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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前辈和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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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中,片冈和落合站在B操场边,看着队员们的训练。二三年生们都在A操场做自由击球训练,无论是否是一军正选都是这样。只有一年生留在B操场中跑步。御幸跑在最前面,若杉紧紧地跟着他,白州和仓持不服输地咬牙跟在他们身后。落合右手无意间捻着下巴:“春季大赛选手席的名额是20人,但现在队伍中只有18人。在下周五之前,还有一次补报机会。片冈教练决定好选谁了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在这种场景下,落合教练就只差问一句:你打算让哪个一年生进名单了?

“……”周围抬着球框路过的增子和门田对视一眼,脚步就慢了下来。

片冈教练没有迟疑:“明天选人进入一军训练,周四确定名单。”

增子和门田再次对视一眼,然后搬着球框飞一般地向A操场跑去。

落合看着两个二年生的身影。他们进入A操场后,就与几个人说了什么,然后A操场的训练氛围瞬间变得更为火热了。

‘平庸的前辈们受到天才后辈的激励,究竟能压榨出多大的潜能呢?’落合耷拉着眼皮,表示并不看好二年级的这些学生:‘倒是三年级还有几个人可以考虑……’

——————

阿部津揉着脑袋走进室内馆投球道处,嘴里小声嘟囔:“亮介也太狠心了……”

“你活该。”克里斯完全不同情他。

几个一年生赶紧行礼:“前辈好!”

阿部津点头致意。

伊佐敷抱怨:“怎么这么晚!”

阿部津晃了晃头:“啊~~因为今天的月色很美~~”

伊佐敷翻了个白眼。

丹波板着脸摆出标准的前辈样:“既然人齐了,那么川上你先投几个球看看吧!”

川上明显吓了一跳。他被同期的捕手御幸叫过来的时候,御幸什么也没说。他看向对方,御幸咧开嘴夸张地笑了笑。两个人完全不熟,他也不懂御幸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就更忐忑了。川岛张了张嘴,想安慰川上,但完全不知从哪里安慰。

伊佐敷竖起眉毛:“光一郎你说清楚一点啊!”他转向川上,眼睛瞪出了三角眼:“你好好投球,我们就是想看看你的球!”

阿部津知道两个人刚跟后辈打交道,所以很紧张,可表现出的情况……他服气了:“你们好好给后辈说话,怎么一个个像要欺负后辈一样。”他对自己的身高压迫有自知之明,就示意克里斯给川上说明下。

‘我们的一军投手怎么一个比一个像极道?’克里斯叹气:“是这样的,川上,川岛。青道有开投手会的传统。投手们在一起精研投球技术,教导后辈一些练习技巧。去年阿纯他们也受到了前辈的很多帮助。所以现在把你们叫过来投球,我们想帮你们看看问题。川上先投二十个,然后川岛投二十个。只投直球。”

“是!”

看到克里斯温和的表情,川上明显松弛下来,川岛也悄悄松了口气。

阿部津环视一周,发现东西还没准备好,于是安排说:“川上、川岛,你们去抬球筐。优酱,你去拿rapsodo。纯酱、光一郎,我们去搬移动投手丘。御幸,等下你接捕。”

“是!”/“是~~”

等调试好所有设备,川上走上投手丘,二年生们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动作。川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浑身的汗毛像竖起来一样。

伊佐敷咧开嘴笑着说:“跟光一郎你去年好像啊,像一只被猫围观的仓鼠。”

“……闭嘴。”

为了安抚投手,御幸跑过去捂着嘴说了什么。川上明显生气了,一时顾不上紧张了。

“这家伙可以么。”阿部津夸御幸。在不熟悉投手的情况下,能迅速调整对方的心态。御幸作为捕手的素养很不错。

川上戴上手套登板。御幸拎起手套就向本垒板处走去。

阿部津盯着御幸,皱起了眉头,他等着其余人制止他,但没有,没人察觉不对。

等到御幸抓着头盔戴上,在本垒处蹲下,阿部津忽然走过去,按住了川上的肩膀。

“前辈?”川上肌肉都紧绷了。

阿部津摇了摇头,问前方的御幸:“你的其余护具呢?”护胸护腿护裆护喉,御幸一个都没拿。

御幸站起解释:“去保管室拿有点费时间,我担心让前辈们等。而且川上的控球很好。”他看着川上,咧开嘴角:“你不会砸到我,对吧?”

