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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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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坐在地上良久,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江……元。”

有元昔闻在,元珩便与夏孤临一起来到那座庙中,断臂大佛面目凶狠,正狠狠瞪着闯入庙中之人。

江元趴在地上,脸部已经溃烂,双手也成了白骨。身上还有几只小虫正在四处攀爬着。

顺着那些打斗的痕迹去看,好像能够见到江元是如何反抗的。

元珩跪在江元身侧,伸手刚想去牵他的手,却发现一触碰到他,那身体便瞬间如粉末般散开。

她的手滞在空中,脸色煞白。

“救……救救他……帮帮我,谁……谁来救救他……”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那包裹着黑布的右手颤抖着,也不敢再去碰他了。

夏孤临脱下外袍,用了内力才将江元的残余的尸身放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将江元抱在怀中,道:“元珩。微生韶说的对,若没有你,主人依旧会好好的待在迄北。江元,也不会惨死在此!”

她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他们好像说的都对,若不是自己,姐姐依旧会在迄北,有夏孤临保护。而江元,也会如普通人那般活着,不会被牵扯进来。

“该死,该死……真该死……”她脸色惨白,呢喃道。

*

元昔闻想要给徐乐容治伤,却被微生韶派人拦在门外。温不弃拉着她,轻轻摇头。

“要我说,她若死了都怪你师父!就算是离王,都不会如此待她!!”

元昔闻顿时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人。

坐在轮椅上的温不弃神色微变,缓缓松了手。凤眸微垂,就算是眼角下的那颗朱砂痣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虽说很是生气,元昔闻突然意识到不该对她如此。她缓了缓神,尽量压下了怒火,道:“对不住,我并非冲你。”

“师父……是……真心……的……”温不弃说话时还很是虚弱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完后呼吸便有些紊乱。

元昔闻刚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来准备给她吃,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手中的药瓶掉在了地上。

她转身看去,又紧接着是两声爆炸声,那院子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师父……!”温不弃下意识想要过去,无奈这双腿已废,只是摔下轮椅,趴在地上。

“救人!快救人!”元昔闻慌了,忙去找人来。

元珩回来时,那屋子已经彻底被大火吃了。她见到温不弃摔在一旁,元昔闻怔怔站在那里。

“元昔闻,我姐姐呢?”她踉跄了几步走上前,抓着元昔闻问道。

只见她神情凄然,没有说话。

元珩朝那烈火冲去,被救火的齐琛一把抓住:“元姑娘!你莫要冲动!这火已经止不住了。”

她怔了片刻,看着这燎原烈火,突然有些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

她紧紧捂着喉咙,呼吸一滞,一大口鲜血从嘴中吐出,又从鼻腔中流下。

“元姑娘!”

*

她做了个梦,梦到姐姐带着她离开了历州。梦到了繁花似锦,梦到了世外桃源。

姐姐坐在院中看书,她便坐在姐姐身旁,时不时地发问,姐姐都会耐心讲解。

她还会去小溪里抓鱼,姐姐虽然是大夫,但厨艺也很不错。而且最拿手的就是做鱼。

她特别爱吃姐姐做的鱼,无论红烧清蒸还是煎煮炸她都会一扫而空。

但是后来姐姐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独自一人待在那花海之中,花海随风摇曳,朵朵都无比美艳。

渐渐,从她身上长出一朵小花。

小花随风晃动,在那一大片美丽的花海之中显得那么籍籍无名。

小花歪着头,花蕊中出现了一只蝴蝶,那是姐姐吗?

现在的姐姐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了?我会听话啊,姐姐为什么……不来了?

姐姐怎么……不要姩儿了啊……

*

暮色笼罩着青山,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不知是为何,那黑马突然摔在了地上。

人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他急忙忙爬起,定睛一看,那匹黑马的四肢竟被砍断!满地都是血,黑马还微微抖动着身子。

他警惕看向四周,只见一个身着棕绿锦衣的女子缓缓走来。

她戴着一张恶鬼面具,看不到面容。而那恶鬼面具,正是衍心楼的!

“师父啊,你怎么总是如此。祸害别人也就罢了,竟然差点杀了我的温儿!”

“矜棠,都是误会。我并无意杀她,是她自己自废武功,拼命逃出去的。我本来也只是利用她钓出元珩罢了。”

魏凌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后退,从怀中掏着什么。

“呵,你害她瘸了腿成了残废,还失了一身武功。你说,我应当如何惩治你才是?”

云矜棠缓缓朝他走去,魏凌决后退的步伐也变大了些。

“我的人,你怎敢动啊!”云矜棠点脚几步,已是飞到他的面前。只见从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如同闪电般飞了过来。

魏凌决甚至未来得及扔出手中的毒粉,便被一刀割了脑袋。

鲜血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她轻哼一声,十分嫌弃的将这衣服给脱下,扔在地上。

“我家温儿可爱干净了。这衣裳,权当送给师父好了。”她轻轻笑了两声,将那锋利的匕首在魏凌决的身上擦拭干净,收了匕首后抬脚离去。

十日后,垣州城城门前。

元昔闻站在马车旁,一个身着黑青色花衣,戴着恶鬼面具的女子正推着温不弃缓缓而来。

“你几时回来?”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微微抬眸,望着元昔闻。

“还回来作甚?我直接就回家啦!”

