侍在跟前。

徐先生,是当初跟着贺知昭出来查案的幕僚之一。

他的专长并不是查案,本是不需要跟来的。奈何当时贺知昭执意要一个最懂谋略的人,他就被“幸运”地选中了。

不仅跟着贺知昭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如今还要管理十几个州的政事。他觉得自己要未老先衰了,才三十多岁,就已经长出了好几根白发。

徐先生很想仰天大哭几场,诉诉苦,抱抱屈,以换得这位年轻主公的一点点怜悯之心。

但看到贺知昭鬓间隐现的银丝,对着一个二十出头就有白发的病人,他实在说不出让他起来干活的话。

一旦说出口,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是魔鬼。

据太医说,是因为贺知昭的伤势太重,气血两亏,所以才会如此,年纪轻轻,早生华发。

好在贺知昭很年轻,日后养得好,还会再黑回来。

听听,要好好养才行。

干活能叫好好养吗?

那些活,他这个正值壮年的康健之人干着,都心力交瘁,能拉着一个病人去干?

他只能例行问候了贺知昭的伤势情况,然后又不死心地例行问候剑影的行踪。

刀意早就被剑影训练过了,瞎话张口就来:“帮公子采药去了。”

徐先生深深地看着帮打掩护的刀意,又看了看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说话的贺知昭。

他都快气笑了,连敷衍都懒得找个好点的理由了!

这附近就几个矮矮的小荒山,又不是深山老林,能长出什么好药材?

他也不找什么婉转好听的理由了,开门见山地道:“小的体谅公子伤重不能理事,但是剑影活蹦乱跳的,还请公子派他出来主事。”

他摸了摸自己耳后故意漏出来的几根白发,语气无限悲凉:“小的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公子就算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啊!”

虽然不知道这前后有什么关联,但贺知昭也明白自己不能再装死了。

他关怀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先生不想让贺知昭为这些事操心,他还是想让剑影来操这份心。

他没有详细禀报,只笼统地道:“左不过就是一些无赖的土豪乡绅,公子把剑影借给我几天就好了。”

就这么一句,贺知昭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利益动人心,有些人为了财富,是可以豁出性命的。

他没说借不借,只问道:“可闹出人命了?”

徐先生有些无奈,只能回禀道:“死了几个人,但都是走投无路,绝望之下自绝的。有几个碰死在了豪绅门前,还有一个吊死在了府衙门口。”

“都没有直接的祸首。”

没有直接的,就是有间接的了。

贺知昭继续问道:“其他州县,是怎么处理这类事情的?”

徐先生坦言道:“砍几颗头,杀鸡儆猴,其他人也就老实了。”

那些土绅拿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凭证,霸占了大量的房宅土地。流民回乡之后,发现田地没有了,房子也成别人的了,求告无门,绝望之下走了死路。

豪绅手中的凭证确实盖着官府的印章,若强行收缴,他们就会散播谣言,说朝廷要报复曾做反民的百姓,要把所有的财产都收缴充公。

引得人心浮动。

其他州县的做法是,挑几个跳得厉害的,扣一顶大帽子杀了,其他人也就知道收敛了。

只是贺知昭心善,辖下的土绅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曾帮着反王盘剥百姓,祸害乡邻,就一律不追究。

心善的贺知昭听完他的话,淡淡道:“那就砍几个吧。刀意跟着去。”

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叫刀意去看看外面天气好不好。

他是心善,但若只有心善,在战场上也活不下来。

刀意应是。

徐先生太过震惊,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心中感叹,世事催人老,公子,也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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