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友教练目光锐利看着投捕,不容置疑地说:“不要再去想退场的东清国,逐个解决打者,决不能让比赛气势倒向另一边!”
“是!” 原田和神田齐声应道,将内心的斗志一并喊了出来。
国友教练对结束的半局很是遗憾:‘如果不是那一个双杀,我们必定还能得分。可惜了。要让胜利的风继续吹向我们,接下来的防守,绝对不能让青道获得优势!’
一垒侧选手席内,片冈先夸了丸山一句:“做得很好!”
丸山咧开嘴角笑了笑,抓着护具戴好。片冈交代他:“接下来你要多消耗几球,为阿部津争取充裕的时间。”
“是。”丸山拎着球棒匆匆上场打击。
代替东清国打第四棒让他的压力巨大,他深呼吸调整:‘只需要为阿部津争取时间的话……我一定能做到。’
阿部津径直走进选手席深处,接过伊佐敷递过的饮料,轻抿两口就进了更衣室。除了他和上场打击的丸山,所有人堆在选手席入口附近,等待着什么。
片冈看着队员稍显茫然的脸,表情越发冷峻。他说:“都抬头!难道东的离场,把你们的求胜心也一并带走了吗?!”声音在选手席前回荡,带着强烈的力量。
众人齐齐抬头,却没人回应,大家继续等待着片冈接下来的指示。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一丝期待。
片冈心中叹气,脸上的严厉却丝毫未减。他说:“东现在还在去医院的路上,所以关于他的伤,我不能妄下论断。但现在问题是你们!你们缺了东,连站着对抗稻实的力量都没了吗?哪怕在东大概率没伤到骨头,可能只需要休息一周的前提下,你们也要提前对稻实缴械投降吗?”
从片冈话风中听到东伤势不要紧,森田面露惊喜,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缓缓说:“不。我想赢。我想带阿东去甲子园。”
“我们能得分!”天泽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信心:“我们一定会胜利。”
“是的!”劝修寺也说:“我们绝不会放弃!”
“我们是青道!”西原说:“只有一分差,对我们来说绝对不会是问题!”哪怕东不在……
其余人上前一步纷纷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战争的胜利,最关键的就是勇气和信念。”片冈环视周围的队员,发现他们的目光已经改变。他缓下语气说:“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
“结成。”片冈交代:“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挥棒,把你努力的成果展现出来。你说过,努力是不会说谎的。”
结成肃然点头。
“森田……克里斯……”片冈一一交代着接下来的打击策略,声音沉稳而清晰。
他的声音隐隐传到更衣室内,阿部津脱掉鞋,盘腿坐在长椅上,双手存在腿间,闭着眼,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屏蔽所有外界的杂音。他想象着,将思绪缓缓从身体中抽离,上浮,感受肩膀的细微变化,呼吸变得均匀而轻柔。
他不再考虑比分,不再回顾受伤离场的东,不去思考队伍打线应该如何延续。他甚至不允许稻实打线的特点在脑海中浮现,只是专注地呼气,吸气,让自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伊佐敷进到更衣室轻声唤道:“阿异。轮到你打击了。”
阿部津睁开眼睛,穿上鞋,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肩,然后内外旋抡了几圈大臂,活动着筋骨。他再次握了握拳,想象血液从心口奔腾流向指尖,带来体内的热量。
待他快步走出选手席,戴上护肘,抓着头盔和球棒,刚进入打击等待区,就看到克里斯高飞球被外野接杀。
结成趁着外野传球的间隙,迅速冲上三垒。
两人出局,三垒有人。
克里斯与阿部津擦肩而过的瞬间,克里斯无奈地提醒:“你是要打击,把你想投球的气势收一收。”
阿部津进入打击区,挥挥球棒,试图找到最佳的手感。
克里斯在选手席外看着阿部津,松了口气:‘表情总算好一些了。’
原田斜眼瞥了眼阿部津:‘浑身没什么气势,看起来倒是冷静……’
他问阿部津:“东前辈的伤不要紧吧?现在有什么消息吗?你比赛结束后要去医院看他吗?”
阿部津眼角向下一瞥:“谢谢你关心我们队长。你也只有现在有心思操心这些场外事了,等我们反超的时候你就哭去吧。”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原田嘴角微微上扬说:“你还能投吗?等下是不是还会被打全垒打?要不干脆退场休息会儿?”
这一番互喷垃圾话是阿部津输了,他气得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球棒,仿佛要用球棒捶原田。
原田挑挑眉:‘看来阿异没表面上不在乎那个全垒打……’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好。’他向神田打出暗号:‘内角的卡特!’
小球直奔阿部津胸口而来,阿部津身体猛地向后一撤,球从他的身体前方擦过,带起一阵微风,然后掉入好球带。
“嘭!”
“好球!”
第二球是偏高的直球,阿部津挥大棒将球打出界外。
‘伸卡,偏高的内角直球,这下应该是先用偏低的球骗挥棒,要是没解决我再吊一颗高球吧?’阿部津瞥了原田一眼:‘总是这么无聊的配球……’
“咻——”
阿部津短握球棒,紧紧盯着球的轨迹,延迟挥棒的时机。
“忽——”
‘居然不是低球——长进了啊。’阿部津虽然意外原田配球的不同,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挥下球棒。
“垹——”
小球被打到二游间落地,阿部津扔下球棒就向一垒方向冲刺,而结成早在击球声响起的瞬间向本垒冲去。
小球从二垒手手套边掠过,却被游击手三田凉稳稳拦下。
结成回到本垒,而且阿部津的速度很快,此时已经接近一垒了!
三田凉一个箭步跨出,右手从手套中掏出球,手臂甩出,直传一垒!
“噗!”
