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深冬,边境的风寒冷且刺骨,雪在风中缓缓打转,慢慢地落下,苍茫一片。
阿瑞斯天生为战争而生,睿智、果断、勇敢、强大集结于一身,使他成为神族战士中最敬仰的存在。
塞北之城名为“流斯泽西”,城外四处环山,终年积雪,城内有一河,名曰“莫秋”。
其中,雪狼族与冰霜巨人族居住在这一带,在资源匮乏时,会侵袭流斯泽西,在他们眼中,流斯泽西就是一块肥肉,任谁都想咬上一口。
现在是深冬,雪狼群为了获得足够的食物,会选择在流斯泽西附近进行伏击,甚至还会在入夜时潜入城中抢夺食物。
相对于雪狼族,冰霜巨人族可冷静多了,并不是他们不在乎,而是野心太大,他们的目标是占领整个流斯泽西,这样他们才能在这极北之地成为独一无二的王,哪怕是神族,在失了流斯泽西之后,根本难以驻扎在在这极北之地,距流斯泽西最近的一座城市大约有10公里,而之所以将城市与城市建立如此遥远,是为了即使在流斯泽西失守后,离它最近的那一所城市会成为新的塞北之城,神族新的在极北的驻地。
雪狼族狼王是一头极具智慧且强大的雪银狼,它带着数十头公狼藏在雪下,同时也在观察。
阿瑞斯身穿一身漆黑铠甲,黑色的面甲遮住了面孔,金色的瞳孔在暗杂的光线微微明辉。
“阿瑞斯。”生命之神克洛托轻声唤道。
“殿下,雪下越下越大,城外的雪狼藏在雪下,我们的人靠近那里之后,直接被狼撕咬至死。”身穿银白色铠甲的骑士站在阿瑞斯旁边恭敬地说道。
“这场雪早晚会结束的,加强巡逻,注意防卫。”
“是。”
当那位骑士准备离开时,被阿瑞斯叫住了。
“艾德思尔,派一队骑兵护送克洛托女神返回阿斯加德。”阿瑞斯冷漠地说道。
“殿下,现在天气恶劣,外面又有雪狼伏击,恐怕护送克洛托女神返回阿斯加德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如等我们清理城外的雪狼之后,再派骑兵护送女神返回。”艾德思尔单膝跪地请示道。
阿瑞斯是军队的领袖,无论是谁都应服从命令。但这次,艾德思尔并没有直接遵从命令,反而提出要等他们解决掉城外所有雪狼后,再送克洛托女神返回阿斯加德。
“我来开路,你带一队骑兵护送克洛托女神离开。”阿瑞斯似乎是铁了心要送克洛托离开这里。
“阿瑞斯。”克洛托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阿瑞斯点头示意艾德思尔让他离开,等艾德思尔离开后,阿瑞斯才真正将目光放在了克洛托的身上,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然后他便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克洛托殿下,为了您的安全,还请您不要任性下去了。”
“阿瑞斯!我已经不是那个还需要照顾的小孩子,我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哪怕没有你,我也能!”听着阿瑞斯冷冰冰的话语,克洛托有些生气。
“克洛托殿下,请您不要一意孤行,您应该知道您对神族有多么重要,况且您还私自一人跑到了极北之地,若不是艾德思尔遇到了您,您可想过,您真的活着来到流斯泽西吗?”
“阿瑞斯,能不能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你变成这样?”
“克洛托殿下,请您不要再过问了,这边并不适合您待下去了,让属下为您开路,送您回去吧。”
“你为什么要一直回避我的问题?你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
“时间是不会停止不前的,因此万事万物也在不停地悄然变化。”
“你的变化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阿瑞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也选择疏远我吗?”
“保护您是我的使命。”
“阿瑞斯,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你就一定要拿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就一定要送我离开这里?”
