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娜在蝙蝠洞的电脑上看过不少神盾局的资料。

从上个世纪开始，神盾局一直试图将自身势力渗透到哥谭中，但在所有特工和间谍都被哥谭本土势力杀死并丢到城市边缘之后，神盾局在哥谭明面上的一切行动都停止了。

据阿希娜所知，神盾局过去似乎完全没动静的那些年了背地里实际上也从来都没放弃过进入哥谭。

而这近几年来，神盾局的势力似乎又在哥谭市慢慢活跃起来了。

韦恩们只能把注意力从哥谭和团队中分了一点出来给神盾局。

——虽然在蝙蝠侠的控制下，神盾局的活动成果比上个世纪还不如。

说起来，蝙蝠侠他们还在神盾局内部发现了不少问题：内部间谍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所以这才导致了他们的执着程度堪比阿卡姆病人对上蝙蝠侠？

不然哥谭对哥谭人之外的人类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阿希娜真切地疑惑了。

哥谭的别称不是蝙蝠侠诱捕器？

怎么大家都跑来哥谭搞事。

希望他们能够统统滚出哥谭。

“阿希娜小姐。”诺曼先生手上拿着各种护肤品，打断了她的思考，“我想我们再不开始就要赶不上今天的晚宴了。”

现在已经九点半，而晚宴七点开始。减掉中午她吃饭午睡的时间，好吧，他们时间确实蛮紧的。

尤其她今天的造型虽然不复杂，但需要注意的细节有很多。

“今晚还是我今年第一次参加宴会呢。”阿希娜熟练地露出和布鲁西宝贝常用的同款“白痴”笑容，语调轻快。

那神态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没什么内涵的花花公子养出一个深沉阴郁的孩子吧。所以阿希娜在挑“人设”时，干脆和布鲁斯来了个父女同款。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阿尔弗雷德坚持拒绝阿希娜带任何一个男孩子回家，带女孩回家也不行，晚不归宿更不可以。

和阿尔弗雷德某些育儿观点相反的塔利亚当晚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需不需要一些情人们。

外公雷霄古更是直接打包了一支长相漂亮、男女都有的刺客小队过来。

然后被蝙蝠侠亲自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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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女性工作人员贴心地送上一杯冰水，阿希娜边道谢边喝了一口。

“我相信你们会让我成为宴会上最漂亮的女孩的。”

“亲爱的，即使不打扮你也已经是宴会上最漂亮的女孩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工作人员笑道。

阿希娜举起冰水，朝她遥遥敬了一下。

晚上的宴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提姆和阿希娜同时参加，如果不是布鲁斯受伤了，他今晚也得出席。

大半个哥谭上层家族和集团都会汇聚在这个小小的晚宴上。

神盾局借的就是这个机会。

阿希娜的身份合适，接触到的人又是哥谭最顶层的人士，足以让他们了解到很多不被外界知晓的情报。

所以这个来自神盾局的造型团队真的很认真。等到中午要吃午餐的时间，他们还在和阿希娜的左手纠缠着。

阿希娜艰难单手拿着加了双重奶油的大份草莓可丽饼外卖，另一只手被人抓住，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效果？”指甲的主人咬了一口可丽饼，好奇问道。

团队人员给她比划了一下：“天然感。”

阿希娜懂了。

做了，但又好像没做。

等他们试图给阿希娜戴上一对瞳色更偏绿一点的美瞳的时候，阿希娜终于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

她拒绝道：“我更喜欢我自己的眼睛颜色。”

最重要的是，她更喜欢现在眼睛里戴着的高科技隐形眼镜。

这隐形眼镜比她的新型监听器还贵——是特供给蝙蝠侠的版本！

产量极低，是阿希娜用整整一周的小甜饼和布鲁斯换来的！

阿希娜瞥了一眼工作人员手上的美瞳，估计神盾局给她的配置只能录制和发送图像，而佩戴的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工作人员略有点可惜地把美瞳塞回了化妆箱里。

“能看一下你们的化妆箱吗？”阿希娜带着好奇，笑问道，“你们用的化妆品看着比我之前的造型团队要高级不少。”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化妆箱，表面哑光黑色，看着很普通。

但应该挺能藏东西的，估计还防弹。阿希娜自己手上就有一个小小的，特殊时刻还可以当武器使用，直接砸晕罪犯。

在场的所有人员几乎都停顿了一秒。

“当然可以。”短暂的沉默后，诺曼先生道。他利索地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提起化妆箱，面带微笑把它放到她面前。

阿希娜慢悠悠地将手伸进去拨弄，化妆品外壳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化妆品都是些她常用的牌子，有些已经停产蛮久的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挖出来的库存。

