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谁散播的消息！
季杭睡着之前，想着醒来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醒来后，同一张床上的三个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但这房间的窗帘还拉着，应该是他们拍摄太早，怕吵到自己所以动静很小的出去了。
季杭走出房间，看到外面忙碌的两个工作人员，打招呼道：“早上好。”
两个人的眼神一齐落在季杭身上，异口同声：“季医生，你这就起来了啊。”
季杭：“？也不早了啊。”
“是是，那个、司老师他们在拍摄，估计一会儿就拍完过来了。 ”
季杭蹙眉：“他过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季医生，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季杭更听不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句完整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后丢下一句“我们还有工作”就跑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悠特意给季杭拨了个语音，“季医生，你在后院等着吧，我把早饭给你送过去。”
季杭：“……不用。”
小悠：“真的不用吗？”
季杭：“真的不用，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给我送早饭？”
小悠心想自己一个女孩子哪好说这种事啊，连忙说：“那你来前院吃饭吧。”
说完就挂了。
挂完季杭就去前院了。
一路上接受了很多、很多、很多注视。
太多的目光聚焦过来，搞得他走路都有点不自然。
这时，有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嘴里的食物还在嚼，互相递了个眼神：
果然！
司老师！太！生猛了！
季杭坐在一个空位上，两边是韦流竹和艾宣。
注意到韦流竹兴致不高，季杭主动关切：“怎么了流竹？今早上的录制很累吗？”
韦流竹闷闷不乐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扒饭。
季杭：“？”以往韦流竹再累的时候也会和自己喋喋不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艾宣倒是笑脸洋溢，格外漂亮，给季杭端了碗红枣豆浆，说：“季医生，不用管他，他有一对磕的cp，bad ending了。”
嗯？韦流竹磕的cp，怎么自己记得似乎是今我来司来着？
季杭早上醒来还特意看了眼手机，两个影子和今我来司超话里都挺正常的。
他不太确定地问艾宣：“他的cp怎么be了？”
艾宣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放下筷子，轻咳两声，像是打了场胜仗的将军，“是这样，因为我的cp，he了。”
季杭更摸不着头脑了，“你的cp？he？为什么他的cp就be了？”
艾宣笑得高深，不再说话。
转过头时，季杭又看到韦流竹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幽怨。
倏地一下，他明白了艾宣的意思。
难道韦流竹磕的是今我来司，艾宣磕的是两个影子？
所以才会说这个he另一个就be。
但也不一定非得是自己和司云起，内娱那么多cp。
不过联想到这一早上众人不对劲的表现，季杭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所以吃过饭后，他叫住了要走的韦流竹。
“流竹，”季杭斟酌着措辞，想问出自己想问的，还不那么明显，“你自己就是圈内人，cp本来就不一定是真的。你给我讲讲你的cp怎么回事，我帮你分析分析。”
韦流竹撇着嘴，幽怨地看着季杭，控诉：“我的一位蒸煮和别人睡了！”
这样啊。
那和自己没关系。
季杭松了口气，说：“这种事情看开就好，我记得之前在大巴上你说过喜欢借我瓶水和司云起，你继续磕这对也行呢。”
韦流竹闻言，更为气愤。
“季医生，我是很信任你，喜欢和你一起玩，”韦流竹的嘴角撇的更往下了，“但你不能嘲讽我！”
季杭无辜：“我没有……”
韦流竹：“我从小到大就磕过一对cp！就是今我来司！”
“好好，”季杭正安慰他，猛然察觉到不对——
“你说两个影子睡了？！”
……
“不是，流竹，等会儿，我是今天起太猛了吗，cp圈是不是不止一个‘两个影子’。”
韦流竹：“季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你很无辜一样。”
季杭：……
去掉好像，我是真的很无辜。
“发生了什么？”季杭这个当事人平稳语气，问韦流竹，“你肯定是误会了，你先给我讲一下。”
韦流竹怀疑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把自己早上刚听到的都说了。
季杭沉默着听完，去找了告诉韦流竹的人。
找完后，他继续沉默，又去找了上上个源头。
而后，他沉默着，将传递此消息的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最源头，也就是昨晚打着电话撞见司云起抱着季杭的那个工作人员。
面对季杭的质问，工作人员很是无辜：“季医生，不是的。昨晚我确实看到了司老师抱着你，我当时就走了，然后遇到那谁，他也听到了声音，说过去看看，我怕他打扰你们，就和他说‘洗澡间塌了，司老师和季医生在一起，好像吓到季医生了，司老师正抱着他，你别过去了’，我就说了这个，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季杭胸口闷着一口气，又找不到人发作。
