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哪里知道虫纹下密布神经和雄虫素腺体所以异常脆弱。
方无隅只知道疼得要命。
人类哪里知道虫纹在剧烈刺激下会暴涨开雄虫素,这甚至是低等星和劣等星的权势雌虫和低等雄虫在床上的姓癖。
方无隅只奇怪明明是他被咬出血,发出短促哼声的反而是希声。
星辰稀疏的夜空下,他被希声掼在地上扯着领带咬,地上尖锐细小的石砺还是磨得他后背、尤其是肩胛骨生疼。
希声手上力度不小,颇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
方无隅完全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是觉得开枪打死他太便宜,要把他咬死?来自虫族的野性?
而希声啃了没多久,又覆在被他牙齿咬出的小洞上吸血,最后居然还伸出舌头舔舐着流出的血迹。
温热柔软的舌在肩头游走,这幅画面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火辣的野外交战前奏。但方无隅并不会燃起任何上升的欲望,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双手被希声按在两侧,动弹不得,方无隅整个左肩都被舔得湿漉漉的,夜风一刮,带着伤口凉丝丝地疼。
这一激灵,方无隅终于想起了自己左肩有个虫纹。
难道他是受了雄虫素影响?
可他在家里、在车里分明对雄虫素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会在这种关头反生欲望?
彼时,人类方无隅哪里知道当精神力暴乱的军雌得不到精神力抚慰时,求生的本能便会让他们转而寻求雄虫素的刺激,用极致的快感来压抑精神狂乱的痛苦,是以毒攻毒,饮鸩止渴。
他只知道恨透了原主的希声不可能对自己有半点旖旎的本能想法,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有如凌迟的复仇。
但方无隅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希声的反应,侧头,露出一截脖颈:“你不如咬断颈动脉,肩膀这种地方,不痛不痒。”
“……”
希声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索取,吮出羞于听闻的水声。
方无隅眉头一沉,果然不像复仇行为。
希声抑制项圈上的红灯依旧刺眼,但警鸣频率却在渐渐变低,他像是稍微恢复了些理智,逐渐停下了舔舐虫纹的动作,直起身时,跨坐在方无隅腰腹间。
孤岛的月光很上道,恰在这时从云雾中探头,洒落希声满身。
长辫子此刻已经完全散开,淡蓝的月华披在银白的长发上,宛如天女编织的绸缎,落满亮泽的微渺星辰,夜风扬起几缕银丝,好似能听到箜篌弦音。
他原本冰冷的眉目染上水色,流入月华,波光粼粼得动人。
微张的唇瓣被血液洇红,看起来润泽好亲。
呼吸开合间,隐约露出两点尖锐的牙齿,泛着冷利的白光。
希声抬手随意擦了下唇角的血液,染开了一条不清晰的血渍,像画歪的胭脂,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冷。
方无隅静静看着他没有出声。
这光景让他想到故事中老生常谈但每代人都津津乐道的生物,吸血鬼。
而身上的吸血鬼,无疑是最美的一只,美到超越人类所能描绘,美到让人心甘情愿被他初拥。
方无隅腹肌瑟缩了一下,有些紧绷。
对视之下,方无隅先移开了视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希声跨坐的位置并未特别向下,否则……怕是没那么容易冷静下来。
与方无隅相反,希声眸中的水色却越来越迷蒙,双颊也一点点透出酡色,他的呼吸逐渐加剧,唇齿也加入了换气的行列,林间阴冷,尖锐犬齿间急促吐纳的热气清晰可见。
如果说方无隅到现在还搞不懂希声这种反应是什么,那他各种意义上都白长那么大了。
“你……还好吗?”
然而方无隅的询问刚出口,希声就狠狠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咽下了差点溢出口的半个音节,并一把捂住了方无隅的嘴,因为上半身的失力,右手顺势撑在了方无隅的胸膛上。
不知是手下只隔了一件衬衫的精壮胸肌触感,还是肉、体深处传来的滚烫心跳,希声像被灼伤一般,只撑了一秒不到就迅速收回右手。
希声垂着头,下巴内扣,丝滑的银发倾斜下来,遮住了他的神色,方无隅看不分明,只能感受到身上人呼吸间剧烈地起伏。
突然,希声勒住了方无隅的脖颈。
可那力道却只是最开始时发狠,而后一点点流失,完全不致命,甚至没让方无隅感到窒息。
方无隅视线扫过红光闪烁的抑制项圈,意识到希声渴求雄虫素,大概率与精神力暴、乱有关。
“别慌,慢慢来,听得到我说话吗?”方无隅手肘撑地,顶着身上的希声借腰腹力量要坐起来,“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怎么做才能帮你?”
未曾想方无隅刚一动作,希声再次发出一声轻哼。
声音很小,像撒娇的布偶猫一样,带着舌苔上的勾子一般勾人魂魄。
与此同时,抑制圈再次鸣起了警报。
方无隅趁机握上那截雪白的腕骨,将它从自己脖颈上拿开。
太过轻易就脱离了被掐死的危险,让他突然觉得精神力暴、乱的军雌完全没有焱戎表现得那么可怕,在他面前的,分明是只绵绵软软的漂亮小白t——
“砰!”
希声骤然抽出手腕,愤怒地砸向了地面,炸出一阵近在咫尺的响声。
希声双眸充血地盯了方无隅三秒,双腿发颤地起身,颠颠撞撞地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方无隅侧头,看着脑袋旁那个至少十五厘米深的坑,沉缓地眨了下眼。
绵绵软软的……
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