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多亏了凤锦蓉,这才几次瞒天过海,成功将人带到了京城。
“多谢凤姑娘,此事我回尽数禀明圣上,为姑娘请功。”江星礼没心思磨蹭,拱手道谢后带着人迅速走了。
不远处的马车上,李嬷嬷放下帘子,有些忧虑的回头:“姑娘?”
陆潺潺收回视线,摆摆手,“看样子他有急事,想来便是此次办的差了,便不上前打扰了,咱们这就回府吧。”
“二姑娘不也在那,咱们倒要上去问问,她那掩不住的欢喜,看着咱们未来姑爷藏不住的喜欢是假的不成?”李嬷嬷心里膈应的很。
陆潺潺一笑摇头,江星礼才多大,要是本土女儿家喜欢他无可厚非,她跟凤锦蓉都是穿来的,江星礼在她们眼中现如今也就是弟弟,凤锦蓉对他是欣赏喜欢,真论起男女之情,应当还没那么夸张,得再过两年。
“没见小侯爷和高世子都去了嘛,你看咱们对角停的那辆马车,木料做工,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想来是六皇子,这几个可都是最不喜欢我的,我凑上去做什么?不过是相看两厌,谁也不痛快。”
至于萧静安,一早陈无安就去接他去了。
李嬷嬷想想也是,“老赵,咱们回县主府。”
刚下了马车,抬眼便瞧见方同迎上来,“启禀县主,兰心郡主来了,安神医陪着已在前厅候了有半盏茶了。”
陆潺潺不是没办法救兰心,只是她更擅毒,兰心千金之躯,勇亲王自然不同意用虎狼之法,于是她顺理成章的要了不少珍奇药物,依照医神传承的其中一味奇方,将兰心给救了回来。
救了自己闺女,他先前还偷了人家不少灵芝,勇亲王自然上道的将诸多珍贵药材送了出去,哪好意思讨要。
不过为免剧情因为她跑偏,陆潺潺提出和安无修合资开一家药铺,由他坐堂诊病,她提供铺子药物,利润五五开。
原文中安无修就梦想开一家自己的药铺,只是他虽是神医,不缺达官贵族支持,可是他也明白,最好不要扯上这些人情。
然而神医同时也的确是医者仁心,给贫苦人家看病从不收费,给富人看病也从不多要,导致他不仅不富裕,还穷困潦倒。
后来是兰心郡主看出他想法,想让父亲支持他,送他一间药铺答谢,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掏出积蓄租了间小门面问诊,就这么与女主相遇了。
“昭玉县主。”
“草民见过县主。”
陆潺潺甫一踏进厅内,两人便站起身打招呼,她含了笑避开兰心的礼,又回了一礼,“郡主可折煞我了,无论品阶身份,这礼昭玉都受不起啊。”
“受得起受得起,县主乃是兰心的救命恩人,怎样都不为过的。”兰心一笑上前挽了她的手,“潺潺唤我兰心便好,可莫要与我生分。”
“承蒙郡主厚爱了,兰心快坐。”陆潺潺将她按坐在对面,又看向站着的安无修。
“师兄如此拘谨做什么,你我虽多年不见,可关系不比寻常,于潺潺而言,师兄如同亲兄长,你快坐下吧。”
“安大哥,潺潺说的是,咱们私下里,不讲究那些虚礼。”兰心掩唇轻笑。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安无修坐在了不远处。
“潺潺,我与安大哥前来,是关于开药铺的事与你商量。”兰心面上带喜,抓了陆潺潺的手道。
“兰心有话直说。”李嬷嬷上前换了新茶,又奉上了茶点。
“是这样,我从小长于王府,一直受教琴棋书画,从未沾手庄园铺子一类,这一次见你与安大哥合伙开药铺,心中也想与你们一道,我家哥哥正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兰心扭着帕子,“咱们可否三人合伙,你出铺子,我出药材,安大哥便是咱们的招牌,有他这位神医坐诊,定然许多人慕名而来。”
“至于银钱,只让我拿一成给哥哥做药材钱便可以了。”她说完又瞧陆潺潺。
陆潺潺一笑,“那可好极了,先前我还担忧若药铺开了,我这挂名县主无有依靠,只怕有人上门找事。现如今有勇亲王府的郡主娘娘做后盾,可见这药铺得红红火火了,再时不时趁着各种节日,发放些绿豆汤水,便宜的解暑药汁,抵御风寒的边角草药给贫苦人家,不愁声名。”
“对对对,师妹这法子好,既不浪费,也造福他人。”果不其然,本安静无声的安无修立刻赞同了。
“至于银钱分成,有债咱们共摊,往后最麻烦的是师兄,不若盈利咱们三三分成,多的一成便放在账上只当周转备用。”陆潺潺商量道。
兰心郡主就是图新鲜和安无修这个人,哪里在乎钱财这种东西,那点银子她也看不上,因此无有不应。
三人就这么说定了,因为陆潺潺这层关系,安无修暂时住在县主府,兰心离开时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皇宫。
