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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东宫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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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淇叫来宫人回去覆命:仙蕙和裹儿一起出宫游玩。

武瞾听了一耳朵,不置可否,上官婉儿叫人回复梁王让世子明日过来接两位小县主。

武瞾半歪在榻上,她最近两日精力不济,心中也不自在,立储君意味着她老了,要将皇位让给年轻人。但对于武瞾这个一辈子将权力死死攥在手中的人,是何等的难?

这些大臣们、儿子们、侄子们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吗?

武瞾觉得自己病了,患了一种权力被冒犯就要发狂的病。

次日一早,仙蕙和裹儿满怀期待地起床洗漱吃过饭,就有宫女来报:“宫外备好了马车,请县主移步。”

韦淇放心不下,过来叮嘱几句,才放二人离开。

仙蕙和裹儿跟着宫女出了宫门,就见门口停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并几辆青绸车,旁边候着婆子仆从,而武崇训和略大一点的青年立在一边,见人出来忙上前。

“裹儿妹妹,你来了。”武崇训笑道。

“你等多久了?这是我六姐仙蕙,和咱们一起出去玩,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裹儿笑道。

“方便……方便,啊,这是魏王家的延基阿兄。”武崇训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是阿耶昨晚临时决定添加的人选。

武家的年轻一代都是好相貌,武延基自然也不例外,身上有一股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延基见过两位县主。”武延基道。

仙蕙和裹儿连忙避开,回礼道:“延基阿兄见外了。今天在外,咱们只是兄妹,可没有什么郡王和县主。”

武崇训是高阳郡王,武延基是南阳郡王,即便仙蕙和裹儿封了县主,品级上还要低他们兄弟一品。

武延基从善如流,改口称六娘和七娘,并请二人上车,他与武崇训骑马在前面开路。

仙蕙和裹儿坐在车内,摇着团扇,外面的热闹喧嚣传入车内,那团扇慢慢停下来,不一会儿两人就凑在一起看外面的行人。

窗外大道通衢,行人车马络绎不绝。裹儿小声道:“回来时,没注意看,神都人多,香车宝马也多。”

仙蕙也感慨了一声,与裹儿一起坐回去了。仙蕙突然说:“裹儿,我明白了一件事。”

裹儿接道:“什么事?”仙蕙卖个关子:“回去再与你说。”

自从两个小女儿出门后,韦淇一直坐立不安,倒教李显劝慰起韦淇来:“刚过去一个时辰,连中午都不到,怎么会回来?”

韦淇闻言,瞪了李显一眼,坐回廊下。她心不在焉地扎着花,说:“两个小的比大的更懂得心疼爹娘。”

李显听了,连连点头。韦淇又突然嗤笑一声,说:“王爷心里和明镜似的,谁孝顺当然就疼谁,怪不得王爷诸子女中最疼裹儿仙蕙呢。”

夫妻说着话。直到夕阳西下时,仙蕙和裹儿才回来,身后的宫女捧着许多东西。

“阿娘,我们回来了。”人还未完全迈进院来,裹儿就嚷嚷道。

仙蕙也兴致勃勃道:“我们回来了。”

李显和韦淇忙下了台阶,韦淇更是把女儿上下仔细端详一遍,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们都去哪里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了。”

裹儿道:“阿娘,先别说这些,我和六姐给你们带了东西。来,这是阿娘,这是阿耶的,这是老大的,这是阿兄的……”

听到院中说笑,屋里的人都走出来了,仙蕙正巧将买的东西递给他们。

发完手信,宫女手里还剩下一个锦盒。仙蕙和裹儿对视一笑,说:“这是我们姐妹孝敬圣人的。”

女儿外出,不忘给自己带手信,这份孝心让李显心中熨帖。又听要送圣人礼物,李显心一抖,忙道:“什么东西?”

裹儿想了想,走过来在李显耳边说了一句。李显想了想,点头道:“那你们去吧。”

“好。”姐妹应了一声,领着宫女来到集仙殿。

武瞾这个时候已回到寝殿,听到通禀,又见身侧有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说笑取乐,就说:“东西收了,让她们回去早些休息。”

宫女退下后,又端着锦盒笑着进来,说:“两位县主去了香山寺,给圣人求了签,又请了护身符。”

“香山寺?跑那么远,必定是骑马去的。拿来我看看。”武瞾道。

张易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十分简陋,一支签和一枚护身符。

张昌宗取出签,笑着给武瞾看:“圣人你瞧,这是一支福寿绵长的上上签。”

武瞾接来看了一眼,就抛到锦盒里,摇头笑说:“她们姊妹被骗了,香山寺那群和尚最爱搞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

张易之笑说:“圣人目光如炬,这签也是好兆头,难为两个小孩想着为圣人祈福求签。”

武瞾挥手,让人把东西收起,点头赞道:“比他爹娘伶俐多了,不知像谁。”

张昌宗接道:“当然是像圣人,圣人天资粹美,县主像了圣人半分,便一辈子受用无穷。”张易之也围着武瞾凑趣。

第二日是大朝会,然而武瞾却称病缺席了,之后一连数日,连大臣都没召见。

臣僚心中惶惶,狄仁杰托着病体求见,依然被拒之门外。

这是什么样子?

