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姐!
给。”
一大早,
梁舟就兴冲冲的冲进来,
带着两张请帖,
很郑重的递给韶汀州和司空了了。
“这是什么?”
“这是‘划地成河节’上,
雁飞楼的请柬。”
划地成河节是一年一度,
皇城最盛世瞩目的节日,就在后天。
身为术师,自然知道。
“这雁飞楼是?”
梁舟答的兴冲冲:
“是每年节日,
皇室和王公大臣的宴饮观景之地。”
“雁飞楼是户部的产业,
是皇城最大最奢华的三层酒楼,
美食、歌舞,应有尽有。
是个平日一掷千金的地方。
其中,三楼从不对外开放。
是皇室专属。
这次,你们是作为我邀请的客人赴宴,就在三楼。”
“好啊。好啊,多谢师弟!”
司空了了自是非常开心。
“那院长呢?”
韶汀州问道。
“院长是臣属,自有他的座位。
那就是父皇和礼部的事情了,
不用咱们操心。”
司空了了收好请柬,
不禁好奇:
“可是,
精怪来访的日子就要到了。
这段时间,
我看各个地方都忙得紧锣密鼓,
安保也排查的极为严格。
划地成河节一开,
势必会涌入大量游人,
不担心有势力趁机进来捣乱吗?
这个节日,
还要照常举办吗?”
韶汀州闻言有理,也看向梁舟。
梁舟早听母妃说过:
“就是因为精怪要来访,
才更要如常举办。
须知,精怪的存在,
对百姓而言是机密,不得外泄。
若是无故取消一年一度最大的盛典节日,
才是万万不妥。
不仅是皇城,
外地的百姓也会心有疑虑,
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
一旦有人趁机散播传讯,
谣言四起,
反而容易引起恐慌,
才是大大不妙。
所以,
更要如常举办,
才不会引起乱子。
无非就是皇城巡防司压力大些。”
梁舟顿了顿:
“父皇听了皇叔的建议,
已从隔壁州郡调取了一支卫队,
前来协助巡防司。
只要巡逻的术师足够多,
不管出现什么紧急情况,
都能化解,不怕!”
……
这两日,
司空了了和韶汀州反而闲下来了。
梁舟怕两人拘束在殿中,
请示了院长,
就带着二人出了大内,
在皇城内游玩。
满街都是人。
不少都是外地匆匆赶来的游客,
住宿的酒楼、旅店全都爆满。
巡防司的人开始清理街道,
凡是占道违规摆放的物品,
皆喝令店家、民户收起,
为节日的河道腾出地方。
好一番民生和乐的景象。
忽然,
一架施了术法的在空中奔驰的马车,
穿过皇城的屏障,腾空而来。
皇城巡防司统领、七公主太叔悦仪,
竟亲自护送,
一路兴高采烈的在空中开路,
直奔大内。
人们纷纷仰头看去,
议论纷纷:
“好华贵的马车!”
“皇城屏障内,
不是不许飞行吗?
所有坐骑,
一律停在屏障外,
步行入旧城。
这是谁?
为什么此人可以不下马车,
敢违令乘车驶入?”
“是啊,这是谁啊?这么大架势?”
“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宸妃娘娘的马车!”
“宸妃娘娘?”
“是啊,没看七公主亲自护驾陪同吗?
必是她的母妃。”
“哦?宸妃娘娘不是常年住在城外观中吗?
怎么回来了?”
“划地成河节就要到了,怎么能不回来?”
“这么说来,长公主必然也回来了?”
“那可不一定。”
“怎么说?”
“听闻长公主自入观中后,
也不知何原因,
竟一次也不回皇城。
宸妃娘娘虽然每年节日都回来,
可却没见过一次长公主的身影。
今年,
想必,也不例外吧。”
“哎,长公主当年何等风华?
一众皇子皇女中,
她最出色!
一代天骄,
怎么就突然去了观中,
自此音信悄悄了呢。”
“快住嘴,
大内的贵人,
岂容我等小民议论。
当心被巡防司听到,
给抓起来!
那七公主可是最容不得别人议论她长姐的。”
众人这才悄悄息声。
司空了了和韶汀州听着议论,
望向梁舟。
梁舟点点头给了答案,
又悄悄传音师父、师姐:
“我已从母妃处得知,
今年,不只是宸妃娘娘。
长公主,也回来了!”
