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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新元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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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层区比起来,不管哪儿都只算小地方,即使离上层区最近的第四星区也一样。

于是楚瓷轻易在这儿找到了她们的“老朋友”。

只是她来得不巧,前湾金城的包间里,李和诺恩似乎正吵得不可开交。

她推门时,恰好看见李怒不可遏地扬着个酒瓶。

出于社交礼仪,她现在大概该关上门装作无事发生,可好奇心驱使她站在原地,围观这场毫不出人意料的兄弟阋墙。

听见门响,李的愤怒似乎被推到了顶点,他看也没看就把手里的物件砸向门口,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

楚瓷轻松避开了那酒瓶。

玻璃在她脚边烟花般碎裂,像是一副破碎的航图,昂贵的酒液四溅,却没能攀上她裤脚。

脾气真大。

她轻叹一声,抱臂向李点点头:“李先生,别来无恙。”

说完,她将视线转向诺恩。

与李常常刻意为之的吊儿郎当不同,诺恩看上去是真的很有……落魄“艺术家”的气质。

他蓄着一头长发,刘海儿半遮着眼睛,眼底乌青,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郁。他的下巴尖尖的,喉结不明显,因为太过瘦削,脖颈好像稍微使点力就能捏断。争吵与意外似乎完全没有带给他任何情绪波动,他仍是一脸冷漠地坐在原位,只用头发下那双跟李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桃花眼冷冷盯着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作为亲兄弟,又是罗斯德家现任家主的孩子,诺恩和李少不了被放在一起比较。

权贵之间没什么“秘密”,连楚瓷都知道他们如何看不上诺恩这个不成器的小少爷。

只是现在看来,这位小少爷似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中用。

这么想着,她坦然对上诺恩审视的眼神:“诺恩少爷,又见面了。”

诺恩压着嗓子哼出一声讥讽的笑:“哼……原来是执法员小姐……怎么,你找我大哥?”

认出进来的人是楚瓷后,李的情绪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原地——他既不可能对楚瓷发脾气,又拉不下面子道歉。现在听着诺恩阴阳怪气的语调,他转头又恨铁不成钢般怒道:“诺恩·坎尔斯·罗斯德!罗斯德家就是这么教你跟人说话的吗!”

诺恩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靠在真皮的沙发靠背上冷笑道:“哦?我问她是不是来找你,难道问错了?还是你前脚跑过来说我私生活不检点,转头又有这样漂亮的女士来找你,你心虚?”

诺恩的嗓音细而柔,现下不刻意压着嗓子,倒真像涓涓细流淌过般好听,引得楚瓷多看了他两眼。

可他这席话却不知哪儿惹到了李,楚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李忽然冲上去猛拽住诺恩衣领把他往外扯:“诺恩,你给我滚!”

李个儿高,身材虽然不算多魁梧,却架不住诺恩实在瘦的厉害,竟然几乎是被拎起来往外走。

尽管十分清楚像李这种人,一举一动都不能只以普通人的思维考量,但看着他粗暴的举止和那个小鸡仔一样的年轻人,楚瓷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诺恩杯中昂贵的酒液打湿了地毯,她盯着那块污渍思忖眼前的局面,但到底没说话。

毕竟目前来看,这都是罗斯德家的“家事”。

诺恩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攥着酒杯有些踉踉跄跄地跟着李往外走。就在李打开门把他往门外推时,他忽而转头,对着侧身看他的楚瓷露出个有些瘆人的笑。

“好、久、不、见。”

楚瓷看着他的双唇,辨认出了他无声的话语。

什么意思?

她们上次见面是在涉案资料人员对接时,4299号的案子。

诺恩是跟3区一个议员一起接受调查的,就人证物证来看,诺恩跟4299号的交易行为有极大关系。

可偏偏移交资料里没有关于诺恩的哪怕只言片语。

得到这样的结果后,那位一向以脾气好著称的议员先生差点在一众名流面前跟诺恩打起来。

是这样的,“好久不见”吗?