“克洛托殿下,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让我们护送您回阿斯加德吧。”
克洛托沉默了,她不再和阿瑞斯争辩,她以为阿瑞斯能明白她的选择,但现实如一盆冰冷的水彻底浇灭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可她不想面对。
阿瑞斯与克洛托从小关系就极为亲密,有传言说他们是兄妹,但其中的关系并非旁人所看到那样。
每一个诞生出来的神族孩子将会接受大祭司洗礼,在这以强为尊的神族中,强大往往会成为众神尊敬的存在,而弱小者或未觉醒神力的会成为嘲讽欺辱的对象,甚至会被悄无声息地抹杀掉。
阿瑞斯与克洛托的力量相差极大,阿瑞斯神力强大,凡是他参与的战争,无不以胜利结尾,而克洛托却如普通人一样平凡,身上的神力若有若无,成为了众神嘲笑的对象,毕竟,在神族中
从未有过神力如此弱小的神。
即便克洛托神力再弱小,神族中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因为阿瑞斯会保护她,一柄黑色的长枪握在阿瑞斯的手中,他的长枪指向了那些欺负克洛托的神。
世界之树,阿瑞斯向着克洛托单膝跪地,以他的生命与荣耀起誓。
“吾,阿瑞斯,愿以吾之生命与荣耀起誓,成为这世间最锋利的枪与最坚固的盾守护好吾眼前之人。”
多年默默守护,多年默默隐藏爱意,在这一刻,全部倾诉而出,短短的一句话,是他对她矢志不渝的承诺。
但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所有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变化,事与愿违,体验过,也就习惯了,或许会为曾经的决定后悔,可怎么做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一次意外中,克洛托掉入世界之树下方兀儿德之泉,清澈的水流为她再次洗礼,世界之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树叶缓缓落入泉水之中。
沐浴在世界之树的光辉中,克洛托的神力正慢慢提升,神族的预言水晶也在此刻迸发璀璨的光芒,大祭司摸着水晶,陷入了沉寂,生命女神终于出现了。
在克洛托沉睡的三个月里,阿瑞斯在她身边守了三天,他穿上漆黑的铠甲,带上自己的枪毅然地选择奔赴战场。
战场上的阿瑞斯无愧于他“战争之神”的称号,不仅所向披靡,也给别人留下恐惧的印象。
在外族眼中,阿瑞斯就是一个妥妥的战争疯子,黑色的身影直接扎进敌人堆里,一枪一个,疯狂厮杀,曾经更是以一己之力杀光一城的敌人,金色的眼被染上鲜红,腥甜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
等克洛托醒来时,她看到了就是神族的大祭司,大祭司是神族最为神秘的神,众神只知道他拥有着极其强大的预言术,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克洛托感到很惊讶,她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回来找她,同时,她也极其迫切地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克洛托,世界之树选择了你。”低沉的声音落入了克洛托的耳朵里。
“什么?”
“生命之神。”
许多信息向克洛托涌来,使她不得不进入深度冥想消化这些东西,大祭司起身离开了。
原本生活在林间的小麻雀一下子跃然成为九天翱翔的凤凰,身份瞬然转变,让她根本无法适应,偌大、华丽的宫殿,许多的随处与侍卫,无不彰显她的地位。
阿瑞斯,克洛托最想见到的人却再见不到了,他去征战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他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他。以前,克洛托总觉得只要自己的神力与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能与阿瑞斯并肩而行,她不想成为他保护的弱小,如果可以,她也想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面对所有艰险,可如今,强大的神力拥有了,崇高的地位也拥有了,他们却可能再也不相见,或许连克洛托自己都没预料到自己会成为被困在阿斯加德的金丝雀。
克洛托尤爱樱花,于是便将阿斯加德最南边的土地圈出一部分种上了樱花,花期在3月至6月,若天气、温度适宜,花期或许还会长久些。樱花花形呈伞状,花香似有似无,花蕊为淡黄,低于花,其花5-9瓣,粉与白层层相染渐变,翠绿柔叶相衬,更甚美丽。世界之树的生命之力从克洛托身上浸染到整片樱花林,使其开得尤为得好,这里美丽,也充满着生气与希望,许多小小的动物也悄悄在这里安起了家。
樱花象征了爱与希望,它在春季青涩烂漫,似懵懂,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暖阳如初,风过,无数的粉樱被卷入空中,一场浪漫的樱花雨出现了,无法言语的情绪藏于花中,或许他看到了就能明白她的心意吧。
她被困住,他被束缚,许诺一生的承诺终是成为了日出的海上泡沫,消失无影无踪。
在克洛托成为生命之神后,阿瑞斯再也没有踏进阿斯加德一步,再没有见过那个他曾经赌上他的荣耀和生命要保护的那个女孩,只知她一切安好,那便是最好。
在外与敌人厮杀这么多年中,阿瑞斯身上的血腥味道变得愈加浓烈,他并非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他也输过,正是因为输过,他才明白失败者究竟要付出怎样残忍的代价,因此他对自己越来越严苛,他不想输,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身份的悬殊,以前是克洛托仰望着他,这一次就让他为了能够再一次让她站在他的身边而努力。
他们各自的想法让他们开始背道而驰,阿瑞斯选靠自己一点一点努力,却不知道一切早已成定局,无法更改,而克洛托选择了等待,但在漫长的等待中,不是爱一点一点累积,而是失望在一点一点积攒,甚至有时候,她不明白阿瑞斯的所作所为,所谓的身份、地位、能力为什么一点要比一个高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