“看起来也没有特别的。”

阿希娜耸了耸肩。

然后，在诺曼先生的微笑准备扩大时，她捡出了一根没有任何标志的口红。

并干脆地拔掉了盖子，将里面的膏体旋转出来。

“哇喔。”阿希娜眼睛亮了起来。

她说：“是黑色的口红耶。”

阿希娜偏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造型团队：“我想在口红上涂点这个，可以吗？”

诺曼先生几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我们尊重客人的一切意见。”

长到腰间的墨色卷发被打理好，阿希娜用指尖从发根开始捋，还没捋到后脑勺的地方，就被打断了。

今晚要穿的礼服被工作人员推到了她的面前。

一条墨绿色的绸缎长裙，布料在灯光下显出流光般的光泽，是塔利亚送给她的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之一。

据说还有个大惊喜在等着她。

这让阿希娜开始担忧了。

只要不搞出人命，她都可以接受。

阿希娜这么强行安慰自己。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就要等阿希娜生日那天才知道了。

造型团队的工作人员围在阿希娜身边，脸上的表情显然更想让她赶紧去试一试这条美丽的裙子，而不是拨弄花了两小时弄好的头发。

只留下几个女性工作人员在现场帮忙，阿希娜坦然脱下身上原来的裙子，换上这条绸缎露背长裙。

房间里有一面超大超清晰的镜子。

阿希娜朝镜子里摆出同样表情姿态的漂亮姑娘吹了一声口哨，开始欣赏今天一整天下来的成果。

真的比她之前专用的造型团队还要专业。

神盾局的特工真的好多才多艺。

她本来都做好了今天随便打扮一下就出场晚宴的准备了。

“在哥谭他们会‘大受欢迎’、‘备受关注’的。”刚刚从韦恩集团赶过来参加晚宴的提姆如此评价。

他心下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他们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关注度，别再给他和蝙蝠侠增加夜间工作了。

这个时候阿希娜走在提姆身旁，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熟稔地朝被保镖拦住的媒体记者们露出一抹美丽而轻佻的笑。

也许是因为她太久没露面，所以大家对她的好奇日益剧增。

她的出现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池塘里，平静湖面骤然掀起波澜，原本就热烈的快门声顿时连一片，闪光灯几乎把这一片区域照亮得像白天。

“他们会的。因为我打算在社交平台上放出他们的联系方式。”阿希娜低声道。

她勾住提姆的肩膀，在提姆闭眼的瞬间下意识将他挡在身后遮住部分闪光灯。

阿希娜永远没办法熟悉这个。

不少记者们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脸上有点尴尬。

显然他们现在想起了这点。

“我的错。”阿希娜朝他们眨了一下眼睛，语气中带着调侃，“我想是因为我太久没出现，所以大家都忘了我不太喜欢闪光灯。”

所有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美人都拥有特权，尤其是来自韦恩家族的美人。现场的闪光灯都被收了起来。

他们来得晚，后面已经没有人进来了，所以阿希娜甚至有空和一个不熟悉的年轻女记者聊了几句。

这位幸运女孩看上去像是个刚进报社的实习生，还是时尚版的。

她有点紧张：“请问你最近是换了新的造型团队吗？”

拍过阿希娜参加宴会的记者都知道，她的礼服风格一向偏向于带着中东风情的华丽或者是古老家族特有的优雅。

阿希娜很给面子地转了一个圈。

“我看起来怎么样？”

她说：“你今天看上去，嗯……很简约，并且大胆。”

阿希娜今天的礼服是一条墨绿的绸缎裙子，背后露出一大片泛着健康色泽的蜜色肌肤。还有一行细碎的钻石紧贴着薄薄的皮肉，和那双蓝眼睛一样闪烁着不可忽视的光芒。

“大家会为你疯狂的。”女记者说。

阿希娜逗她：“和我爸一样？”

“如果你想听真话，”女记者忍不住笑了，“我得说布鲁西宝贝才是最棒的。”

阿希娜也笑了。

她略有些调皮地问：“能把你的手伸过来吗？”

女记者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把举着录音笔的手往前一伸。

“我不是不是该准备一支签字笔？”

她以为阿希娜要把布鲁斯或者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

“虽然你认为布鲁斯比我更棒这一点让我有点难过。”

阿希娜抓住她的手，低下头，忽然轻轻碰了碰这位坦率的记者小姐的手背。

她抬起眼，蓝得幽深的眼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大方道：“但我会向布鲁斯转达你的赞美的，这位美丽的记者小姐。”

她的背后，提姆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阿希娜，不要乱跟布鲁斯学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