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最懂Alpha的心思,那动作,不就是嫌弃文筝身上沾了她的味道吗?
谢一舟气到头顶冒烟,在她的地盘还敢撒野,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文筝被穆闻竹推着走出嘉禾,抬头看她,眼含嗔怪。
穆闻竹梗着脖子,哔哔赖赖:“你刚刚答应我的……”
“我只把她当朋友。”
这话术,好熟悉。
朋友比妹妹关系还要远一点呢。
那她呢?不会只是上下级吧?
穆闻竹不吭声了。
她的嘴就像没开缝的蚌壳,今天受了刺激,打开了一个大口,一回到熟悉的环境,马上闭紧,前功尽弃。
就是这样总把事情憋在心里,才会憋出问题。
文筝一眼就看透她坚硬外壳里藏着的东西,漫不经心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
穆闻竹沉默到车前,呆站了一会。
半晌,她问:“现在回答可以吗?”
文筝掀起眼皮,定定地和她对视。
“……”
谢一舟骂骂咧咧,心里舒畅一点,又看见这两人面对面傻站着,也不说话,那眼神,快拉丝了。
她琢磨琢磨,回过味来,不对啊?
真见鬼,她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要好的?
谢一舟发现,她屁股底下文筝“最好的朋友”的位置似乎在摇摇欲坠。
她烦躁地揉乱头发,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文筝等太久,果断把机会收回:“等你想好再说吧。”
穆闻竹的不开心摆在明面上,让习惯性靠近她的小白后退了两步。
“老板,我要坐你的车!”小白现在看见穆闻竹就犯怂,主要是心虚,她拉着顾宛白小跑向总裁专属停车位。
谢一舟向来不愿意低调,买车也不喜欢沉闷的颜色。
小白远远就抓到了那抹克莱因蓝,坐上车,拍拍脑袋,想起来一件事:“诶对了,我还欠小韵一顿饭呢。”
楚韵把谢一舟联系方式给她,是她的大恩人,理应回报。
顾宛白皱皱眉,她见过楚韵,看起来柔柔弱弱一Omega,单独相处后她发现,那都是表面,实际上就是只妖精,还来者不拒。
“你改天单独……”
“那不正好?我们去接她。”
谢一舟刚刚骂多了,嗓子不利索,声音沙哑难辨,打断顾宛白的拒绝。
她一脚把油门踩到最底,像是散尽钱财的赌徒终于抓住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于是倾尽所有孤注一掷。
但这位赌徒已经输得只剩底裤了,哪里还有资本去操持赌盘?
二白安全带都没系好,东倒西歪倒在后座,相互撑了一把才坐稳,一人抓着一边的把手,不敢放开。
平时难以一见的车型,一前一后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让路人忍不住怀疑,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聚在一起出来潇洒了。
小白放着已经规划好的阳关大道不走,非要在独木桥上撞个头破血流,家里人气急败坏,不仅警告穆闻竹不准帮忙,还把她生活费停了。
她和楚韵可怜地在酒店躺了一周,不好意思再麻烦穆闻竹,两人都过不惯苦日子,一合计,用自己的小金库凑出来一笔钱,租了一套小别墅,就算在郊区也不便宜的那种。
这可都是小白为自己的事业准备的启动资金,可心疼。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谢一舟给她的课程全是免费的,她的钱全花在吃喝玩乐上,有形体教练帮忙控制体重后,连这点用途都没了。
早知道就不找那么偏的,住得离公司近点,早上还能贪懒觉。
“小韵小韵!”
小白把被窝里的楚韵拉起来,拍拍醒。
“嘿嘿,我跟你说,闻竹姐、文秘书、宛宛还有我老板都在,多好的机会呀,我请你们吃饭!”
本来说是谢一舟组局,现在正好,她的恩人们都聚在一起,把恩情一起还了。
楚韵睡得迷迷糊糊,大脑重连,把她说的这些名字都过一遍,估量估量放弃被窝跑这一趟的价值。
穆闻竹,大老板,有很多钱。
文秘书?文筝啊,她认识,以前有钱,现在不清楚。
宛宛,顾宛白,大明星,有钱。
老板……谢一舟。
楚韵脑子搭上线,重新埋回被子里,狠狠摇头:“我不去。”
小白可怜兮兮,拖着声音问:“啊~为什么嘛?不是说好了吗,我要报答你的。”
为什么?她害怕,她心虚。
楚韵不懂,她都特意避开了,怎么哪里都能遇见谢一舟。
那女人是受虐狂吗?被骗了还紧赶着来贴脸。
谢一舟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敲击皮质的表面,心中焦躁。
这要是让文筝知道了,肯定会嘲笑她。
都等过那么久,现在几分钟都耐不住吗?