……
大内,
褚一麾早得了旨意,
特意站在大内阵法外迎接,
见七公主亲自护送,
无需查验,
立刻打开屏障,
恭请马车径直驶入。
有专人在专地候着,专职安置马车。
七公主鲜少这样开心的笑:
“母妃,长姐,到了!请下车。”
有宫娥去掀车帘。
一个雍容华贵的宫装妃子踏出步来,
太叔悦仪开心的扑上去:
“母妃!”
而后,
是一个气质非凡、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
端正庄重的步出马车。
笑着打趣:
“都已是殿前司的将军了,
居然还这么孩子气。”
邰领侍已带着一众宫娥站在一侧恭迎。
见她们母女三人亲热的说过话后,
这才上前行礼:
“见过宸妃娘娘、长公主殿下、巡防司大统领!”
邰领侍不愧是内侍首领,
为人处世,最是妥帖。
七公主最喜欢别人称呼其官职,
难得邰领侍还记得,
此刻这一称呼,
更是让眼前的三位贵人,为之一笑。
七公主心里美着呢,笑着问:
“邰领侍,你可有事?”
“回大统领的话,
圣上有旨,
听闻宸妃娘娘今日回宫,
特别是长公主殿下归来,
已在琼华殿设宴,为两位贵人接风洗尘。”
宸妃娘娘不动声色,
倒是长公主面色严肃了下来。
气场,极其压人。
这长公主,
笑的时候,如沐春风,
不笑的时候,威严凛然。
一众宫娥都感到了一种让人敬畏的压力。
邰领侍心中感慨:
“这长公主的气场,和他父皇最像。
多年不见,
不但没有丝毫减损,
反而更增了一丝王霸之气!
不愧是当年的长公主啊!”
……
贵妃殿中。
仪态万千的贵妃娘娘,
正在提笔作画。
苏女官在旁边,低声的汇报着。
贵妃面色如常,
手中的笔,却停了下来。
笔尖上的彩墨,
突兀的掉了一滴,
破坏了原本的画局。
苏女官紧张:
“娘娘!”
贵妃依然是平静的面色,
看了一眼手中停顿的笔,
再瞥一眼笔下,
原本瑰丽的画卷,
被这突兀的一滴彩墨给毁掉了。
她良久的盯着这幅画,
半晌,只说了一句:
“知道了。”
就让旁边宫娥收了这幅画:
“烧了吧。”
有宫娥收拾卷画。
苏女官一摆手,
众宫娥得到示意,
立刻全数离开,并闭了门窗。
只留二人在殿内。
贵妃娘娘这才狠狠摔了手中的墨笔,
恨恨发怒:
“宸妃也就罢了,
长公主回来干什么?!
她不是躲在观中了此残生了吗?
还回这大内做什么?”
苏女官担忧:
“娘娘,长公主,会不会坏咱们的事?”
贵妃狠厉的低声怒吼:
“怕什么?
谁也不能阻止我儿的大业!
我只恨,
当初没有一下子结果了她的性命!
居然让她逃出生天?
苟延残喘到现在!”
苏女官劝慰道:
“娘娘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大位已定,
是谁都撼动不了的!
更何况,
她如今实力大损,
还不如当年!
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
又能成什么气候?”
……
太子府。
听闻内侍汇报,
太叔钦明一惊起身:
“她回来了?
父皇竟然提前秘密准备了宴饮,
给她接风洗尘?”
旁边的俞侍卫见状,
立刻安抚太子:
“殿下。”
太子这才稳了情绪,
坐下:
“是啊,我紧张什么呢?
我已是太子!
她不过是个寻常公主!
父皇不过是,不过是一时心软,
心软她多年不回大内,
这才有这宴席。
哼,
我已是太子,储君是我!
一顿饭而已,
我怕什么?”
俞侍卫瞧着太子的样子,
没敢再做声。
心里却明白,
即便很多年过去,
长公主之威,
依然给太子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
划地成河节,
当日。
司空了了和韶汀州,随着梁舟,
在殿前司和巡防司的护卫下,
前往雁飞楼。
皇帝和皇后端坐在龙车上,
在队首缓缓行驶。
太子紧跟其位,
贵妃和其他妃嫔、皇子、公主依次在后。
内侍宫娥众多,
整个大内队伍,浩浩荡荡。
雁飞楼早已清空客人,
三楼是皇室位置,
二楼宴请重臣,
一楼,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