而且,他的后颈那里……为什么会有一片青紫?

她一个出神,再抬起眼时,只见李关上了房门:“楚瓷,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楚瓷耸耸肩:“是来问你到底要干什么的。”

李皱起眉:“看不出来吗?我来处理我家的家事。”

“看出来了,不过很遗憾,余鸢女士对您的家事并不感兴趣,”她轻轻摇头,眼神平静地与李对视,“我是来问另一件事——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周仕明周先生,对14区的区政府人事任命,表现出了不符合常理的热情。”

听到这个问题,李的眉皱得更紧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瓷又摇了摇头:“李先生,知道周仕明与言衿关系的人并不多,毕竟在让人闭嘴这方面,那位周先生很专业。”

“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是我跟他说了什么?”他本就余怒未消,这下更是气得差点跳起来,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可这关我什么事!我请问呢!我跟他什么关系我说什么他信什么!”

“……过分激动对心脏不好,李先生,请您保持冷静,”楚瓷也皱起眉,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从一进门,她就觉得这个房间的温度低了些,不说诺恩那体弱多病的样子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温度,这么冷的地方,李是怎么还能发起火来的?

“周先生派人去了14区,目的是什么,我想您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罗斯德家的人去见了祁小姐,并且通过专用航舰送她回到了14区。这一切与您无关,未免难以令人信服。”

余鸢怎么什么都知道?

听完这些话,李倒抽一口凉气,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

“我记得您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病症。”楚瓷面上仍冷冷淡淡,眼神却开始四下环顾——这鬼地方好像没有监控。

“我是没有心脏病,现在得还来得及吗?”他把自己甩进沙发里,哼哼唧唧地说,“跟我真没关系,余鸢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最近根本连那姓周的老东西的面都没见过。但的确是我让祁安走的,她留下也没什么用,那家伙脑子一根筋,在这儿只会添乱,倒不如下去帮忙。反正她不也心心念念想下去吗?”

听他这么说,楚瓷反而确定了一件事——不是他让祁安离开的。

“说得过去,毕竟,余鸢女士常常对我说,祁安的道德太干净。但很遗憾李先生,事实上,她是通过偷渡客的航舰离开的,”她盯着李,平静地说道,“B1引擎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它比现今通用的曲速引擎危险系数大几百倍,却也能将航行时间降到最低。理论上,她有很多选择,没必要去冒这种风险,除非祁小姐已经知道,夏星眠有危险。”

“危险?夏星眠会有什么危险?”李烦躁地揉揉头发,从沙发上跳起来,低声吼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保她,祁安不知道,余鸢难道也不知道?只要远离这儿,她就不可能有危险!”

“时局每分每秒都在变化,今天是朋友,或许明天就会成为死敌,”楚瓷逐渐适应了他的一惊一乍,这次,她很是沉着地站着没动,“余鸢女士不希望看到某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情况发生,毕竟,今天离开1区的人可不少。她跟您一样,已经把筹码压在了夏星眠身上,自然希望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且,她一直很清楚,世上没那么多两全其美,想要两方通吃,就要做好两相受迫的准备。”

李向前走两步,盯了楚瓷几秒后忽而笑了起来:“她怀疑我啊?那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想要通吃的人数不胜数,可惜,我的愿望从来不是两全其美。倒是你,那么鞍前马后地为余鸢效力,怎么?她救过你的命?”

看着他的样子,楚瓷满脸诚恳:“李先生,您是不是甲亢?别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况且,她的确救过我,而我,再怎么样,也比您自由得多。”

李咬牙切齿,冷笑着后退两步:“呵,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的承诺也不是给余鸢的。你觉得我不可能彻底背叛自己的阶级也好,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死保家族利益的人也好,我不需要你们来理解我。”

“当然,毕竟我们之间有夏星眠女士。夏教授是绝对的保障,她信任的人,我们也不会太怀疑,”楚瓷难得露出个笑,仍是和和气气的,“我的问题问完了,但是还是要提醒您一下,想要夏星眠命的人,不在少数。她们马上要接触到更深层的秘密了,那些秘密,恐怕足以让那些需要夏星眠活着的人彻底倒戈。以余鸢女士的身份,没法明着做什么,但诺恩是对的,祁……”

她的话音未落,李猛地上前拽住了她衣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警告过你们,别打我弟弟的主意!上面的这些事情,我会去想办法,谁准你们把诺恩扯进来的!”

