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伊始,袁朗就带着许三多出发前往佳木斯,因为临近春节,道路两边挂满了红灯笼和中国结,各处都洋溢着新年新气息。每一个高速路口的单立柱广告牌都印着“欢迎回家过年”的字样。
袁朗忽然转头问道:“对了,手表带了吗?”
“带了,只是放在包里了还没来得及戴在手上。”
“现在戴上吧,我想看。”
“…好。”
许三多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就答应了。
那手表是袁朗送的,戴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妥帖地待在盒子里,训练紧没机会戴,许三多也有些舍不得,害怕自己不小心磕着碰着,弄坏了袁朗送给自己的礼物。
许三多佩戴好之后,就将手伸到了袁朗面前,如平常一样温顺,“你看吧。”
袁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嗯,很适合你,这次回家记得也戴着,回了军队以后就没什么机会戴了。”
“我…我怕弄坏了,队长,我干活的时候能不能摘下来?”许三多很认真地问。
“手表而已,没那么容易坏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害怕,那就摘下来。”
“嗯!”
汽车下了高速,袁朗带着许三多在当地买了一套新衣服,佳木斯的气温实在太低,身上穿的根本不御寒。
许三多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袁朗在路上还看到了雷锋帽,当时就觉得这顶帽子很适合许三多,戴上了一定很可爱。
果不其然,许三多脑袋不大,长期待在低温环境下脸颊泛着红色,带上雷锋帽,就显得更加朴实可爱了。
大雪虽然停了,但是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几朵落在了帽沿上,袁朗凑近吹了吹,许三多就愣愣地看着对方,黑漆漆的眼睛纯净美好。
袁朗捧起对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一个短暂却甜蜜的吻。许三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袁朗拉着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
许三多突然觉得车里温度很高,整个人都要流汗,“下次,下次不要再外面亲…会,会被人看到的。”
袁朗只是笑着说,“好。”
距离满月宴最近的酒店还有些距离,袁朗再次发动了汽车,驶上了城市道路。
许三多靠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沿路红红火火的广告牌,想到了下榕树的家,估计家里已经开始准备新年的事,二哥结了婚,这样的重担或许就落在了二嫂身上,许三多很想早些回去帮忙,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袁朗总能捕捉到许三多的情绪,“想家了?”
“嗯,有点。”许三多点点头,吐息之间车窗玻璃上起了一层雾气,窗外洁白一片,路上看到了不少除雪车,工人们穿着反光服在风雪下忙碌。
许三多不禁感叹佳木斯的雪可真大,下榕树从没这么冷下过这样大的雪。
“再过些天就能回家过年了,记得替我问候大家一声新年快乐。”
“嗯…不过要是能一起回家过年就好了。”
许三多声音很小,但袁朗还是听见了,心中自然高兴,“这么着急让我成为许家的一员啊。”
许三多羞赧地低下头,眼睛一酸,“你都没时间回家过年了。”
袁朗的调令提前到了春节前,不得不让人怀疑下命令的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齐桓肯定觉得对方和袁朗有着深仇大恨。
“确实比较急,不过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一起过年的。”袁朗握住了许三多的手,加重了力气,像是承诺又或是约定。
许三多喃喃地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春节。”
“……”
袁朗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听完许三多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心乱如麻了,他抽回了手,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用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控制着,引擎的轰鸣声夹杂着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车内并不安静,袁朗声音暗哑,却格外清晰,“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春节。”
车上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许三多闻到了袁朗的信息素,他知道袁朗是不会轻易释放信息素的,所以直到到了酒店许三多都没看袁朗一眼,后者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脏一直狂跳,内里某处的暗潮涌动就快要迸发,这句话实在给了袁朗一个措手不及,下了车才发现自己的信息素紊乱了。
袁朗选了一处距离酒席最近的一家酒店,下车之后他将车钥匙交给服务生,许三多紧随其后来到了酒店大堂,他从没来过装修这样华丽的地方,天花板上的水晶吊坠灯更是晃眼睛。
袁朗注意到许三多下车之后刻意躲着自己,或许是因为刚刚在车上,紊乱的信息素让omega有点害怕自己,袁朗想了一个办法,可以让许三多暂时忘掉刚刚的事情。
前台姑娘热情洋溢,“欢迎光临,晚上好,请问有预订吗?”
袁朗将两人的身份证递了出去,“没有。”
“好的袁先生,许先生,我们目前还有单人间,大床房和套间,请问两位想要哪个房间?”
袁朗细想一会,回复道:“两间单人房吧,三个晚上。”
“好的,这里一共是三千元,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袁朗递了张卡过去,动作利落,表情自然。
“什么!这么贵?”许三多眼睛都瞪大了,三个晚上的宾馆钱都够他将近半年的工资了。
许三多拉着袁朗就要走,还把前台手上的卡抢了回去。
袁朗简直哭笑不得,“三多,三多,你听我说。”
两个人都已经走到了酒店大门外,袁朗将人拉得近了些,耐心地跟他说,“这是距离满月宴最近的一个酒店,快过年了,路上流量多,距离近些至少可以保证明天不会迟到,而且这些钱不算什么,我有能力负担。”
“可,可这太贵了,我还欠着你钱呢队长,而且你还给我买了衣服…我,我不能让你这么花钱,这样太……”
“其实…我的那份可以一笔勾销的,我……”袁朗其实早就想和许三多谈谈钱的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不行!我还是要还的!”许三多果断拒绝,“虽然,虽然我们在谈恋爱,但是我还是要还钱的,这是两码事。”
“…好,我知道了,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太晚了,我可要冷死了啊,再不进去,你就等着得到一尊冰雕吧。”
佳木斯的夜晚能达到零下十几度,许三多看看袁朗鼻子都冻红了,心里实在心疼,最终还是同意了。
“两位先生是商量好了吗?”
袁朗重新将卡递了出去,“嗯,还是刚刚那样。”
“好的。”
许三多突然冒出来,急切地说道:“一间,我们,我们只订一间房。”
袁朗暗地里握紧了手,心中的欢呼雀跃没表现在脸上,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听他的,一间吧”。
“好的,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去房间,祝二位入住愉快。”
袁朗微微颔首,紧接着,就来了位服务生,穿着白色衬衫,戴着白手套,头上还有方便通话交流的耳机。
“二位先生这边请。”
“你先跟着去,我去拿样东西不小心落在车上了。”
“哦…好。”
许三多走远之后,袁朗才开口和前台说要换成大床房。
“好的,先生。”
“对了,别告诉那位许先生我换了大床房,要是问起来,还是跟他说那是个单间。”
“好的,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