皇帝半闭着眼坐在上首,即便听完王彪的讲述,也是不动声色。
“陛下,这便是臣此次南下所获,另外,武林大会此次盟主仍是萧家堡中人,乃是上任盟主次子萧翊安,魔教也蠢蠢欲动,上月曾公然闯入萧家堡,双方的确水火不容。”江星礼垂眸精简的说了此次行程。
当他从王彪口中听到幕后之人竟是陆王手下的家将随从陆平时,也是惊讶的,当然,陆王行事滴水不漏,陆平自然没有显露身份,是王彪自己多了心眼,瞧见他脖子间隐约的腾蛇印记。
陆平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物,人称梨花刀,标志便是家传的梨花刀法,以及脖颈印记。
王彪细细观察一番后,陆平虽然有刻意改变武功路数,但是一个人的习惯太可怕了,他终是确定此人便是梨花刀陆平。
后来陈太傅一家死后,王彪心中惧怕,趁早跑没了影儿,东躲西藏的。
他本是在江湖中混不下去了,这才跑血衣楼捞了个编外人员,接些末等小差事,因此并不需要药物控制,毕竟百日回也是奇毒,珍贵得很。机缘巧合混进了雇佣杀陈太傅一家的队伍里,谁知道惹火烧身。
好在那些人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来见无人追杀,他才放开了胆子,前几日大会上大家以陈太傅一家名义,定要讨伐魔教,王彪心知这事跟魔教没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太明白,一旦决定攻打魔教,他们这样的都是前锋炮灰,他哪里肯干,这才唱起了反调,谁知道引起了江星礼的注意。
被一路追杀了这几日,他早便骇破了胆子,见了皇帝自然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
皇帝睁开眼,平静的目光扫过王彪,直让他心头发凉,平日里武林好汉们一口一个狗官狗皇帝,可真到了这时候,还能坚持气节的到底是凤毛麟角,王彪只恨不得缩到地上去。
“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皇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王彪被人拖了下去,江星礼顿了顿,抬手道:“启禀陛下,此次能成功带回此人,还有一人功不可没,便是陆王府千金凤锦蓉,她一路帮助微臣,此次若非她,想来王彪早已被灭口。”
至于有关陈太傅灭门案是陆潺潺给他的分析提示,他想了想,还是没有上报,陈太傅此案他总觉得古怪,其中水深得很,贸然把她牵扯进来恐怕不妙。
说出凤锦蓉也是因为江星礼觉得,一来她的确有功,二来此事即便与陆王有关,也应当不关陆王府他人的事,希望借此让陛下明白。
“朕明白,只是没想到啊,陆王一脉从祖上便跟随平帝,直到如今,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谁曾想,到底是狼子野心。”皇上叹了口气。
“陛下……”江星礼幼时失父,可父亲教导的忠君爱国早已深植入心,皇帝对他委以重任,又一向温和关心,在如今尚且单纯的少年心中,皇帝的份量不言而喻,见他这样伤心的模样,不由不忍。
“陛下莫要为这样的贼子伤怀,若陛下要治罪,微臣即刻便将他捉来,听候陛下发落!”
听他这一说,皇帝倒是笑了,摆摆手,“平洲说的对,朕有平洲这样的忠君猛将,陆王那老匹夫,有何在意?”
“那臣这便去……”江星礼试探着道。
“诶,不急。方才那人所言,不能证明此事一定与陆王有关,若是到时问罪与他,被他推到属下身上,朕也只不过让他失了一臂罢了,还打草惊蛇,不妥。”皇帝摇头。
皇帝说的有道理,江星礼自然没有反驳的资格。
“现如今便是暗中收集陆王的罪证,不拘什么,到时数罪并罚,也好叫他无翻身之地。”皇帝眯着眼冷声道。
江星礼垂着头,他知道陆王权势半边天,陛下在朝中艰难,一直忌惮陆王手中的兵权,偏生那老匹夫精明得很,总有办法不交兵符。到现在,皇上就剩下皇宫的护龙卫以及他手中的兵权了,可以说,双方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还未曾撕破脸罢了。
沉顿了半晌,江星礼拱手正要向皇帝禀明,父亲的死可能并非战场意外。
“陛——”
“此次的事平洲就别管了,今早边疆战报,蛮夷再次骚扰边境,想是边疆一代苦寒,快入冬了,他们怕是又要故技重施抢劫百姓了。朕封你为征边将军,带领军队,即刻前往边境,趁此良机,务必要将蛮夷全数击杀!”皇帝一挥手,说起了更重要的事。
收回了将出口的话,江星礼单膝跪地,“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