楚瓷没想到李会突然翻脸,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抬起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她没留力,甚至隐约听见……某个地方发出了一声脆响,可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样,仍是满脸阴沉地冲她吼。

他是不是真甲亢?甲亢会有让人失去痛觉这种症状吗?

她这么想着,难得茫然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余鸢女士甚至从没关心过他,不然,我为什么还要跑一趟来确认是谁让祁安离开的?”

李阴着脸又看了她几秒,拧着眉点点头,慢慢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靠北!疼死我算了!

他死死忍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努力维持冷酷的表情,45°仰头看天花板,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喉咙干干净净不会说话带哭腔后,才慢慢开了口:“诺恩与这些事都没关系,她只是……比较叛逆。会叫祁安回去,纯粹只是为了恶作剧误打误撞。”

楚瓷挑挑眉,伸手摸了摸侧脸,半晌才点点头:“嗯……可能是吧。您、嗯……讳疾忌医不好。”

半天时间里被俩人说有病,李气得捂着手腕跳脚:“我没病!”

“我的意思是,您的手。”楚瓷很是镇静地扬手点点他的手腕。

……

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点点头,翘着二郎腿坐回沙发,将没受伤的左手搭在靠背上,一副不愿再说话的样子瞪着楚瓷。

“好吧,总之,事情我传达完了,”见状,楚瓷无所谓地摊摊手,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她又转过身,看着捏着手腕一脸苦相又在发现她转身后立刻挺直腰杆的李,淡淡说道,“出于道义提醒您一句,在这个星系里,每个生命体都处于漩涡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以及,我不太清楚夏星眠她们的想法,但至少对于某些人来说,忠诚不绝对,就代表绝对不忠诚。生命是很宝贵的,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李很平静地听她讲完了这些话,像是没听懂她的前半句话,只回答道:“当然,我比你更清楚那些人的做派。但我相信,我会是最后的赢家。”

“明白了,”楚瓷轻笑一声,“但容我多嘴,自信是人类最大的仇敌。”

说完,她关上了门。

“诺恩少爷,您在等我。”

侧过身,她毫不意外地看到诺恩等在一边。

“你们本来就是冲我来的,不是吗?”诺恩靠着门侧边的墙,连头都没抬。

长发遮住他侧脸,楚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凭着刚才的接触,她想,或许这人跟余鸢女士一样,说出这话的时候,在笑。

“坦白说,一开始不是,”她笑笑,向他伸出手,“但现在是了。诺恩先生,很高兴重新认识您。”

诺恩沉默了半晌,抬手打开楚瓷伸出的手:“呵……我们没有重新认识的必要。我只是想提醒你主子一句,别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她能摸到的,一样不过是真相的冰山一角。你们知道现在有人对她起了杀心,却不知道那些秘密的‘贵重’程度,把宝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可是很容易满盘皆输的。生命,呵……多脆弱啊。”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楚瓷见状,赶紧伸手拉住他:“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酒吗?”

诺恩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盯着楚瓷。

他刘海下的眼睛像是两个黑洞,漠然而深邃,看上去毫无生气。

“没有这个必要,诺恩·罗斯德不需要与你相识,”他用力甩开楚瓷虚握住他的手,淡漠地回答,“况且,我们道不同,你们没有改变一切的决心和勇气。”

“听起来,您有?”楚瓷直视他的眼睛,同时有些惊异地想着,走廊里的温度不高,他竟然——出汗了?

诺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轻柔的笑,连同嗓音也柔和起来,像是怕惊扰到谁:“当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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