“那怎能行?你还未将我治好。”凤眸微眯着,眉心紧蹙。

元昔闻眼眸一转,问道:“我若是将你的腿治好,我是否能成为这衍心楼的医圣?”

“你若能有办法让我重修焚阳一字诀,便尊你为圣主。只在我之下。”

“衍心楼的所有人我都能命令吗?”

“快走吧。”她蹙着眉,似有些不耐。

“行!那我走了。”

元昔闻转身,那腰间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响起。当见到她踏上马车之时,放在扶手上的手有些微微收紧。

元昔闻的娘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小也是在她的教导下长大。尊她为义母,后来义母将她交给了微生韶。让她拜师。

而如今师父离去,若元昔闻也走了。在这偌大衍心楼之中,便真的只有她一人。

当真不知,今后该如何。

她望着泉钺,道:“护好她。”

“是,楼主。”泉钺颔首,骑上黑马。

“等送完了人,我便回来。圣主之位,可得给我留着。”

马车之中传来元昔闻那清脆的声音。她伸出手将腰间的银铃扔给了温不弃。

“我姐姐给我的,你要替我收好。”

温不弃握紧了手中的银铃,低声道:“好……”

马车开动,紧紧跟随的,是后头的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宫中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凤眸之中透着股冷意,她侧目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问道。

“张月鹿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待皇子长成。”

“还真是没有想到,楼主会派张月鹿那厮入宫。若不是今日听到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呢。如今,应当身居高位了吧?”

“师父做事,不用你管。”温不弃冷着脸。

“行。我不管她。不过君玄澄居然安插了这么一个棋子在我衍心楼之中,那么久,竟一直未被发现。若不是那日魏凌决出现,场面混乱,楼主一心在徐乐容身上,也不会……”

“闭嘴。”她呵斥了一声。

身后之人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她推着温不弃回去时,还是忍不住咂舌道:“你派了泉钺和天字旗亲自护送。只是一个大夫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死了?”

“你莫要动她。”

“我当然可以不动她,但你……要如何奖励我呢?”身后之人轻轻笑着。

温不弃抿着唇,没有答话。

*

雍城,君玄澄站在高楼上,看着这帝都繁华。

张月鹿站在他的身侧,一宫婢端着一碗茶走了来,双手抬起。

张月鹿端过那茶托,双手递在君玄澄的面前。

“如今的衍心楼由温不弃掌管,但她武功已废。没了微生韶,她也无法压制那群杀神。如今衍心楼之中,以青龙堂为首,玄武堂为辅。”

“其余两堂堂主,好像并不愿听从这位新楼主的令。衍心楼中也是乌烟瘴气,乱得很。多亏了皇上深谋远虑,多年前便安排了杀手潜伏于衍心楼。魏凌决那厮又给了个好时机,这才能趁机刺杀微生韶!”他躬身道。

君玄澄端起那杯茶,轻抿一口。扬眉道:“据说,温不弃还断了双腿,成了残疾?”

“是。如今江湖上都知,衍心楼的新楼主,只是一个毫无武功的残废。微生韶死后,那衍心楼的杀神十八司也都消失了,想来是脱离了衍心楼。”

“还据闻衍心楼之中有一珍宝阁,藏宝无数,还有至上功法。那江湖门派本就对衍心楼虎视眈眈,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上前争抢,而衍心楼,便会彻底从江湖上消失的吧?”

张月鹿说完,微微抬眸看了君玄澄一眼。

“君家权势,容不得任何人来染指。小小衍心楼,不过是沾了前朝的光,一时荣光罢了。前朝,不也覆灭了?”

“皇上说的是,旧朝臣子,还是要跟随旧主的。”

君玄澄将茶杯放在茶托上,理了这一身玄衣龙袍,负手而立。

张月鹿微微弓着身子,垂着眼眸。只是藏于袖中的手,微微握起了拳头。

“只是可惜乐容……”他长叹一声。

“对了,皇上。前几日朝阳宫传来喜事。只是当时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打扰。”

“何事?”

“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君玄澄伫立在原地良久,最后转身,道:“去看看她。”

“是。”

张月鹿俯身,双眸一抬,眼中露出一丝淡淡冷笑。

为了能尽早到燕宁,元昔闻这一路上都加快了速度。

七日后,她已到了东平城城门口。而林卿很早之前收到元昔闻的信,让她在今日来城门一趟。

她还记得那日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却又迟迟没有雨来。只是有些冷。

打开那口棺材,元珩躺在里面。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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