确实不是源头的事。
他传给第二个人，话还算正常。
但据这一早上季杭了解到的来看，这话传来传去，越来越不正常！
从第二个人传到第三个人就成了：司老师和季医生一起洗澡，洗澡间塌了，司老师抱着他。
到第四个人：司老师抱着季医生洗澡，洗澡间塌了。
传：司云起抱着季医生洗澡，太激烈了，洗澡间塌了。
再传：司老师和季医生在洗澡间做.爱，洗澡间半吊子工程，晃得太厉害了，洗澡间塌的时候司老师正抱着季医生。
再再传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司老师昨晚和季医生在洗澡间那个了，他们做的太激烈了，洗澡间塌了，关键是塌的时候司老师还抱着季医生做呢……诶你看，司老师过来了，这体力真好啊，季医生还在睡呢。
韦流竹和艾宣听到的就是最后一版。
怪不得，从早上就那么不对劲。
季杭都要气笑了。
三人成虎，六人成淫！
莫名季杭想把司云起叫过来骂一顿，想到这儿他又突然好奇，司云起知道这些了么。
他看了看眼前的源头，又实在怪不了他，转身回到了房间。
今天还要录制，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去准备了，季杭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说生气却又找不到那个点，关键是他还不知道传给了多少人。
总不能自己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解释说自己和司云起没有做那种事吧！
突然，房间的门被敲了敲，随后泄开一道缝。
小悠的声音传进来：“季医生，我们能进去吗？”
季杭走过去，打开门，震惊了一秒。
因为小悠后面，起码站了十二三个人。
季杭：“你们？”
“我们是来道歉的，”小悠说。
“进来吧，”季杭打开门，侧身让到一边。
等人们齐刷刷进来后，最后一个人还没把门关上，艾宣和韦流竹嗖的一下闪了进来。
季杭微微蹙眉。
小悠：“1、2、3。”
十几个人齐刷刷鞠躬，“季医生，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造谣。”
艾宣和韦流竹跟着说完后也在反思，“对不起季医生，平时我们被营销号带节奏造谣时就很无语，但是今天听到你的消息，我们竟然就直接信了……对不起。”
谣言首发者：“对不起季医生，我想了想，确实是我的话有歧义，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第二位：“对不起季医生，我不该给别人传。”
第四位：“对不起季医生，我也不该传给别人。”
第五位：“对不起季医生，我想歪了，还和别人说了。”
第六位：“对不起季医生，我添油加醋了。”
……
“除了我们在场的人，没有传到别人耳朵里，我们能保证！真的对不起你，季医生。”
季杭的气瞬间就消了。
小悠从背后拿出来个白色玩偶，递给季杭：“季医生，这是我骑袁林家电动车去小卖店里买的玩偶，其实我也想买别的，但没找到更合心意的，你收下吧，真的很对不起。以后我也会多提醒，不会再这么幼稚了。”
季杭接过玩偶，笑了笑，说：“好，原谅你们了。”
说完后门又被轻轻推开，司云起出现在门口。
见到房间里挤了这么多人，还有季杭手里的玩偶，甚至还有艾宣和韦流竹。
司云起问：“这是在做什么？”
小悠：“没什么，对了司老师，休息半小时后开拍，你记得来啊。”说完迅速溜走。
后面一排人有序且慌乱地撤出房间。
只剩下季杭和司云起，季杭垂着眸子，抚摸了玩偶几下，听到司云起问：“他们来找你，有事情么？”
季杭继续摆弄玩偶：“没什么事。”
“可是，”司云起顿了顿，说：“我刚才听到他们说‘没有传到别人耳朵里’，还有你说原谅他们了。”
季杭抬眼，问：“你真的很想知道？”
司云起点头。
“好，”季杭看着他，言简意赅：“昨晚洗澡间塌了，你抱着我，被看到了。所以到了今天早上，就传成了昨晚你抱着我在做……，太激烈了，所以洗澡间塌了。”
确实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
季杭补充道：“刚刚就是所有知道谣言的人，已经和我道歉了。”
司云起却问：“有觉得不舒服么。”
季杭反问：“你是想问我，和你一起被误会不舒服，还是被他们传谣言不舒服。”
不等司云起回答，季杭说：“如果是问前者，没有。如果是后者，确实有，但他们道过歉了，所以也没事了。”
这是司云起没料到的回答，他隐约觉得，季杭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他盯着季杭的手指，“你没讲清楚。”
“哪里？”
司云起：“昨晚我抱着你做什么？”
季杭正摆弄玩偶的动作凝滞，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司云起：“你明知故问。”
司云起凑近了两步，说：“季医生，我没有明知，毕竟这些年，我也没有过这个经历……不如你给我科普一下？”
季杭别开脸，不想理司云起。但又觉得耳廓一片热，担心耳朵红了又被看到，只能转头，硬邦邦道：“我也不知道。”
司云起：“所以你刚刚才没和我说出口的么，我又突然知道了，季医生，需要我和你科普么？”
季杭：“……不需要，我不好奇，你闭嘴。”
司云起看见他死死揪着玩偶的毛，扬起嘴角，说：“好。”
就当季杭以为安静下来时，司云起突然又说话了。
他的语气很是不解：“明明是造我们两个的谣，为什么他们只来和你道歉？”
季杭想起那几段绘声绘色的谣言，又想起艾宣端给自己那碗红枣豆浆，无声地闭上眼。
司云起却偏不给他安宁，继续问：“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是我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