伊佐敷小声说着风凉话:“御幸完蛋了。阿异生气了。”丹波点点头。

此时他们没想到这事与自己有关,只有克里斯心底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股怒气从阿部津心头烧起,“噌”地直冲破了他的天灵盖。他控制声线,语气平淡地问:“之前你给阿纯和光一郎接捕的时候,也不穿护具吗?”

‘扯到我了?’伊佐敷和丹波瞬间感觉到不妙。看到阿部津难看的脸色,他俩求生欲爆棚:‘御幸可别瞎说话啊!跟我没关系!’

伊佐敷站在阿部津身后,使劲朝御幸使眼色。他现在稍微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怕阿部津了。

阿部津脸都青了,可还是努力摆出副温和的样子。御幸哈哈尬笑两声,艰难地说:“基本都戴着。”

“基本?”阿部津眯起眼睛。

‘死定了!’伊佐敷两手画着大大的叉,想让御幸不要乱说话。

御幸不明白阿部津什么意思:“前辈们的时间很紧张,所以偶尔来不及取护具,我也就直接帮他们接捕了。”

丹波和伊佐敷同时露出绝望的表情。

克里斯头上滴下汗,退了一步。他原来还想着要不要劝阿部津,但现在不敢了:‘越来越生气了,希望火不要烧到我这里……’

“所以呢?”阿部津转过头,表情平静地问他俩:“你们投球的时候,不提醒后辈戴护具的吗?”

“啊……”伊佐敷试着狡辩:“我不太懂捕手……我见克里斯偶尔也……”

克里斯心里一沉:‘阿纯你!’

阿部津瞬间明白伊佐敷话里的含义,他瞟了眼克里斯。

克里斯眼睛一闭,像鸵鸟一样希望什么事也没发生。

两个一年生投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御幸还在试图插话:“呃……前辈……”但前辈们没人顾得上他。

阿部津转向伊佐敷:“你继续说啊,优酱怎么了?”

克里斯就在跟前,这让伊佐敷怎么说。

在阿部津的表情越来越危险,伊佐敷彻底决定不做人之前,丹波直接问了:“就算是我们不提醒又怎么样?”

丹波很不高兴:“御幸是少棒队的精英,臭屁到指挥前辈,对前辈大呼小叫。”

御幸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哈?这是说我?”

旁边的打击道有几个三年生听到有人吵架,过来一看阿部津在,就又回去了。

丹波仰着下巴,不屑地问:“他难道还会需要我们来提醒,最基本的捕手常识吗?作为前辈,我只要控好我的球,不就可以了吗?”

阿部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自己。

克里斯担心地看着他:“阿异……”伊佐敷左看右看,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

丹波仍然梗着脖子看着阿部津。从御幸入社以来,他对这个嚣张的后辈积累了太多不满。

阿部津不想在后辈面前发火,他直接抓住丹波的肩:“走,我们聊聊。”说完就强势地揪着对方走了。

伊佐敷见状,赶紧跟上:“等下!阿异!你带光一郎去哪里?”

克里斯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对后辈们说:“看来今天不能看你们投球了,抱歉。”

“前辈……”川上鼓起勇气问:“阿部津前辈他……”不会打人吧?

