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和韩文希又去其他几家铺子看了看,一切都进展顺利,我也松了口气。回府的时候已经日落了,柳华清一个人站在府门等着我,微笑着扶我下马车。
“殿下吃过了吗?”,他问。我看他一眼,“你还没吃饭?”
他摇摇头,眯眼笑得像个狐狸。“臣等着殿下呢。”
真是的。我无奈笑笑,韩文希的话还盘旋在我脑海,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温润如玉,我却总觉得他看着有些可怜。罢了,不想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至少眼下我们还在一起。
烛光轻摇,吃过晚饭,我打个哈欠,靠在他身上。柳华清的胳膊环着我,身上好闻的草木香气把我包裹得严实。窗子敞开着,夜晚阵阵凉风吹拂,我听着他安稳的心跳,愈发困倦。
“王君…”,我抚上他的手背,回头看他,“我好困,睡觉吧?”
他轻轻笑着,爱怜的凑过来蹭蹭脸颊,吻落在唇角,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缱绻又暧昧。我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撩起他的衣袖,顺着手臂肌肉的线条一路向上。
“殿下”,吐息打在耳垂上,热热的,我刚想回头亲他,他却收紧胳膊,不让我动,继续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今晚…要不要让苏颦来陪你?”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连忙从他怀里出来,皱着眉问他。他说的什么东西?他想三个人一起?难道他就喜欢和别人一起吗?
他仍笑的温柔,声音中带了点劝诱,眸色沉沉,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殿下已许久不传苏颦陪侍,今夜何不让他陪一晚?”
“你呢?”,我僵硬张嘴,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这回轮到他愣住了,微微张大眼睛,滞了一秒,旋即笑起来,“殿下若是想,臣自然也可一同。”,好像很无奈似的。
我终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想让苏颦侍寝。
“你不想我陪你?”,然后躲开他想要拥抱的胳膊。
“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苏颦久未承宠,臣想着…”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他,咬牙最后看他一眼,“把我往别人那推,王君真是大度。”,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忽略他匆忙急切的挽留,径直跑出了院子。
我脚下生风,柳华清没追出来。他怎么能这样?明明我想着这两日和阿靖在一起冷落了他,本想好好补偿他呢,结果人家转头就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还是苏颦!简直是不识好歹!
靠着院墙,我站了一会。不回主院了,回去他没准会找过来道歉,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他!于是我转身,往顾成靖所在的褚玉院走去。
若论院子大小,德安院确实该做正君的住所,但若论起舒适程度和离主院的远近,褚玉院显然更胜一筹。我风风火火地冲进房内的时候,顾成靖正倚在榻上喝茶。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过来,愣了一下,把茶杯放下坐起身来,“灵儿?你今天不是…?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索性直接拉起他拖到院里,拎着剑在他对面站定,“打一场。”,我磨着后牙狠狠开口。
“啊?现在?”,顾成靖呆呆地唤出佩剑,勉强接过我一个跳劈,终于明白我是认真的,笑了一声,认真跟我切磋起来。
打架的确能让人消气,我累的腿软,气喘吁吁地挂在他身上去洗澡。顾成靖也没好到哪去,把我放在浴池里,自己也脱力地坐进来搂住我。
我挪着身子坐到他腿上,脸埋在他的颈窝,由着他淋水给我洗头。心里虽然爽快了,可是想想刚才柳华清的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揉搓皂角,打出泡沫按摩我的头皮,眉眼放松,一点也看不出和刚才那个出招狠厉的是一个人,侧脸英俊,我咬着他锁骨上的皮肉磨了磨,成功换来他挑弄的眼神。
哼,我松口,语气中带了我都未曾察觉的酸味:“你怎么不也让我去找别人?”
“什么?”,头顶的按摩停住了,疑惑的眼神投过来。我撇撇嘴,声音闷闷的,“柳华清居然让我去找苏颦…哪有这样一点都不在乎妻主和谁睡觉的人啊……”
下方的胸膛传来震动,我瞪他一眼,顾成靖连忙收敛了笑容,观察着我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试探地说:“估计是苏颦去找他求情了吧,说什么'求王君劝妻主雨露均沾'之类的。”
我猛地从他怀里坐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苏颦怎么不找你求情?偏找柳华清?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谁会帮他谁不会!都是柳华清惯的!”。
水花飞溅,打在他脸上,顾成靖面露尴尬,抹掉脸上的水,欲言又止的。
“你怎么这个表情?”,我瞪大眼睛看他,“你不会也给他求过情吧?”
他抿了抿唇,悄悄移开视线,被我强硬的转回来。两人对视,他眨眨眼,“之前…有过一次……”
“什么时候?”,我震惊地靠近他。顾成靖怎么也是这么大度的人啊!“我真的因为你来求情就答应了?”
他被我摇得乱晃,只好伸手扶住我的腰,“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他刚入府一个多月的时候,始终没得你召见,来找我说过几次。我…和你提了一嘴,但你当时没答应。十多天之后吧,他才正式侍寝。”
“你…”,我突然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愤愤地坐回他腿上,撅嘴死死盯着他。“我怎么不知道,阿靖也这么大度。”
他略显尴尬地笑笑,无处安放的手只能舀水冲掉我头上的泡沫。
真是的…这帮男人难道从小的启蒙书是男德和夫戒吗!顾成靖如果连劝我陪苏颦都能接受,又为何偏偏讨厌柳华清?难道他觉得苏颦不配做他的对手?
困意袭来,我任由他洗净一身的疲惫,静静趴在他身上。好久不曾用温水沐浴了,热气熏的我眼皮愈来愈沉。我刚要摇摇晃晃闭上眼睛,就听他说: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排斥他,苏颦自小被调//教,这方面应该是很厉害的。”
唔…他说的也太露骨了,“那又如何?”,我有点害羞,磕磕绊绊地往下说,“我又不在乎这个,更何况…和你们每次…也都已经很……”
凭心而论,他们两的技术已经挺好的了。苏颦就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我靠在他肩上,眼皮摇摇欲坠。头发已经被洗干净了,他轻轻顺着我的后背,让我越来越困。
“对了,灵儿,奎和娄是不是也许久未曾…”,我晕晕乎乎听着,脑袋已经处理不了收到的话语。他大概是发现我困得睁不开眼,轻轻笑了一声,随后稳稳抱起我回了床上。
我被放在柔软的锦被之中,下一秒,温热的气息包围了我,我搂住他的腰,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满足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