百官之前拼死拼活前赴后继,终于劝动圣人将帝位传回李家了,武家那边也低头认了。大家心照不宣该下圣旨立太子了,圣上之前也允了,怎么圣旨还未下?

百官都怕迟则生变,好不容易达到这样近乎完美的局面,怎么能让它流散掉?

只是连狄仁杰都折戟沉沙,其他大臣更不敢戳老虎鼻子了。

吉顼倒是托人给张易之和张昌宗带话,请他们代为转圜,哪怕是让圣人见见狄仁杰也是好的。

张六郎打发走传话的人,问兄长:“阿兄,就差一句话的事,咱们要是办成了,不独满朝文武承咱们得情,连太子也承咱们的情。”

张易之顺手抓了引枕扔过去,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这话你也相信?”

张昌宗接过枕头笑嘻嘻凑过来,说:“我脑子笨,阿兄脑子聪明。我听你的。”

张易之招手,道:“咱们是圣人的人,之前说迎复二王不过是顺势而为。圣人心里不痛快,你有几条命去填?”

张昌宗坐下来,担忧道:“那咱们将来……”

张易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打量六郎一眼,道:“你瞅瞅你那老鼠胆。”说着,抓起一壶酒就往嘴里灌,整个人透着一股颓靡。

张昌宗夺过酒壶,急道:“阿兄,我为咱俩想出路,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张易之哼了一声,弹了弹衣领上洒的酒水,直起身子说:“咱们受用一日是一日,想那么多小心长皱纹。”

张昌宗听了,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靶镜,细细地瞧脸上是否真多了一条细纹。

张易之嗤笑一声,又抓过酒继续喝,张昌宗放好靶镜,见状,叹了一声,叫道:“阿兄……”

张易之只好放下酒壶,道:“这事咱们不用管,破局点不在我们。”

“那在于谁?”张昌宗问。

……

“在于我。”

东宫,皇嗣李旦在殿内走来走去。朝堂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群臣没有让圣人改变心意,尽快下了封太子的圣旨,武氏诸王也只装不知道。

李旦知道,倘若圣人表露出一点倾向武氏为继承人的念头,朝堂之中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残存的李氏诸子孙只怕也会波及,更不知有几人会失去性命。

先雍王李贤仅存的儿子李守礼,不解道:“立太子由圣人乾纲独断。四叔,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李显在偏僻的房州粗茶淡饭呆了十多年,李旦在东宫锦衣玉食战战兢兢住了十多年,不知这对难兄难弟哪个更惨些?

李旦问:“这是哪里?”

“东宫。”长子李成器回道。

李旦点头道:“这就对了。”

“阿耶……”侄子和儿子担忧地看着他。李旦笑了笑,说:“咱们也该出去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自从登基后,他再也没出去过。母亲防他防贼似的,但凡有谁来东宫,必要严加惩处。

这样的东宫谁爱住,谁住吧。李旦这些年看多了权势争夺,早就心灰意冷。

李成器对父亲的想法感同身受,道:“阿耶,确实咱们也该出去了。”

李隆基倒是心中有想法,他们一家也曾登临至尊,掌握过权势(武瞾在,实际上并没有),谁又愿意成为旁支宗室?

只是父亲没有争夺之心,诸武又与他们关系不睦,便是想争,这时也不是好时机,只得从了阿耶的意思,又想起庐陵王当日的昏庸以及子女的愚蠢来,不免心中郁郁。

李旦打定主意后,写了一篇请立兄长为太子,自己请出东宫的奏疏,呈送武瞾。

朝臣知道了,都赞皇嗣李旦有伯夷叔齐之德。李显闻言,也上书说:本是带罪之身,蒙圣人爱怜,回京养病,不敢再求其他,太子之位请圣人另选贤能。

臣僚百工又得了庐陵王的奏章,抚掌叹道,天家亦有真情在,圣人这下必定该允了。

武氏低头了,皇嗣谦让了,两拨人退出了太子争夺,庐陵王该重登皇储之位了吧。

然而,圣人的心意岂是凡人能猜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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