几乎在球飞进一垒手桧垣手套的同时,阿部津的脚重重踏上一垒垒包,然后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前冲去。
待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见一垒审握拳大声宣告:“出局!”
“啧!”阿部津远远与原田对视一眼,扭头向选手席走去。
二局结束,青道依然落后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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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手丘前,克里斯用手套捂着嘴问阿部津:“我认为球的状态有好转,你自己感觉呢?”
阿部津把自己的手递给克里斯。
克里斯轻轻捏捏他的手指,浮起笑意:“手暖和了很多。”
阿部津说:“确实好了很多,只是还是不到以往的百分之百。”
克里斯点点头:“我会根据你的状态要球,可能你不喜欢的球我也会要。”
“嗯。”阿部津说:“我很清楚现状,我没有能力解决全部打者。不过……阿优,从一开始你就没要过横扫滑球,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试试。”
克里斯说:“可能需要等一等才能让你用。你很想投吗?”
阿部津迟疑着说:“算了。你看情况吧。”
内藤进入打击区,站到靠近本垒板一侧。
克里斯看了看他的站位,直接将手套摆在内角:‘阿异的表情还是有点紧绷,完全没有平时的放松。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内藤眼角瞟到克里斯手套摆的位置,心中不禁一惊:‘居然还是内角,刚刚差点砸到人也要投内角,你们真够头铁的!’
克里斯看着阿部津启动,表情愈发严肃:‘他擅长打内角高的球,你一定要投得足够刁钻!’
内藤看到小白球像导弹一样呼啸而来,他强烈忍住保护自己的本能,攥紧球棒硬是没有挥出,同时身体迅速向后一躲。
小白球几乎擦着他的手腕飞进克里斯手套,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那声音仿佛在空气中炸开。
“坏球!”
内藤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退出打击区,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想着:‘被打到我手腕会断掉吧!会断掉吧!混蛋!!’
阿部津回头看了眼记分板上显示的球速:‘还行。挥臂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可能手腕发力还差一些,导致控球不稳。’他转了两圈手腕,又一次握了握拳:‘没关系,会越来越好。阿优也会帮忙的。’
内藤这次站得没有那么贴近本垒了,可克里斯依然把手套摆在内角,仿佛在向对方宣告自己的决心。
阿部津勾起嘴角:‘真是。还说什么会要我不喜欢的球。’
他登板,右手藏在手套间,举起双臂,抬腿:‘完全不管对方本身擅长打内角,也根本不管球数。你才是任性的那一个吧!’
伙伴送达的勇气激荡着他的心,让他充满了力量。他右臂向后一拉,左腿迈出。在右脚重重踏地的瞬间,他用尽全力,甩出右臂,压腕,手指熟练地拨弄缝线,送出小球!
“咻——”
小球如同导弹般炸开空气,向红中笔直飞来。
“!”克里斯瞪大眼睛,心中暗叫:‘位置太甜了!’
内藤不再犹豫,髋胯带动上半身,迅速挥下球棒。球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忽———”球棒带出的疾风吹动克里斯面罩后的头发。
克里斯咬牙,把手套稳在红中位置,全神贯注等着球来。
“忽——”
“咻——”
球棒锐利地擦破空气!小球如同一颗陨石般向克里斯迎面疾速飞来!
克里斯调整手套,让小球重重砸进球窝,发出沉闷的 “嘭!” 声。
“好球!”
内藤失去重心,半跪在地,扭头不可置信看向克里斯手套,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克里斯从手套中掏出小球,还给他一个犀利的眼神,然后才站起,将球抛还给搭档。
看台上一片欢腾,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156!他居然投出156了!”
“天啊!我就是为了看这个才来的!”
“居然敢投红中挑衅!这么嚣张啊哈哈!”
“那是失投吧?”
“以这个球速来说,那不重要不重要!”
阿部津用脚把投手丘上被翻起的泥土碾平,没有回头看球速。他眉飞色舞看向克里斯:‘状态超好哦!’
克里斯带着一丝苦笑回看他:‘球速很好,但控球问题太大了。虽然面对的是后端棒次,但我们也要小心。趁机调整吧。’
‘虽说球速越来越快,但控球糟糕,也幸亏不是中心打线,否则……’御幸看向克里斯,心中暗自揣测:‘从上一局开始,就抱着哪怕失分也要让阿异前辈调整回来的决心,是对失去阿东前辈后的打线有信心,还是觉得只要阿异前辈恢复状态,稻实就不足为惧了?’
内藤确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捕手一直要内角,接下来会是什么?一好一坏,他会怎么投?外角吗?’
克里斯再次把手套坚定地摆在内角,看向阿部津:‘虽然你想投横扫滑球,但显然现在内角直球更能激活你。我不要求球速,但你必须精准地把球控到这里!来吧!’
连续要三颗一样位置的直球,哪怕对方是第八棒,这种行为也极具挑衅意味。阿部津深呼吸,只感觉热血沸腾。‘啊~~优酱~~~~我宣布~~~你是世界上最棒的捕手!!’
“一直强硬地要内角啊……”看台上的观众相互讨论。
“投手控球不准,要内角风险也太高了吧?”
内藤瞟到克里斯手套的位置,有些窝火:‘还是内角么?这么小看人!真是%&$^!!’
他短握球棒,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精准地抓住时机,打到阿部津的内角球。
阿部津手指轻轻拨弄小球,仔细调整缝线,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登板。投球的瞬间,他感觉一直桎梏在腕间的那股钝感终于被挣破,他手臂如丝滑的流水般,轻盈地将球投出。
“咻——”
小球如激光一般,疾速飞向本垒。
内藤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按内角直球的预判挥下球棒,球棒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
“忽——”
克里斯瞪大眼睛看着球的轨迹。球速依然飞快,精准地向内角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