克里斯没懂川上真实含义,他笑着安慰后辈:“没事,阿异他只是很注意队友的健康。一会儿说清就没事了。”

川上尴尬地笑了笑:‘怎么说清?不会用拳头吧?前辈好可怕!呜——’

御幸挠挠头。他很莫名其妙,不懂为什么阿部津这么小题大做。

克里斯叹了口气:“御幸……算了。”克里斯忽然发现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说对方。他想了想说:“你们先自己安排训练吧,看来今天的会是开不成了。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说完他做好心理建设,往阿部津离开的方向走去。

剩下几个一年生面面相觑。

———

克里斯带着抱着炸药进火场的感觉,走到室内馆后方。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三个人在那里小声的吵架。克里斯走近,小心地站在阿部津侧后方。

伊佐敷特别紧张。阿部津第一次冲着同期发火,整个人特别可怕。他现在彻底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前辈怕他了。他试图安抚阿部津:“阿异……御幸不戴护具是不对,但有时候忽然间想投球……”他说不下去了。

让怒火冲昏头脑不利于吵架,阿部津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忍不住了:“阿纯你这种前辈真好当啊!平时使唤后辈按摩跑腿,可后辈的棒球知识漏洞摆到你面前你都不管是吗?”

“你!”伊佐敷握拳抿住嘴涨红了脸。

阿部津看向丹波:“还有你!御幸不是个乖巧的后辈,但你就是个合格的前辈了吗?”

丹波冷笑:“你跟前辈的关系处成那个样子,也有资格在前后辈关系上说我吗?”

阿部津针锋相对:“我只是跟没前辈实力还摆前辈谱的那种垃圾处不来罢了!那种前辈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克里斯赶紧拦住口不择言的阿部津:“阿异!”

然后他拽住气得转身就走的丹波,叹完气先道歉:“我之前也有一两次没戴护具就接捕。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后怕。”他摸了摸自己昨天比赛时被砸的胸口:“幸好之前没出事。”

阿部津绷紧了嘴角。

丹波脸上闪现出一丝后悔,之后别过脸。但他没再往外走了。

苦肉计奏效了,克里斯轻松了不少。他诚恳地对阿部津解释:“我自己也没做好,御幸才一年级,有侥幸心理是难免的。而他那个性格,也不像是个乖乖听前辈话的后辈。光一郎不想多此一举也能理解吧。”

丹波本质上害羞腼腆,还带着点自卑,对着强势的后辈,只能用高傲的脸掩饰自己。他根本没有底气要求后辈听自己的,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没看到御幸的失误。

克里斯接着解释:“而阿纯的性格一般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投球的时候能考虑好他的球就算不错了。要他能注意到捕手的装备,也太难为他了。”

‘就是说阿纯是笨蛋呗!’阿部津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已经有心思吐槽了。

克里斯说完了。一时间这个角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阿部津才开口:“很抱歉,刚刚说的有点过分。”

伊佐敷看了阿部津一眼,丹波微微侧了侧头。

“优酱你才受伤,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希望你以后保护好自己,我还没想过比赛时让其他人接我的球。”

克里斯笑笑:“我也没想过让别人接你的球。”

“阿纯,我很讨厌随意支使后辈的前辈,你是知道这一点的。让后辈帮忙按摩,让后辈洗衣服,让后辈刷鞋,让后辈跑腿……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无理的压榨。你们不这么认为。你们说前辈指导后辈,后辈尊重前辈,这是一种正常的关系。可你让你们宿舍的工藤跑腿买饮料了,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关心后辈,帮助后辈的?你教给后辈什么了?你现在对御幸,是怎么指导他的?”

伊佐敷拒绝回答。因为他个子低,在棒球社这种地方,他必须从其他地方树立自己的权威。凶恶的脸也好,恶劣的行为也好,都是他保护自己的方法。阿部津这种人根本就不明白。

“光一郎,我不评价你和御幸的关系。他是捕手有义务了解你。可你要记得,你是前辈。你需要指导他。”

丹波一直背对着阿部津,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阿部津叹气:“教练说,明天会公布补入一军的名单。我会建议教练,先把御幸放入二军。”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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