谢一舟反手去摸烟盒,看了眼顾宛白,又丢回原位。
后者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自觉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有预感,楚韵绝对不会来。
果然,小白磨磨蹭蹭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没跟着人,表情郁闷。
“小韵好像有点累,不想起床。”
谢一舟没什么表示,撇头看了看从后面过来的黑车。
文筝放下车窗:“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吗?我很饿,快走吧。”
她表情平静,没有谢一舟想象中的同情或不理解。
谢一舟寻求安慰:“就不能让我伤心伤心吗?”
文筝张张嘴,想说什么,车窗被摇起,隔绝了两人的交谈。
谢一舟翻白眼,打方向盘,很快就没了影。
她绝对不会因为文筝就妥协对穆闻竹的看法,这人做什么都让人讨厌。
楚韵没来,几人谢绝了小白的好意,她为好朋友们一掷千金的愿望只好搁置。
谢一舟带她们来到一家私人菜馆。
“我朋友开的,味道很不错。”
谢一舟是这么说的,她的朋友遍布大江南北,各行各业。
几人坐下点菜,文筝请客,谢一舟丝毫不客气:“这个这个这个……再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酒都端上来!”
文筝眨眨眼,回忆起她银行卡上的余额。
坏了,忘记这里不比外面,消费降级了。
文筝思考这顿过后余额得少几个零,在她走之前能不能帮原主挣回来。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文秘书?真是你啊,好巧。”
文筝转头,是燕青颖。
她还牵着一人,口罩墨镜各占半边脸,羽绒服严严实实地把那人包住,里面不知道穿了多少,路都走不稳。
“筝筝!我好想你!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杜小小摇摇晃晃扑过来,紧紧抱住文筝的头,她的嘴巴被包着,声音闷在里面,后面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穆闻竹:???!!!
她的眼神能刀人的话,杜小小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燕青颖才看见穆闻竹也在,眼抽抽,一边把杜小小拉开,一边招呼服务员来,询问能不能拼桌。
摆盘精致,桌面上烟雾缭绕,桌边围坐着熟悉的朋友。
杜小小把碍事的口罩墨镜都摘下,外套丢给燕青颖,后者帮她好好收起,整理好了,才端正坐好,看向旁边的几人。
“呀,顾宛白?”杜小小凑到燕青颖耳边哔哔,“哪个才是啊?”
她就坐在顾宛白身边,被正主听得清清楚楚。
顾宛白啧一声,想打人。
“噢,是这个。”杜小小嘿嘿笑,欠揍。
分部会传总部的八卦,总部也不逞多让,当然,这其中有原主的指示。
她还是第一次围观现场,激动。
“好了,太不礼貌了。”燕青颖按下躁动的杜小小,抱歉地对顾宛白笑笑。
话是这么说,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探究的视线在二白回巡,再移到谢一舟和穆闻竹之间,最后放在文筝和穆闻竹身上,这是她最看不懂的。
总部最近很乱,大家私底下都猜测,幕后的人就是这两位其中之一,两派人分庭抗礼,却没有人把她们放在一起。
燕青颖若有所思,有所猜测,却摸不准。
好复杂的关系。
既然不明白,那就少说少错,燕青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深谙此道。
小白眼睛亮亮的,捂着嘴,很兴奋。
她和杜小小是一个赛道的,这段时间没少看视频,现在见到本人了耶。
“姐姐,我是你的粉丝,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小白露出星星眼,这是她的绝活。
“好呀好呀。”杜小小巴不得能多和她亲近,气死顾宛白。
好有意思,“顾宛白”竟然喊她姐姐。
噢,不不不,杜小小纠正自己,反了反了。
顾宛白确实被气到了,这人怎么对谁都能亲近?
教她最多,每天晚上陪她练舞的是谁?
她的心情难以言说,只能狠狠灌酒,意图疏解心中的不快。
整张桌上,三人心情苦闷,闷头苦喝;还有三人谈天谈地,就是不谈工作;文筝抽离在外,静静地看着她们,心情放松。
很久没和朋友聚会,还挺不错的。
文筝将这一日程记录在现实世界的安排之上,准备和穆闻竹试一试。
谢一舟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吐出一口气,用手撑着头,平时号称千杯不醉的她这会眼神迷离,问坐在对面的人:“喂,你说,为什么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啊?”
穆闻竹一开始灌猛了,晕乎乎的,现在小口啄饮,心不在焉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哈?”谢一舟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谁会喜欢一个白痴?”
穆闻竹慢了半拍,呆了一会,沉着眉眼瞪人:“你骂谁?”
“骂谁……”谢一舟哼哼两声,“骂我自己,我也是白痴。”
穆闻竹噢一声,干巴巴安慰:“没事,别伤心,笨笨的也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